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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川老师的办公室，在教学楼最顶层，一间常年锁着的旧房间。
推开门，一股尘封的味道扑面而来。房间很小，堆满了书，书架从地板一直顶到天花板，上面摆着的全是线装古籍，封皮泛黄，字迹模糊。
「坐。」
清川老师指了指桌前的小板凳。
阳菜坐下，感觉自己像闯进了什么超级警卫看守的博物馆。
清川老师泡了杯茶，热气腾腾的，茶香冲淡了房间里的霉味。
「你刚才看到的，是『蚀影』。」
他开门见山，语气平静，「被幽邃之力污染的畸变体，赤雾事件的后遗症。」
阳菜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神崎……夜璃，她也知道。」
「嗯，神崎家的孩子，早该知道这些。」清川老师呷了口茶，「她们家族，祖上就是做这个的。」
「做哪个？」
「守夜人。」清川老师的声音低沉下来，「守护城市，不被幽邃之力吞噬。」
阳菜愣住了。
守夜人？听起来像漫画里的设定。
「那幽邃之力……到底是什么？」
清川老师放下茶杯，看向窗外。远处的新东京塔，在阳光下闪着金属的光泽。
「是世界的缝隙。」
他缓缓说道，「是构成万物的基础，也是毁灭万物的根源。赤雾事件时，这道缝隙在东京撕开了一个口子，幽邃之力涌了进来，改变了很多东西。」
他指了指阳菜的口袋：「你口袋里的东西，能感知到幽邃的波动，对吗？」
阳菜下意识地捂住口袋：「神崎给我的。」
呸！
怎么下意识就……
「神崎家的护身符，对初学者来说够用了。」清川老师点点头，「但你身上的力量……不一样。」
他的目光落在阳菜的拳头上，像能看穿皮肤下流动的能量。
「你昨晚用了吧？」清川老师问，「那种灼热的、能撕裂幽邃的力量。」
阳菜的心跳猛地加速：「老师，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过类似的。」清川老师的眼神变得悠远，「赤雾事件的时候，有一群人，也拥有这样的力量。他们叫……星坠者。」
「星坠者？」
「像星星一样，坠落在人间，拥有净化幽邃的力量。」清川老师的声音很轻，「但也像流星一样，短暂，耀眼，最终会燃烧殆尽。」
阳菜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燃烧殆尽？我要成烟灰了？？
「那……那神崎家的『守夜人』呢？」她急忙问。
「她们是织网的人。」清川老师笑了笑，「用古老的契约，编织屏障，约束幽邃，也保护星坠者不被自己的力量吞噬。」
阳菜的脑子嗡嗡作响。
星坠者……织网人……
她想起夜璃冰凉的手，想起她紧握玉佩时发白的指尖，想起她在废弃工地里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
原来……是这样吗？
「那您呢？老师。」阳菜抬起头，看着清川老师，「您是什么人？」
清川：？？
清川老师无奈地笑了笑，拿起那根雕花木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我？一个退休的守夜人罢了。」
他把木杖递给阳菜：「你看这上面的纹路。」
阳菜接过木杖，凑近了看。杖身上刻着的，不是普通的花纹，而是和夜璃笔记本上那几行符号很像的、弯弯曲曲的线条。
「这是『镇纹』，能暂时压制幽邃的活性。」清川老师解释道，「刚才那只蚀影，只是最低级的『残响』，用这个就能对付。但如果遇到更高级的……」
他没说下去，但阳菜明白了。
更高级的蚀影，会更危险。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阳菜问。
「因为它们越来越频繁了。」
清川老师的脸色严肃起来，「最近新东京的幽邃波动很异常，蚀影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等级也越来越高。这不是好兆头。」
他看着阳菜，眼神郑重：「你们已经被卷进来了，躲不掉的。与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不如学点真本事。」
「学本事？」
「我可以教你们。」清川老师说，「教你们怎么控制力量，怎么识别蚀影，怎么在幽邃的夹缝里活下去。」
阳菜的心脏怦怦直跳。
这感觉，就像游戏里突然接到了主线任务。
「那……夜璃她……」
「神崎家的孩子，应该有自己的传承。」清川老师笑了笑，「但多学点，总没坏处。明天放学后，带着她一起来这里吧。」
阳菜握紧了手里的木杖，上面的镇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温热。
她点了点头。
——
离开办公室时，下课铃正好响了。
「叮铃铃——」
学生们像潮水一样涌出教室，走廊里瞬间变得嘈杂。
阳菜逆着人流往回走，脑子里乱糟糟的。
星坠者……燃烧殆尽……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有心脏在平稳地跳动。
真的会像清川老师说的那样吗？
「阳菜！你去哪了？」佐藤跑过来，一脸担忧，「数学老师说你要是再不回来，就叫家长了！」
「没事。」阳菜笑了笑，把木杖还给清川老师后，她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些，「去见了个老师。」
「哦对了，」佐藤突然压低声音，「刚才上课的时候，神崎突然脸色发白，说不舒服，请假先走了。」
阳菜心里一紧。
夜璃走了？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往哪走了？」阳菜急忙问。
「好像是……校门口的方向。」
阳菜二话不说，拔腿就往楼下跑。
书包在背后颠得厉害，口袋里的黑曜石珠子安安静静的，没有再震颤。
可她心里却有种强烈的不安，像有只手揪着肠子，越来越紧。
夜璃为什么突然走了？
是遇到危险了吗？
还是……
阳菜冲出教学楼，校门口的人很多，穿着各色校服的学生来来往往，像流动的色块。
她踮起脚尖，四处张望。
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穿着白色衬衫和深色裙子的身影。
只有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和纸屑，打着旋儿，像在嘲笑她的慌乱。
阳菜咬了咬唇，掏出手机，想给夜璃发消息，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她们认识了这么久，居然连对方的电话都没有。
真是可笑啊喂！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夜璃不是普通人，她有玉佩，有能力，应该不会有事。
可是……
阳菜的目光扫过校门口对面的那条小巷——就是昨天她们遇到蚀影的那条。
巷口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不是光。
是……衣角？
阳菜的心猛地一沉。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冲过了马路，钻进了那条小巷。
「夜璃？」
她喊道，声音有点发颤。
小巷里……空荡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