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因起源：暗流涌动者》
第一章 第二话 绝望的牢房
“砰！”
厚重的钛合金办公桌被猛然拍响，震得桌面上的文件散乱。
贺狂怒气冲冲，声音低沉而暴烈：
“肖恩！诺因才十三岁！他原本应该是卧底行动的最大功臣——可就因为高层那一堆见不得光的勾心斗角，把这孩子打进铁壁狱环！你这是要让他去送死吗？”
坐在办公椅上的肖恩并未回应怒火。他微微抬手，做了个示意安抚的动作，眼神却没有落在贺狂身上，而是透过落地窗，凝视着外头繁华的诺瓦市景。
良久，他叹息一声，语气沉稳却带着冷意：
“贺狂，你很清楚。诺瓦联盟的军事虽全由我掌控，但政权，我只握着一半。正是军力与民心让我坐上这个位置，我才得以连任总统。但另一派系虎视眈眈，我们若不谨慎，一切都将崩塌。”
他缓缓转身，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目光锐利如刀：
“既然他们想针对我们，那就给他们一个无法反击的理由。——你，娶了金莲，你知道当初她是因为你才加入我们的。如此一来，他们再嚣张，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贺狂冷哼，双臂抱胸，满脸不屑：
“呵，那小妮子的脾气，我可招架不住。不可否认，正是她当年加入，我们才有一线生机。但别忘了——她背后站着的，是金门。里面的那个老怪物，世界唯一的‘火属性’觉醒者。从黑帮崛起到掌控一座城邦，再到投靠帝国——如今早已是他们的鹰犬。”
他神色冷峻，低声补上一句：
“金莲会加入我们……也绝不是毫无理由。”
“好了。”
肖恩一抬手，打断了他。总统的声音低沉，像是审判官的冷钢：
“你的徒弟既然能从‘面具党’创办人手中活下来，那他自然也能撑过铁壁狱环。那地方封禁赖因子，他最多挨点皮肉之苦，不至于丢命。等风波平息，我会给他一个交代。”
贺狂抬起头，眼神中仍闪烁着不甘与疑虑。他盯着天花板，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的低语：
“……但愿如此吧。”
铁壁狱环，大厅楼梯处——
诺因正低头快步往楼上走，忽然，肩头一沉。
他警觉地转过身，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神情慵懒却眼神锐利的男人正盯着他。
“前、前辈……有什么指教？”诺因语气小心，身体却绷得像弦。
男人嘴角一挑，淡淡说道：
“小兄弟，在这里别装谦虚。铁壁狱环里，谁的拳头硬，谁就能活得久。至于好感？——没人稀罕那玩意儿。你要么让别人怕你，要么等着被踩在脚下。”
说到这，他忽然意味深长地打量诺因，语气一转：
“不过，我挺好奇的……你为什么会在这？又来当卧底吗？”
诺因心头一紧。
“对方……认识自己？”
可他根本不认得眼前的男人。脑海中立刻浮现一个可能，他眯起眼，语气森冷：
“你是面具党的人？……是想公开我的身份吗？”
男人摇头，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别紧张。我并未对你有任何恶意。还记得结界里和你交手的那个面具人吗？——那就是我。”
他脸色淡然地报上名号：
“卡塔西。”
诺因瞳孔一缩，心底警惕仍未消散。
“既然如此……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和创办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卡塔西没有回避，声音低沉而直白。
诺因沉默了片刻，眼神犹疑。
他反问道：“在我回答之前，我得知道……索尔究竟是抱着什么目的创立面具党。”
卡塔西愣了片刻，随即叹了口气，没有任何遮掩，将自己与索尔相识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随着每一句话落下，诺因的心口愈发沉重，直到最后，他忍不住低声惊呼：
“……所以，真正的操盘手，其实是你？”
诺因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神色坚定。
既然卡塔西都已毫无保留地敞开，他若再藏着掖着，反倒显得虚伪。
