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因起源：暗流涌动者》
第三章 第十三话 魔流崛起
诺瓦市中区·战策大楼·顶层会议室——
“砰！”
桌面被狠狠一拍，荧幕光影随之震颤。金莲那红蓝交织的长发在灯光下仿佛蓝焰燃烧，怒火写满了她的眼神。
“今天是‘囚犯逃狱事件’后的第三次会议，距离事发已经两个星期！”
她声音如雷，压过整个会议室。
“狂花与花坛顺利逃回‘花笼之家’先不管，现在最棘手的是‘魔人’也重回魔谷。最近魔谷肆虐中央大陆的边境城市，鸡犬不宁！不把帝国放在眼里，连我们与亚族大国的军队也奈何不了他们！”
她锐利的目光一扫全场，最后死死盯住那位昏昏欲睡的大校。
“贺狂！”
她暴喝一声，震得空气一滞。
“你身为诺瓦的大校，本该亲自领军讨伐魔谷那群野猴！如今，进展如何？”
贺狂被吓得一激灵，支支吾吾，带着怯色回应：
“你也清楚……那群野猴占据山地险要，我若贸然进攻，只怕吃亏的会是诺瓦。”
金莲冷哼，声音再度如刀：“那便不必攻他们老巢！魔谷的野猴迟早要下山掠夺边境城市，你总能堵到他们吧？到时便斩草除根，为民除害！”
贺狂眼神游移，干脆把脸偏向一旁，还顺手揉了揉莫娜的头发。金莲见状，气势更盛，径直走到他桌前，“啪”地一掌落下，压得空气凝固。其余人屏气凝声，连呼吸都不敢。
“亚族大国的前线不稳，我不可能久留诺瓦。那里，必须由我亲自镇守！所以——贺狂，你必须在一个月内解决边境的威胁！”
贺狂抬头，喉结滚动，终于正色咳了一声：“我会的。放心交给我吧！一群野猴，不足为惧。”
金莲冷冷盯他数秒，才转身回到荧幕前，目光一扫全场，声音恢宏而庄重：
“各位，你们依旧肩负重任。拉斯与我会坐镇诺瓦防线，其余人暂时听从贺狂的调遣，巡逻中央大陆。你们的辛劳，我心中有数。”
说着，她身子微微一弯，竟郑重鞠躬。
在场的少校以上军官们瞬间慌了神，齐齐起身，伸手阻止：“大校不可！”
他们一同挺直身姿，齐声宣誓：
“既然总统大人已在记者会上承诺，诺瓦要保护全世界人民，那我们便义无反顾！誓死听命贺狂大校，讨伐魔谷！”
“保家卫国，维护世界和平！”
震天的口号，整齐划一。
金莲缓缓抬头，换上一抹罕见的笑意：“愿你们早日凯旋。等你们回到诺瓦，我承诺——所有人，皆可放长假！”
会议室内一片哗然，士气瞬间被点燃。
中央大陆西南侧·荒大陆·烬影镇——
一个温柔却带着埋怨的声音传来：
“涅斯！你又在外面打架了？”
我浑身泥泞，脏得不成样子。可她并没有嫌弃，只是拿着湿毛巾，边念叨边替我脱下衣服，细心擦拭。
我顽皮地闪开，与她在狭小的屋檐下追逐，口中大喊：
“妈妈，大变态！都看光人家身体啦！”
晚饭过后，我们坐在摇摇欲坠的木桌边，吃着她亲手准备的饭菜。夜里，我满脸期待地躺下，她为我盖好被子，翻开那本早已翻旧的童话书，娓娓讲起同样的故事。
故事结束，书本合上，她俯身轻吻我的额头，声音温柔而坚定：
“我知道你今天是看不惯孩子们的霸凌，才会替别人出头吧？”
泪水在眼眶打转，我盖着眼睛，不让它流下。她轻抚我的发丝，低声叹息：
“我家的涅斯，是个好孩子……只是苦了你，生在这样糟糕的环境。”
我张口，哽咽欲言，想再睁开眼看她一眼——
画面却在刹那间破碎。
魔人端坐在王座之上，一手支着下巴，眸光冷漠而漆黑。眼前的景象，早已不是那间温暖的小屋，而是一片嘈杂与腐朽的魔谷。
灯火摇曳下，魔谷仿佛一座彻底烂透的市集。
叫卖声、哀嚎声、淫笑声交织成一片，空气中混杂着烟雾、腐臭与血腥。
“买停离手！”
“求你了……就给我最后一剂，明、明天必交钱！”
“不要！放开我！我想回家——！”
摊位喧嚷，破棚鳞次栉比。屋檐下，几个衣衫凌乱的女人被粗暴扣上手铐，眼神早已失去光彩，随后便被猥琐的男人一一强行拖进阴暗小屋。门口的中介人却兴奋地数着钞票，笑声刺耳。
另一侧，瘾君子们蜷缩在角落，嘴唇泛白，浑身抖如筛糠；烂泥沟里横七竖八倒着几具人影，身旁散落着针筒与黑色粉末的袋子。
空气中弥漫的，只有喧嚣、腐败与绝望。
魔人静坐于王座之上，托着下巴，俯瞰眼前的混乱。
在他眼中，这不过是一出荒唐的戏剧。
一个小弟小心翼翼上前，躬身恭敬道：
“魔人大哥，二哥魔克和三哥魔杰已凯旋而归……他们想与您在上层共进晚餐，非常想念您呢！”
魔人懒懒抬眸，饶了饶耳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们还要派个小弟来传召我？呵……是不是我不在的三年，他们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他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压迫感的怒喝在王殿炸响：
