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因起源:暗流涌动者》
第一章 第四话 赌注的奖励
铁壁狱环外区——
莫娜拽紧贺狂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着周围压抑的氛围,声音里带着颤抖:
“老哥……诺因那副身板,该不会被里面的囚犯折磨得不成人样吧?”
贺狂依旧沉稳前行,脚步沉重如鼓,身上散发出的野兽般气息令周遭狱警不由自主地挺直腰杆,纷纷立正敬礼。他却只是叹了口气:
“原本没打算带你来这种地方,是你偏要闹着跟来。好在正值黄昏,探监时间还有最后一轮……见到那小子的时候,你可别摆什么大小姐架子。他现在,恐怕正不好受。”
莫娜一脸不屑,撇过头哼道:
“我才没那么蠢。我会看场合的。哼——最好那条咸鱼第一天就被揍得鼻青脸肿。”
天梯格斗场·擂台上——
卡塔西猛地一拳,将那名魔谷小弟击晕在地。他急忙前去接应诺因,喘着气问道:
“魔人……居然没对你下手?”
诺因神情复杂,低声回道:
“谢了。先装死吧……这是我咸鱼秘籍的秘密武器——‘佛系躺赢’。”
说完,他干脆倒在擂台上装作失去意识。卡塔西愣了一瞬,随即也不禁笑了一下跟着倒下。两人趴在冰冷的擂台上,假装昏迷,眼角余光却在观察局势。
花帮的人果然占据上风,他们配合默契,将库奇与魔谷的残余成员逐一击溃。诺因小声嘲讽:
“花帮那群人真是齐心啊……不过,那家伙——花坛,对我可动了杀意。我们要如何破局?”
卡塔西也压低声音回应:
“不论最后谁赢,今晚都不会太平。记住——这擂台只是炮灰的舞台。”
诺因一怔,连忙追问:
“什么意思?”
卡塔西冷冷道:
“花帮从未在这擂台上输过。所谓奖励的‘霸语权’,不过是表面的幌子。真正的较量,在今晚才要开始。他们三个——魔人、库奇和狂花,才是这片牢狱真正的掠食者。”
诺因咽了口唾沫,刚想继续说话,一把匕首骤然钉在他脸侧的擂台上。冷冽的寒意几乎擦过他的肌肤,他猛地弹起身子,卡塔西也随之起身迎战。
擂台上只剩下六人——诺因、卡塔西,对阵花坛与他的三名手下。
其中一名花帮成员指着两人,向花坛告状:
“大哥,他们太卑鄙了!竟然装死躲避混战!”
花坛双手抱胸,神情冷峻,冷声下令:
“把他们宰了。”
三名二瓣成员立刻挥舞各式利器,朝二人扑杀而来。
卡塔西眼神一凛,猛然格挡,一脚踢飞一人,将其踢下擂台。另一边,诺因却显得笨拙许多,被另外两人逼得连连后退,手臂、小腿和身上接连被划开伤口,血迹染红衣衫,他的背脊已抵到擂台边缘。
喘息间,诺因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贺狂传授的‘物理强化与固体战术’,以及魔人所说的‘体术与技巧’,两者合一。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他似乎触摸到‘力量’的真谛。
——那就是最原始的‘暴力’。一抹黑红色光芒,从他意识深处闪烁而出。
诺因猛地睁开眼,怒吼一声,挥出一记常人无法想象的重拳!那一瞬,他不再退缩,反而主动迎向刀锋。
锋刃触及拳头的瞬间,竟在恐怖的冲击力下寸寸崩碎。
“什——!”
二名花帮成员还未来得及惊呼,便被诺因的双拳轰飞,他们一左一右重重摔落在花坛脚下!
现场一时间寂静无声。诺因的拳头血迹斑斑,却依旧紧握。
他——完成了‘力量’的第一次突破。
狱警主持人见擂台骤然安静,额头渗出冷汗,因被挟持住把柄。他还是鼓起勇气,颤颤巍巍举起麦克风,硬挤出笑容试图把气氛搞起来:
“这名囚犯年纪轻轻,真是后生可畏啊!毕竟……魔人大哥刚刚可是把全部身家都押在他身上!果然魔人大哥的眼光独特——”
话音未落,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花帮的囚犯们立刻怒骂:“你个臭狱警少在那里添乱!我们没眼睛吗?还需要你来解说?”
魔谷的囚犯们则冷笑叫嚣:“哟,你们花帮是不是输不起啊?这可是公平之战!况且三派的人还都在台上,我们魔谷的新秀明显占了上风,你们慌什么?哈哈哈哈!”
库奇旗下的囚犯们也想替卡塔西鼓噪几声,但人太少,声势完全被两大派的怒吼掩盖。
擂台上,花坛咬紧牙关,眼神阴狠,缓缓瞄了一下台下的狂花,又死死盯着诺因,低吼道:
“我记得你!就是洗劫你那破边境学院,让老子进的牢!如今又遇见你,你还真是我的扫把星!今天不宰了你,我就不配当花帮的二瓣头目!”
