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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体育课是自由活动。
女生们聚在阴凉处聊天，男生们在篮球场疯跑。阳菜抱着个篮球，靠在篮板下，百无聊赖地拍着。
「咚……咚……咚……」
声音在空旷的操场上显得有点孤单。
她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操场边缘。
夜璃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本书，和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风吹起她的头发，有几缕贴在脸颊上，她抬手轻轻拨开，动作慢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阳菜突然觉得手有点痒。
她运着球，几步冲过去，在夜璃面前停下，篮球在指尖转着圈。
「一起玩？」
夜璃抬头，眼神里带着点惊讶，像平静的湖面被投进了一颗小石子。
「不了，」她摇摇头，「我不太会。」
「很简单的，就投篮。」阳菜把球递过去，「试试？」
球递到一半，阳菜突然停住了。
风变了。
刚才还带着点热意的风，突然变得冰凉刺骨，像有无数根细针，扎在皮肤上。
篮球转动的「呼呼」声，周围的笑闹声，甚至远处篮球砸地的「砰砰」声，都好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只剩下一种……极其细微的，类似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从操场另一侧的器材室方向传来。
阳菜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这种感觉——和昨晚在小巷里一模一样！
她猛地看向器材室。
那间铁皮搭的小屋子，门虚掩着，缝隙里黑漆漆的，像一张咧开的嘴。
「怎么了？」夜璃的声音带着点疑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就在这时，阳菜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器材室的门缝里溜了出来。
比昨晚那团小一点，更像一条没有骨头的蛇，贴着地面快速爬行，目标似乎是不远处正在捡排球的两个女生。
「小心！」阳菜想也没想，一把抓住夜璃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后拉。
夜璃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手里的书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那道黑影似乎被声音惊动了，猛地停下，转向她们的方向。
没有眼睛，没有嘴，只有一团不断扭曲的黑。
和昨晚的怪物，是同类！
阳菜的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能感觉到握着的手腕在发抖，但这一次，夜璃没有挣扎。
「跑！」阳菜低喝一声，拉着夜璃就往人群的方向冲。
现在人多，也许这东西不敢……
「别往人多的地方去！」夜璃突然喊道，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它会被活人的气息吸引！」
阳菜一愣，下意识地改变方向，往操场边缘的树林跑。
身后的「沙沙」声越来越近，像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她们的影子跑。
阳菜回头瞥了一眼。
那道黑影的速度快得惊人，离她们只有不到十米了！
「怎么办？你的石头呢？」阳菜喊道，感觉肺都要炸了。
「它……它和昨晚的不一样！」夜璃的声音发颤，「玉佩的反应很弱……」
阳菜心里一沉。
不一样？难道这玩意儿还有不同品种？
跑进树林，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树木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和那道黑影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树影，哪是怪物。
「分开跑！」阳菜喊道。
「不行！」夜璃立刻反驳，「它会追……」
话没说完，那道黑影突然加速，像一支黑色的箭，朝她们射过来！
阳菜瞳孔骤缩。
又是那种感觉！
身体里那股灼热感，从心脏蔓延到四肢，比昨晚更强烈，像要烧穿皮肤。
她猛地松开夜璃的手，转身，迎着黑影，挥出了拳头。
不是游戏里的招式，也不是什么技巧，就是纯粹的、带着那股灼热感的一拳！
「嗡——」
拳头前方的空气，好像扭曲了一下。
那道黑影撞上了什么无形的东西，像被按了暂停键，僵在半空中。表面的黑「滋滋」地冒着烟，像被高温灼烧的塑料。
「嘶——」
一声比昨晚更尖锐的嘶鸣，响彻树林。
黑影开始往后退，似乎在害怕。
阳菜自己也愣住了。
这……又成了？
「快！趁现在！」夜璃的声音拉回她的神。
阳菜回过神，看到夜璃正指着树林深处的一个方向，那里有间废弃的看守小屋，门是开着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魂未定。
她们冲进小屋，阳菜反手把门「砰」地关上，还找了根木棍死死抵住。
「呼……呼……」
两人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气，心脏的「咚咚」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窗外，传来黑影不甘的「沙沙」声，徘徊了一会儿，渐渐远去了。
小屋的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霉味。
阳菜滑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同样瘫坐在地的夜璃。
「所以，」阳菜的声音还有点抖，却带着点兴奋，「这玩意儿到底叫什么？总不能一直叫『那东西』吧？」
夜璃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过了很久，才抬起头。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多了点阳菜从未见过的东西——像是下定决心，又像是无奈。
「它们……叫蚀影。」夜璃的声音很轻，像怕被什么听到，「被幽邃之力污染的……畸变体。」
「幽邃之力？」阳菜抓住了关键词，「那是什么？和我刚才那拳有关？」
夜璃看着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的力量是什么……」她顿了顿，抬手，轻轻握住了领口的玉佩，「但我们看到的，感受到的，都和『幽邃』有关。」
「呃，啥，你先别说啊，我理解一下，是不是就像……另一种能量？」阳菜试图理解。
「更像是……世界的裂缝。」夜璃的声音带着点飘忽，「赤雾事件后，这种裂缝就出现在新东京的各个角落……」
「赤雾事件？」阳菜皱起眉，这个词她在历史课本上见过，只说是几十年前的一场灾难，具体的细节含糊其辞。
夜璃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闭上了。
小屋外，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哗」的响声，像有人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阳菜看着夜璃欲言又止的样子，突然笑了。
「喂，神崎。」她凑近了一点，眼神亮晶晶的，「你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些，对吧？」
夜璃没说话，只是把脸转向窗外，那里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我们……」夜璃的声音很轻，「可能惹上麻烦了。」
「麻烦？」阳菜挑挑眉，拍了拍拳头，刚才那股灼热感虽然退了，但残留的力量感让她觉得浑身舒畅，「我觉得……好像解锁了什么新剧情啊。」
夜璃转过头，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眼神复杂。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阳菜。
是一颗用红绳串起来的、小小的黑曜石珠子，看起来很普通，甚至有点廉价。
「这个……你戴着。」
夜璃的声音很认真，「它不能像玉佩那样……但至少能让你感觉到……它们的靠近。」
阳菜接过珠子，触手冰凉。
她看着夜璃，又看了看手里的珠子，突然觉得，这颗不起眼的小石头，比游戏厅的头奖耳机珍贵多了。
「谢了。」阳菜把珠子塞进校服口袋，拍了拍，「那作为交换，下次再遇到这什么……蚀影，我来保护你啊。」
夜璃脸一红，飞快转身跑掉了。
……
阳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