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因起源:暗流涌动者》
第一章 第五话 深夜炼狱
铁壁狱环·一楼·【1-11】牢房内——
花坛缓缓睁开双眼,昏暗的灯光下,他首先看到一旁的狂花正懒散地咬着一根巧克力排。脸庞因重击而骨骼错位,几颗牙齿缺失,使得他开口时语音含糊不清。
“狂花哥……我睡了多久?”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带着断裂的痛意。
狂花侧过脸,神情冷漠,语气带着几分轻蔑:“你现在说话都费劲,看来魔人真是收了个有趣的小家伙,竟能把你折腾成这副模样。”
花坛的眼神瞬间蒙上一层不甘,一行泪水不争气地滑落。狂花见状眉头微皱,眼底满是嫌恶,却还是长叹一口气:
“若不是看在你是花劫老大的徒弟份上,我早就把你撕碎丢出去喂老鼠了。算了,你就在这养伤吧……今晚,我会替你讨回公道。”
“只是话先说在前头,我也没多少把握赢下魔人。毕竟那家伙就是个披着人皮的肌肉怪,在这所赖因子被封印的监狱里,他简直如鱼得水。”
说罢,他的拳头缓缓握紧,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花坛艰难地咳了两声,又哽咽着继续:
“那小子……一年前还只是边境学院的学生,弱得不堪一击。按理说,就算没有赖因子的加持,他的品阶也绝对在我之下……可偏偏,他能一拳能击破我的体质,并把我打得不省人事……这小子有问题……”
狂花将巧克力排的最后一口嚼碎,随意舔了舔手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少在这抱怨了。现在听你口舌不清的发言都烦。明天我会叫狱警找个医生替你治疗。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去讨债,让那两个家伙看看花帮三瓣真正的实力。”
他随即站起身,推开牢门。门外,两名花帮的二瓣成员早已等候。狂花神色一沉,冷冷命令道:
“守好花坛,不许出半点差错。待会,我会召集全帮成员,往上层开战!”
牢门“砰”地一声合上,沉重的回响在狭窄的牢房内久久回荡。
铁壁狱环内部·深夜——
此刻,整个铁壁狱环陷入彻底的黑暗。所有灯光早已熄灭,顶部高台上原本应值守的狱警也不见踪影,整个监狱犹如被遗弃在深渊的牢笼,只有沉重的寂寞与冰冷的空气。
然而,在这死寂中,楼梯区却涌动着黑潮般的身影。成群的囚犯挤满通道,他们手臂、额头、腿部皆刻着显眼的烙印——一朵花瓣,或两朵花瓣。那是花帮的标志。
而在大厅中央,只见一人独自坐着。囚服被扯开一个口子,露出布满伤痕与纹路的胸膛,正中赫然烙着三瓣花印。他体格魁梧,双腿随意架在桌面上,仿佛一切与己无关,嘴角噙着几分讥讽。此人,正是花帮三瓣成员——狂花。
桌上的老旧电话突兀地响起,悠闲的“嘀——嘀——嘀——”铃声在空旷大厅内回荡。但狂花没有动作,反而微眯着眼,饶有兴致地抬头,看向楼梯处正酝酿的混乱。
随着他目光所及,环形监狱瞬间沸腾——
第一层与第二层的花帮囚犯疯狂冲击第三层。大部分人在那弧形楼梯硬挤而上、小部分人则直接从二层纵身跃向三层的走道、也有人不知从何处搬来铁梯,架到高处拼命往上爬。
沉闷的喊杀声与嘈杂的碰撞声汇聚成汹涌的潮流,将第三层瞬间塞得水泄不通。
然而,第三层本就是魔谷势力的盘踞地。那里的囚犯早已在牢房外严阵以待,在楼梯口与花帮对拼。拳头与铁器交错,血与怒火交织,惨叫声不断迸出。
而在环形另一侧,魔谷囚犯同样预判到了有人会借铁梯偷袭——他们干脆将铁梯推倒,让花帮的人连人带梯重重摔下、更有不少人手持削尖的铁片与铁棍,冷眼逼退那些攀爬与跳跃者。
这一刻,第三层犹如战场,喊杀声与铁器碰撞声此起彼伏。血腥与混乱在这封闭的铁环中不断扩散,像一头正在苏醒的怪兽。
狂花仍旧靠在椅子上,双脚摇晃,冷冷注视着上方的混战,仿佛那是他亲手布下的一场戏剧。
铁壁狱环·三楼·【3-21】牢房内——
外头的喧嚣如狂潮般涌来,惨叫、怒吼与金属的撞击声交织不休,仿佛整座铁壁狱环都在颤抖。
诺因额头冷汗直流,坐在床沿上,心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他忍不住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试探:
“魔人大哥……外面好像很激烈,你……竟还能安心入睡?”