诺因的眼神逐渐锐利，仿佛穿透铁壁，回到了那段燃烧的岁月。
他缓缓开口介绍了自己，也将自己与索尔并肩的三年一一述说。那不是轻描淡写的回忆，而是烙印在骨血里的羁绊，每一句都沉甸甸，带着痛与热。
卡塔西静静凝视着他，目光中没有敌意，只有一丝复杂的怀念。
他喃喃道：
“原来……他这些年，过得如此畅快。”
说罢，他仿佛卸下了某种枷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这样也好……至少我没有遗憾了。谢谢你，诺因。谢谢你肯告诉我这段关于创办人的故事说给我听。”
卡塔西微微眯起眼，顺着诺因手上的铁盘瞥了一眼，那枚【3-21】的牢房号徽章落入他眼底。
刹那间，他脸色骤变，神情惊惧，低声骂道：
“……诺瓦那群混账，是真的想让你死吗？竟然把你分到那家伙的房间！”
他压低嗓音，凑近诺因，语气急切：
“听好了，诺因。虽然我才被押进来一个星期，但这里的势力大致被我摸清了。铁壁狱环有三位恶名昭彰的存在，他们的名字放在整个中央大陆，都是让人闻之色变的恶霸。”
卡塔西竖起三根手指，一一报出：
“花帮的——狂花、诺瓦A级通缉犯——库奇、还有魔谷的——魔人。”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眼神格外凝重：
“而你……偏偏被分去和魔人同房。”
诺因听到这里，背脊一阵发凉，双腿忍不住颤抖。
卡塔西继续补刀般地低声道：
“据说那家伙的牢房，从来都是单人套间。凡是被分进去的狱友，全都没能活着走出来。”
诺因心口骤缩，冷汗直冒。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楼梯口，却再也挪不动步子。心念电转，他咬牙默念：
“倒不如……就在大厅打地铺算了，也比踏进那鬼地方要好！”
卡塔西见他目瞪口呆，连连在眼前挥手，最后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种罕见的坚定：
“听着，虽然创办人已不在了，但你既然是他曾经的朋友，那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他露出一抹冷笑，眼神却像刀般锋利：
“若是魔人真要动手——咱们联手。就算拼死，也大概能杀出一条生路。”
诺因屏住呼吸，心底涌上一丝难以言喻的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终于抬起沉重的脚步。
在卡塔西的陪同下，他一步一步踏上那通往三楼的狭窄台阶。
铁壁狱环 · 三楼——
这里的景象，比大厅更加喧嚣而混乱。
狭长的走廊里，囚犯几乎将空间塞满——有人站在楼梯口，饶有兴味地盯着诺因和卡塔西；有人干脆席地而坐，正大声吵嚷着玩扑克牌；而这层几处的牢房里，几名壮汉正围殴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囚犯，拳脚声混杂着惨叫，宛如野兽的盛宴。
诺因心底一阵发凉，却强迫自己装作若无其事，只能低着头快步前行。
卡塔西则气势逼人，有囚犯横在走道中央，他二话不说，直接一把推开，那些人虽露出凶狠的目光，却不敢再挑衅，仍旧堵在原地，只是冷冷盯着两人离去。
两人一路穿行，终于抵达3-21号牢房。
只见门口的墙边，靠着两名身形魁梧的囚犯，他们面无表情，眼神阴冷。
其中一人语气冰冷地吐出一句：
“你们是哪一派的？魔人大哥在睡午觉，不会搭理你们这种杂鱼，滚回去吧。”
话音未落，牢房内传出一声慵懒却令人心悸的低吼：
“吵死了……午饭时间到了吗？”
随着声音响起，一个庞大结实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那沉重的脚步声，每一下都仿佛敲在囚犯们的心口。
只见他肩膀如铁塔般宽阔，赤裸的上身布满狰狞的纹身和疤痕，仿佛在述说着他一路撕杀的过往。
牢门口的两名囚犯立刻变了脸色，瞬间挺直腰杆，恭敬地弯腰行礼，几乎同时喊道：
“魔人大哥！有客人！”
魔人挠了挠耳朵，打了个哈欠，双眼却在抬头的瞬间绽放出野兽般的光。
他弯下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诺因和卡塔西，嘴角扯出一丝带着寒意的笑：
“客人？呵……你们两个小崽子，有什么事找我？”