“别忘了——这里的王是谁！叫他们自己滚下来迎我！”
一瞬间，魔谷原本的吵闹像被掐断，压抑的寂静笼罩全场。所有小弟都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目光惊恐地望向那远处王座上的身影。
那名传话的小弟更是浑身颤抖，冷汗顺着脊背直流。他连忙点头，颤声道：
“我、我这就去叫他们……请魔人大哥息怒！”
话音未落，他转身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开。直到看见前方的救命稻草，他眼神骤亮，猛地加快脚步扑向两人：
“魔克二哥，魔杰三哥！魔人大哥召唤你们……小的这就先行离——”
噗嗤！
鲜血迸溅，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那颗人头高高抛起，随即滚落在地。
魔杰手中还滴着热血，他舔了舔掌心，神色玩味，随手一脚踢开尸体，不屑朝下面的小弟们冷喝：
“处理干净，别弄脏了魔人大哥的王殿！”
说完，他收起戏谑，乖顺地跟着魔克，一同走到魔人面前，双双跪蹲下来，齐声恭敬道：
“大哥，我们可盼您多时了！”
见魔人面无表情，魔克忙堆笑着拍马屁：
“抱歉，大哥，我和三弟刚刚归来。正为魔谷扩张产业，此番带回不少战利品，您一定满意。”
魔杰也点头附和：
“是啊，大哥！让我们带您去上层看看吧。那里才是魔谷的繁华，这下层……太晦气了。”
魔人沉默片刻，终于起身，目光冷厉地扫过两人。强烈的气息逼得他们后背直冒冷汗。
他语气淡漠，却让人心胆俱裂：
“还不带路？”
魔克与魔杰对视一眼，连忙俯身应声，屁颠屁颠走在前方，引领魔人走向一处石制的升降机。
魔谷·上层·黑金上域
升降机缓缓停下，眼前的景象与下层的污秽简直判若两个世界。
这里是罪恶的天堂，仿佛有人在山腹中开辟出一片虚假的天空。
黑金为底色，极尽奢华：
——大理石地面闪烁着金色纹路，宛如流动的河川；——凿穿山壁的阳台上，停满直升机与私人飞行器；——高楼鳞次栉比，紧贴岩壁拔地而起，却不见丝毫缝隙。
哪怕置身山洞深处，也让人错觉仿佛站在某座国际大都会的繁华中心。
魔人却没有半分惊叹，他只是冷冷地跟在魔克与魔杰身后，目光淡漠如铁。
魔克与魔杰不时回头偷觑，见他神情平淡，不由在心底咬牙切齿：
“魔谷能有今日，分明是我们一手打造！他不过在监狱关了三年，竟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真想……直接宰了他！”
魔人仿佛看透了他们心思，他忽然抬手，双掌同时搭在他们的肩头。
他嘴角勾起阴冷的笑意，声音低沉沙哑：
“这些年，多亏你们的辛劳，魔谷才能屹立至此。作为大哥的我……倒也为你们感到‘骄傲’。”
这突如其来的姿态让二人脊背一凉，但脸上却强忍着感动，忙不迭奉承：
“大哥，您才刚出狱不久，不如让我们带您去魔谷最顶级的餐厅，享受全世界最美味的盛宴！”
魔人故作夸张地挑眉，似笑非笑：
“呵，这里竟还有全世界顶级餐厅？那我倒要开开眼界了。”
魔克立刻挺起胸膛，自豪得意：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亲自出手，绑来了世界各地最顶尖的厨师。逼迫他们与魔谷签下无薪劳约……呵，他们反倒还感激我们，庆幸自己能留在这里。”
魔杰也连连点头，添油加醋：
“没错，他们若在外界，不过是浪费才华；唯有在魔谷，才能为地下世界各位大佬献上极致美味。如今，他们个个对魔谷感恩戴德！”
三人说话间，已走入嵌于山壁中央的一幢奢华建筑。
推门而入，眼前是一片上流盛宴——
西装革履的男士、礼服华裳的女士，皆戴着各式华丽派对眼罩。
酒杯轻碰，晶脆的叮咚声混合着笑语、低声交谈与乐曲，氤氲成一幅纸醉金迷的假象。
金碧辉煌，灯火辉煌，仿佛这片天地与下层腐朽污浊的地狱根本不是一个世界。
三人在门前停顿。
魔克径直走向近处的餐桌，不顾宾客的神情，抓起酒杯与汤匙，敲得清脆作响。
“各位来宾——！”
他高声喊道，笑容满面，语气却带着威势：
“魔谷的首领，正式归来！还不快迎接？”
喧闹声逐渐熄灭。
觥筹交错、笑语喧嚣的餐厅顷刻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齐刷刷落在三人身上。
前排的客人慌忙起身，其中一人躬身上前，双手递上一张金边名片，恭敬道：