说罢,他猛地冲向诺因。
卡塔西见势,立刻横身踢出一脚,试图阻拦。哪知花坛竟硬生生用手臂格挡,脚劲在他身上荡起一股气浪,却无法撼动分毫,反而把卡塔西震退开来。
卡塔西神色骤变,急吼:“诺因!一起上!”
诺因强忍拳头流血的剧痛,咬牙迎上。他的拳头被花坛死死扣住,瞬间像被铁钳捏碎一般,疼得他整个人跪下半边身子,冷汗直冒,另一只拳头却因疼痛根本挥不出来。
卡塔西重新站稳身形,怒吼着冲来,双拳连连攻向花坛。花坛冷笑一声,骤然松开了诺因,专注迎战卡塔西。二人你来我往,拳拳到肉,硬碰硬之间不相上下。
忽然,花坛捕捉到卡塔西的一个空隙,猛地一个上勾拳轰在他下颚!卡塔西的身体瞬间腾空,被击飞而起。
花坛眼神一冷,顺势俯身在台下捡起一把匕首,站在原地,准备补下致命一击。
危急关头,诺因怒吼一声,拖着伤体猛扑而上,将花坛推倒,并死死把他按倒在擂台。花坛暴怒之下,举着匕首疯狂捅向诺因的腹部!鲜血瞬间喷溅而出。
诺因咬牙嘶吼,仿佛把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最后一瞬间,一拳狠狠轰在花坛脸上!
“砰——!”
花坛的面骨瞬间凹陷,几颗牙齿飞溅而出,整个人轰然倒下,手里的匕首叮当坠地,再无动息。
擂台血迹斑斑。
诺因一手死死捂着腹部,踉跄着站起身,目光扫向台上倒下的花坛与昏迷的卡塔西。他双腿仿佛灌铅,每走一步都摇摇欲坠。
全场死寂片刻,随即炸裂——
魔谷的囚犯们第一个振臂高呼:“芜湖——!干得漂亮!新来的!”
花帮的囚犯则气得咬牙切齿:“废物!花坛那废物!还配当二瓣头目?滚去死吧!”
至于库奇旗下的囚犯们,只是冷冷扫视一眼,未曾表态,便三三两两散去。
诺因的眼前一阵漆黑,身体终于支撑不住,正要扑倒在血迹斑斑的擂台上时——
“砰!”
一道魁梧身影轻巧落在擂台。魔人一手稳稳扶住了他。
他低头看着浑身是血却依然站到最后的少年,眼神复杂而敬佩,心底低声呢喃:
“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啊,小子。只要你还在这所监狱,就没人能动你一根寒毛。”
随即,他嘴角一挑,眼神锋锐——
“从今天起,我伊涅斯承认你了!”
诺因缓缓睁开眼,只见头顶陌生的天花板。他愣了愣,身体却意外地轻松舒适,甚至连床铺都软绵绵的,完全不像身处监狱。
他猛地坐起身,才发现魔人正懒散地坐在一旁,嘴里叼着一支香烟,双脚随意搁在床边的小桌上,烟雾袅袅,氤氲在房间的灯光里。
诺因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条触感鲜明的伤疤让他心中一紧,擂台上的鲜血与痛楚瞬间浮现。他艰难咽了口口水,出声道:
“我……为什么全身这么轻松?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魔人把烟头弹到地上,嘴角勾起一个阴险的笑容:“哼,我可是动用了自己的库存,才保住你这条小命的。”
“库存?”诺因疑惑地皱眉,“什么意思?”
魔人打了个哈欠,神情懒散,语气却带着一丝讥讽:“明面上的意思啊。若不是‘吗啡’,你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早该疼得投胎去了。”
诺因脸色骤变,心头一颤,惊慌道:“你……你在我体内注射毒品?”
魔人呵呵一笑,仿佛听到个笑话般:“小子,别搞错了。我可是你救命恩师!一剂吗啡罢了,不会让你上瘾。再说,就算是我那些对我忠心耿耿的小弟,我也不一定会舍得拿这玩意救他们呢。你不同——既然是我记名弟子,我怎能见死不救?”
诺因低下头,神色复杂,双手紧紧扣着掌心,片刻后才叹息一声,低声说道:
“谢了……伊涅斯大叔。”
这隐蔽的牢房内回荡着诺因的一声喊叫,随即,他与魔人一同踏出了牢门。
走在昏暗的走道上,诺因一边抚摸着头顶的肿包,一边快步追上魔人,小心询问道:
“魔人大哥,我……睡了多久?”
魔人走在前方,慢悠悠掏出一只手机,眼神玩味:“现在嘛——正好是黄昏时刻。”
诺因瞳孔一缩,目光瞬间被那手机吸引,满脸惊讶:“你竟然有手机?!”