魔人缓缓睁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笑意却带着几分玩味。
“所以呢?你想出去掺和这场混战?呵……我可不会拦你。”
诺因怔住,摇了摇头。他心底自然明白,自己若真贸然踏出牢门,等待的只会是血流成河的屠戮。于是他沉默低下头,任凭那一声声惨叫在耳边撕扯,心中愈发不安。
魔人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却又像是耐心的导师般开口:
“既然你想见识世面,正好——外头那片战场,就算是我给你的第二节实战课。”
他站起身来,背影在黑暗与微光中拉得高大,声音低沉而铿锵:
“看你今天擂台的表现,多少也摸到‘力量’的门道。但光有力量是不够的。真正能活下来的,不只是靠拳头硬。”
魔人抬手,竖起三根手指。
“三种能力,你必须完全掌握起来。第一——自保,抗打体质。能抗住痛,才能学会防御;当你明白如何承受,你就能领悟‘防御’的体质。”
“第二——速度。它可以是闪避,可以是出手的先机,也可以是洞察敌人破绽的敏锐;彻底掌握后,你便能习得‘敏捷’的身法。”
“第三,当力量、防御、敏捷,三者融为一体,你才配称得上一个真正的体术高手。”
诺因屏息凝神,眼中闪烁着沉思与渴望。片刻后,他郑重起身,深深鞠下一躬:
“魔人大哥,请助我一臂之力。我想……出狱之后,能够成长到保护身边的一切。”
魔人静静地望着他,目光深邃,仿佛一瞬间穿越了血腥与岁月。他的耳畔,回荡起那曾经属于某个女人的声音,温柔却坚定:
“——强者,往往都是霸凌者。若有能力,便必须为弱者发声。绝不能成为霸凌的一方,因为我们要做的,是弱者的英雄。”
魔人神色微顿,片刻后,嘴角浮现出一丝罕见的欣慰。他转过身,推开沉重的牢门,脚步如铁。
“走吧,小子。”
他侧过头,眼神锋锐如刃,声音却像低沉的战鼓。
“跟上我的脚步——我就让你见识体术的极致潜能!”
牢门缓缓敞开,外头的血腥与怒吼猛然灌入,仿佛地狱大门在这一瞬被推开。
魔人无视第三层的混战,他伸手抓住诺因衣角,身影骤然一沉。
“轰——!”
两人从第三层直坠而下,重重砸入大厅中央。坚硬的石质地面被硬生生震裂,龟裂纹路向四周蔓延,尘土翻涌。
诺因被放下时,双腿仍在发颤,而魔人却仿佛散步般,踏着轻盈步伐走向大厅中央的桌子,随意一坐,双脚踩上桌面。
他眼角微挑,语气阴阳怪气,声线却冷得渗骨:
“狂花啊……这次又要见血喽?要不是看在花劫的面子,你早不知死在我手里多少回了。”
狂花表面淡定,实际上背脊早已沁出冷汗。他故作轻松,挤出一抹冷笑:
“呵,那还真是要谢谢魔人兄的‘照顾’。不过……你不觉得咱们该联手清理一下那只新来的疯狗吗?库奇……一个才混进来一年的A级通缉犯,就妄想和我们平起平坐。魔人兄,你该是时候杀鸡儆猴了吧?”
话虽如此,狂花心里比谁都清楚——眼前的男人不是对手。
他虽比魔人早一年入狱,却明白得清清楚楚:这个魔头根本不是囚禁进来的,而是自愿走进这座监狱。短短三年,他就把这里变成自己的游乐场。
明明是R3觉醒者,却凭着单纯的近战搏斗,硬生生在整个中央大陆打出“鬼手魔人”之名。
狂花心神震荡间,魔人的声音忽然冷冷插入他的思绪:
“也罢。让小的们停下,叫库奇别装缩头乌龟——下来,与我一战。”
说罢,他便懒洋洋闭上了眼睛。
狂花心头一颤,索性顺水推舟。他早已把所谓的‘讨债’抛之脑后,现在唯一的欲望就是——亲眼见识魔人的真正实力。
他猛地站起身,声如雷霆:
“停——!”
震耳欲聋的吼声荡开,压过整座监狱的混乱。瞬间,嘈杂打斗声戛然而止,所有人动作僵硬,眼神齐刷刷望向大厅中央的三人。空气骤然凝固,仿佛整个世界都屏息。
狂花环顾四周,继续厉喝:
“库奇!别躲在第四层了!我给你十秒钟下来。要是你还龟缩着不敢出面,就别怪我们两派人马先把你撕成碎片!”
短暂的寂静后——
“砰!”