“在下于帝国小有薄产，还望魔人大哥今后多加照拂。”
魔人只是冷冷扫了一眼，连指尖都未抬起。
他偏头望向魔克、魔杰，淡声道：
“你们接待我……不会连一间像样的包间都没有吧？”
二人立刻堆起笑脸，点头哈腰：
“当然有！当然有！就在楼上，大哥请。”
魔人不再多言，径直往楼梯口走去。
宾客们见状，纷纷急切起身，将名片恭敬递来，场面一度拥挤喧哗。然而魔人目光冷漠，脚步未停，所有名片皆被他无视。
魔克与魔杰心里暗暗咬牙：“装什么清高？！” 但面上依旧保持笑容，跟紧其后。
——楼上。
一张巨大的黑金圆桌正等候着他们，桌侧的主厨神情紧绷，专注地现场烹制着一道道佳肴。银盘被一一送上，香气萦绕。
魔人不拘小节，随手夹起食物，吃得津津有味。
半晌，他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掌心揉着肚子，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嗯……果然美味。”
魔克与魔杰只是微微点头，敷衍地陪笑。
魔人目光一转，忽而语气一沉：
“好了，既然吃过了，也该谈正事。”
二人立刻端正身姿，满脸恭敬，眼神紧紧盯着魔人。
只见他随手拿起一根牙签，漫不经心地剔着牙，嘴角却扬起阴冷的弧度：
“明明只是我出狱那天，随手打穿监牢的墙，回家而已……可诺瓦联盟却对我下了通缉令，还公开宣称要将我绳之以法。”
说到这，他抬眸，目光凌厉：“你们说，这些老鼠，可恶吗？”
魔克与魔杰心里同时吐槽：“逃狱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可他们不敢表露分毫，只能沉默着，强装恭顺。
魔人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所以啊……我打算给你们一点表现的机会。”
他缓缓放下牙签，眼神锐利如刀锋。
“帮我清算诺瓦，让他们明白得罪我的下场。也好让我看看，你们对大哥的诚意……够不够。”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
魔克与魔杰对视一眼，心底皆有不甘，却在魔人的威压下硬挤出笑容，齐声道：
“确实，那群诺瓦军人最近在边境城市游走并埋伏我们，着实碍事。既然是大哥的吩咐，我们明日便再次出谷……替大哥除掉他们。”
帝国边境·东区·墨兰小镇——深夜。
夜色沉沉，风卷着砂砾拂过城墙。
诺因倚在旅馆天台的扶栏，打了个懒散的哈欠，目光却久久停在满布星辰的夜空。
“喂！咸鱼。”
背后传来清冷的嗓音。来者正是莫娜，她身着宽松的睡衣，赤足走来，嘴角带着一抹不屑的笑。
“这么晚了还不睡？打算数星星数到天亮吗？”
诺因扯了扯嘴角，懒洋洋地回应：
“突然被调到这种陌生地方，总觉得还不习惯。只能看看星空，安抚一下心情吧。”
莫娜转过身，背靠栏杆，神色从容，语调却藏着试探：
“我从老哥和安娜那里听说……你好像和那个魔人，有点私情？”
诺因闻言，没立刻回应，只是垂下眼皮，像是没听见。
莫娜轻哼一声，继续说道：
“记住，我们是诺瓦阵营。魔谷——是犯罪阵营。你最好分得清楚。”
诺因轻叹一声，仿佛压下心底的某些情绪，缓缓开口：
“但愿……我们别遇上他吧。那大叔的实力——不是闹着玩的。”
他说到这里，神色一瞬间变得凝重，那是他亲身经历过的恐惧与震撼。
莫娜愣了一下，旋即勾起唇角，半是调笑道：
“若真遇上了，你最好跪地求饶，为我争取点逃命的机会。”
诺因白了她一眼，语气嫌弃：
“你还能开玩笑？到那时候可真是要拼命的。”
话锋一转，他收起懒散，整个人忽然认真起来，眼神冷静而锐利。
“不过……除了魔人，魔谷还有两个副手，同样棘手。必须先除掉他们，才能面对魔人。”
莫娜挑了挑眉，疑惑道：
“老哥从没跟我提过。那两个副手是谁？”
诺因缓缓吐出两个名字，每个字都像敲击着夜色：
“魔克——二当家、魔杰——三当家。”
风声呼啸，夜空沉默。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神里看见了同样的重量。
深夜里的闲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无人得知即将到来的对峙，胜利会落入谁手。
但诺因心底却无比清楚——这将是一场血战。
他此刻站在帝国边境的墨兰小镇，不只是一个军人，更是诺瓦联盟与魔谷抗衡的代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