魔人嘴角一挑,眼神带着不屑:“有什么稀奇的?我可是魔人!这所监狱就是我的家,哈哈哈哈!”
他大笑声回荡在走廊,随即语气一转,带着一股凌厉:“这里是第五层,同样是三大派的地盘。但绝大多数区域,早就归我了。毕竟——他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突然,一个狱警踉踉跄跄地跑到魔人面前,额头冒着冷汗,声音带着颤抖:
“魔……魔人大哥,有人想探见……您身后的那个小伙子。”
魔人眼神一眯,凌厉的目光让狱警下意识低下头。他伸手一把夺过探监表格,低头一扫,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转过身,把表格高举着递到诺因眼前,语气戏谑:
“你小子还真是纯真啊!贺狂和莫娜要来探望你呢!哈哈——现在我倒是信了,贺狂的确是你师傅。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故意压低声调,挑眉调侃:
“这莫娜……难不成是你的小女朋友?”
诺因翻了个白眼,伸手把表格推开,不耐烦地撇嘴道:
“开什么玩笑?那家伙的臭脾气,我才不想自找麻烦。她是我上司,懂吗?上司!”
魔人“啧”了一声,张大了嘴,故作惊讶地笑起来,把表格丢回狱警手中。
“嚯~小子,胆子不小啊,敢在我面前这么硬气!行,我就喜欢你这种调调。在监狱里,要是没点骨气,早就被人踩在脚底了。”
说罢,他转身随意地拍了拍狱警的肩膀,懒洋洋地甩下一句话:
“既然有人探望他,就带他去见一见。不过今天才是你入狱的第一天,就有人赶着来探监……看来这小子的交际可不简单啊!哈哈哈——”
他爽朗却压迫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脚步声沉重而稳健,逐渐远去。
狱警眼见魔人离开,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他挺直身子,神情重新严肃起来,板着脸对诺因冷声道:
“囚犯331号——诺因,随我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转身迈向楼梯。
诺因愣了愣,随即快步追上去,屁颠屁颠地跟在狱警身后。
铁壁狱环·探监室——
一道庞大且厚重的透明防弹玻璃冷冷矗立,将监狱与外界彻底割开。
诺因被押着走进来,坐到指定的位置前。他的面前是一张冰冷的金属桌台,桌台中央安着一部老旧的电话,漆面早已斑驳,听筒上还残留着陈年的汗渍与划痕。
探监时间只剩最后一轮,室内一片空旷死寂。没有灯光,只有黄昏的余晖透过墙顶几处窄小的通风口,投下几缕橙红的光束,把这冷冽的空间勉强染上了一丝温度。厚重的空气里,唯有他背后那名全副武装的狱警一动不动地站岗,宛如一尊冷漠的铁像。
“咔哒——”
外界的大门被推开,刺目的光线一瞬间照进来。诺因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快步冲进来的莫娜。她顾不上矜持,径直抓起桌台上的电话,抬手示意诺因赶快拿起。
诺因深吸口气,压抑住心头那股骤然涌起的暖意,故意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缓缓举起听筒,语气懒散:
“哟,没想到莫娜上尉也会来探望我……你该不会是对我动心了吧?”
话音一落,莫娜眉头紧蹙,手指在话筒上用力攥着,眼珠子在眼眶里直打转,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她差点把话筒甩到玻璃上,但最后只是死死盯着诺因,没有开口。
就在此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把她手里的话筒夺走。贺狂揉了揉莫娜的头发,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声音透过话筒低沉传来:
“小子,第一天过得还顺利吧?不过,看你没鼻青脸肿,我反倒有点不习惯了。”
诺因心头微微一紧,却硬是压下去,只是勉强露出一丝笑容,缓缓道: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师傅,你不用担心。你教我的近战功夫,在这里可是大派用场。”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话题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普通的闲话家常。可诺因心底最黑暗的部分——他与魔人的同室、他刚刚经历的擂台生死斗、以及夜幕即将降临的危机——他一字未提,全都牢牢压在心底。
探监的时间逐渐逼近尾声,莫娜终于还是抢过话筒,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喊道:
“喂!你这个臭咸鱼!别在里面给我倒下!老哥和总统大人都会想办法,还你一个清白,把你提早弄出来!等你出来以后,就放个长假,我们回霍恩市的梦光游乐园,跟安娜、艾莎,还有维克一起,痛痛快快地玩一场!”
说到最后,她眼圈微红,却猛地把话筒一甩,转身推开大门,一口气跑了出去。
贺狂在她身后摇了摇头,捡起掉在桌台边缘的话筒,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诺因,记住——别逞强。要是真摊上事,我二话不说,立刻拆了这所监狱,也要把你救出来。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下次我再来探你。”
“砰——”
厚重的大门关上,探监室再次陷入死寂。
诺因望着贺狂和莫娜消失的背影,手中的听筒轻轻放下。他并没有哭,只是嘴角勾起一丝释然的弧度,低声叹道:
“抱歉了,师傅……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安熬过今晚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