诺因只觉手心冒汗，几乎要抑制不住颤抖。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将自己手上的徽章递了过去。
魔人低头扫了一眼，忽然笑容狡诈，森然说道：
“原来是我的室友啊……哈哈！那就进去吧。”
他侧身让出一条路，示意诺因走进牢房。随后，他转过头，冷冷盯住卡塔西，声音骤然冷硬：
“你，还杵在这干嘛？还有事？”
卡塔西刚欲开口辩解，下一刻，一道凌厉无比的拳影骤然袭来！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轰飞，狠狠砸在几米外的走道上。
周围的囚犯们瞬间沸腾，爆发出整齐的欢呼：
“魔人大哥威武——！！”
诺因大惊失色，急忙要冲过去接应卡塔西。
可忽然，一只如铁钳般粗壮的手重重按在他肩头。
那手的力道几乎让他动弹不得，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压得人透不过气的阴冷低语：
“新室友……没人打捞我们了。进去吧。”
魔人径直走进牢房，随意一屁股坐到自己那张铺得乱七八糟的床铺上，双手抱头，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像只潜伏的野兽。
他随手一挥，语气懒洋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滚吧！”
门口的两名手下立刻点头哈腰，屁颠屁颠退了出去。走廊上顿时静了下来——不再有喧嚣与嘈杂，安静得出奇，仿佛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这间牢房里即将传出的惨叫声。
牢房内只剩下两人。
空气沉闷得令人呼吸发紧。
魔人瞥了诺因一眼，语气戏谑道：
“愣着干嘛？快点安置你的日常用品。”
诺因颤抖着双手，把被褥与盥洗物品一一放好，然后小心翼翼地在一旁的床铺坐下，背脊僵硬，不敢抬头，更不敢直视魔人。冷汗从额头滴落，顺着下颚打湿衣襟。
魔人侧过脸，眼神带着几分玩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说吧，小鬼。你这副小身板，究竟犯了什么事，外面那群正人君子才会把你丢到我身边来？”
诺因张了张嘴，却被从对方身上倾泻而出的压迫感硬生生锁住喉咙。
他只能盯着地面，浑身止不住地冒冷汗。
魔人见他迟迟没有回应，笑意瞬间收敛，眼神冰冷下来，声音如刀般割开沉寂：
“我给你机会，你不珍惜——那我就只好自己来找答案了。”
诺因心口一紧，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慌乱地开口，声音颤抖：
“我……我原是诺瓦的军人。我也不清楚情况。执行完一个任务之后，他们没给我任何交代，就……就把我押进了这里。”
魔人盯了他半晌，突然仰头放声大笑，笑声在狭小的牢房里震得墙壁嗡嗡作响：
“哈哈哈哈！诺瓦那群人果然厉害，那么稚嫩的孩子都能当军人用了。”
他止住笑声，抬起手下意识地抚摸下巴，目光若有所思：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意味着，你不是被派来监视我的卧底，而是被人冤枉送进来咯？”
诺因心头一松，仿佛看见一丝生机，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正要点头承认——
可就在这时，他猛然发现，魔人的脸不知何时已经靠了过来。
那双漆黑如渊的眼睛近在咫尺，带着无声的威胁，仿佛要把他整个人吞没。
魔人低声开口，语气阴沉，字字如铁锤般砸进诺因的心口：
“你以为……我会天真到只凭你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你吗？”
牢房内的空气骤然凝固，仿佛连石墙都被无形的锋刃划开。
诺因指节泛白，拳头早已死死握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若魔人动手，他必须反击。”
可问题是——魔人，会真的给他这个机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