一道身影自第四层直坠而下,落地时脚步明显虚浮,差点站不稳。但他强行挺直了身躯,眼神森冷,杀意如浓雾般弥漫,压迫得四周空气几乎凝固。
他一步一步走向大厅中央,径直在另一侧的空位坐下,与魔人、狂花遥遥对峙。
三人无言,却如三座山岳般对峙在大厅中央。
整个监狱寂静无声,成百上千的囚犯屏息凝神,没人再在意脚边横七竖八的尸体。所有人都盯着这一幕,等待着——铁壁狱环真正的顶点对决。
诺因站在魔人身后,如此近的距离,他瞬间被三人交织的气息压得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
监狱的寂静先是被狂花打破,他阴狠一笑,开口挑衅:
“库奇兄,身为面具党残余的收留者,这就是你的惩罚!今日,我愿作见证——你与魔人兄在此一战。胜者即是铁壁狱环真正的王,如何?”
库奇闻言,心中百般吐槽,却还是维持着冷酷神情。他声音阴沉,带着几分戏谑:
“惩罚?呵……若魔人兄真这么憎恨面具党,那我明天亲手把他们人头一一砍下,送来给你。至于这什么‘霸主之位’,我毫无兴趣。不如这样吧——狂花兄,你和魔人兄亲自打一场?我库奇也心甘情愿,只要一天还在这里,就永远为胜者斟茶递水,如何?”
狂花心头一紧,脸色瞬间僵硬。
“可恶……这混账竟想把我拖下水?!”
就在这僵局的气氛中,魔人忽然爆发出一阵骇人的大笑,震荡回响在整个监狱,如同恶鬼低吼。他缓缓站起,笑容却冷若刀锋:
“库奇,我都指明点你了……你不会,是不敢迎战吧?”
库奇咬紧牙关,心知逃不过。他狠狠咽下一口唾沫,终是豁出去般踏前一步,眼神凌厉:
“战就战!中央大陆的传闻也不过如此!今天,我就要亲手打垮你魔谷,夺下这铁壁狱环之王的宝座!”
魔人淡淡一笑,转头低声对诺因传音:
“小子,全神贯注——这是你的第二节课。”
他随即抬头,语气森冷。
“开始吧。”
话音一落,狂花立刻身形一掠,退出数米,冷眼观战。库奇嘴角勾起一个狞笑,他能被列为A级通缉犯,绝非虚名。
电光火石间——
“唰!”
诺因甚至没捕捉到库奇的动作,只觉寒意已逼近。转瞬之间,库奇的身影竟凭空出现在自己背后,拳头疾如闪电,距离脸庞不足一厘米!
然而下一刻,肩头一沉。诺因只觉自己被猛地一扯,身形瞬间落到魔人身后,同时耳边响起冰冷的传音:
“首先是——‘防御’。”
“砰——!”
库奇的重拳结结实实砸在魔人胸口。可那坚硬如铁的身躯纹丝不动,犹如击打在厚重钢铁之上。库奇目光一冷,反倒像个癫狂的流氓般,乱拳雨点般砸落,胸口、腹部、肩膀……拳拳到肉!
然而魔人却稳如山岳。
诺因目光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已完全适应黑暗,能清晰看见库奇的每一拳都落在魔人身上——却全然无力撼动分毫。
下一刻,耳边再次响起那冷冽传音:
“接着是——‘敏捷’。”
魔人开始动了。
“唰——”
原本轰烈的拳击声,忽然消失无踪。魔人身形轻盈若影,每一次细微挪动都避开库奇的拳风。黑暗之中,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几近虚幻。
诺因最初根本无法捕捉,只能看到拳影纷乱,却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看清魔人每一次闪避的轨迹,心中不禁血液沸腾,呼吸急促。
数分钟后。
耳中,最后一声传音缓缓落下:
“最后便是——‘力量’……下课。”
空气仿佛凝固。魔人深吸一口气,双眼骤然冷冽,注视库奇狂乱的身形,如同看见一只慢得可笑的蜗牛。他猛然握拳,捕捉到破绽。
“轰——!!”
拳影如雷霆爆发,一击重拳砸中。库奇的头颅直接飞出数米,鲜血喷洒半空,身体依旧笔直站立数秒。
魔人自信转身,淡漠地对诺因说道:
“第二节课——没有回放。”
“扑通。”
库奇的无头身躯轰然倒下,血液顺着裂缝蔓延,染红大厅。
楼层的成百上千囚犯依旧寂静无声。没有一人欢呼。那不是胜负的问题,而是绝对的碾压,无可争辩的统治。
他们只是冷冷注视着,仿佛见证了一场理所当然的结局。
诺因虽然对眼前这位“师傅”心中满是恐惧,但在那一击碾压的力量中,他也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体术的极致潜能。
这一天,或许是他人生中获益最多——也是付出最多代价才能换来的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