夏日的风带着一丝慵懒的燥热，拂过阿劳斯伯爵领地的田野。
洛可端坐在柔软的垫子上，小腿早已微微发麻，但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眼前的人。
莫妮此刻站在她的面前，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厚重的魔法书。
金色的长发如同流淌的阳光，随着她歪头的动作，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
大小姐她又在思考那些深奥的问题了。
距离那天夜晚抓拍间谍的事已经有两个月，原先由罗茜教导的礼仪课也因为自己的完美完成，变成了莫妮亲自教导的魔法课。
而在这两个月里依靠着菲欧娜给她开的小灶，洛可在魔法上的进步堪称神速，甚至在某些特定魔法的魔力控制精度上，已经悄悄超越了莫妮。
但她从未声张。
因为，没有什么比得上大小姐亲自为她授课的时光。
她喜欢看林大小姐思考的样子，光是看那双碧绿的眼眸，就让她陷入沉迷。
大小姐讲起课来也是有趣，总是能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比喻来解释复杂的魔法原理。
比起寄宿在体内的菲欧娜，大小姐的课程确实精彩多了。
“所以，洛可，你懂了吗？”
莫妮放下书，用手指敲了敲桌上那张画着古怪图纸的羊皮纸，上面是莫妮命名为“魔力增压模型”的玩意。
“魔力回路就像水管，你得保证水压稳定，管道口径合适。不然，要么水流太小没效果，要么就爆管。”
“水管？爆管？”洛可眨了眨天蓝色的眼睛，露出迷茫的神情。
魔力增压模型这个名词是莫妮前几天提出来的，当时不光是洛可，就连经验丰富的菲欧娜也是十分疑惑。
脑海里，菲欧娜听了莫妮的话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把魔力比作水，魔力回路比作管子，是个新奇的理解方向。”
“大小姐，我还是不太明白水压是什么……”
洛可小声地问，声音软糯。
“唉。”
莫妮叹了口气，露出了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走到洛可身边，极其自然地坐下，柔软的裙摆与洛可的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几乎没有了缝隙。
洛可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的清香，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的微温。
莫妮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覆盖在洛可的手背上。
“你现在调动魔力，想象它们是水流，从你的魔力之源这个水库里流出来。”
温热的触感传来，洛可感觉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
她努力集中精神，按照莫妮的引导去做。
“很好，现在，试着让水流变得湍急一些，这就是我说的增压。但是，你看你的手腕这里。”
莫妮的手指顺着洛可的手臂，轻轻上滑，最终，停在了她纤细的手腕处。
“这里的管道太细了，水流太急，通过的空间又小，就会对它造成损伤，懂吗？这就是爆管的风险。”
酥麻的感觉从被触碰的地方传来，洛可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现在的她哪里还听得进什么爆管，满脑子都是莫妮手指的触感，和那近在咫尺的美丽侧脸。
“喂，清醒一点！她在教你东西，虽然你都会了，但走神是很无礼的行为。”
菲欧娜提醒道。
“嗯，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洛可猛地回过神，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生怕大小姐察觉到她的失态，收回手。
莫妮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少女的异样。
她又拿起桌上的一片树叶，随手施放了一个最基础的漂浮术。
树叶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
“你看，这就是最简单的风系魔法应用。”
莫妮看着那片树叶，眼神却有些飘忽，似乎在透过这片小小的树叶，看着什么更加遥远的东西。
洛可知道，大小姐又进入那种神游状态了。
这两个月，她已经习惯了，大小姐的思绪总是能跳跃到常人无法理解的维度，经常会说出一些奇思妙想的想法。
她只是安静地地看着，等待着神游中的莫妮。
不久，莫妮转过头，那双碧绿的眼眸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
“洛可，你说，我们能让这片叶子飞起来。”
“是的，大小姐。”
“我们也能让一块石头飞起来，只是需要更多的魔力。”
“是的，大小姐。”
洛可乖巧地应和着。
莫妮突然凑近了一些，温热的呼吸拂过洛可的耳廓，让她浑身一颤。
那张美丽的脸上，带着一种洛可从未见过的兴奋。
“你有想过飞上天吗？”
“欸？”
洛可愣住了。
飞上天？
虽然大小姐的这些奇妙的想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但还是被她的大胆想法给震惊住。
飞行，在这个世界上，是属于精灵族与龙族的专属权能，是神明赐予的血脉天赋。
人类，怎么可能飞上天？
就如同鱼族无法在陆地呼吸，是违背世界法则的。
“大小姐您的意思是……像精灵那样？”洛可疑惑的问道。
“不，不完全是。”
莫妮摇了摇头，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夏日的暖风涌了进来，吹动了她金色的发丝。
她的目光投向遥远而蔚蓝的天空，眼神中充满了洛可无法理解的向往。
“我说的不是依靠血脉的漂浮。”
“我说的是我们能够像鸟一样，不，比鸟更快，更自由地飞翔在这片天空。”
大小姐她想要触摸天空……
这一想法连洛可体内的菲欧娜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大小姐……”
“我们，真的可以吗？”
莫妮回过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耀眼。
她伸出手，揉了揉洛可的银发，语气轻松得就像在讨论今天晚餐吃什么一样。
“当然可以。”
“洛可，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所谓的神之权能，不过是他们还没弄明白的原理而已。”
“对我们来说，这只是一个如何让风托起我们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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