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因起源：暗流涌动者》
第三章 第十六话 罪与义的交响
中央大陆的 烬影镇，曾经生活着一对双胞胎兄弟。
他们同为 R3阶觉醒者，因父母在帝国往返经商而过得富裕安稳。
然而，再如何努力，这个家庭始终无法取得梦寐以求的 ‘帝国居民证’。
他们渴望庇护，是因为这片土地笼罩在一个臭名昭著的黑手党之下——
科尔乌斯家族，世人畏惧地称之为 ‘乌鸦家族’。
那个象征死亡与不祥的黑色势力，如同秃鹫般统治着中央大陆。
命运残酷——黑手党终于伸向了这户富裕人家的小镇。
双胞胎兄弟的父母惨遭杀害，小镇居民或屈服、或被屠戮、或仓皇逃命。
那对仅十四岁的少年们，也在血火中逃离。
他们用父母的生命换来了侥幸的生机，却终究倒在荒凉沙地上，静候与父母同赴的命运。
然而，上天似乎眷顾他们。
一名绝对的恶，却活成矛盾的英雄出现，从虚无中踏来，伸手将他们从死亡线上拉回。
他们不知其真名，不过那人自称自己为——魔人。
魔人的理念与手段，深深震撼了这对双胞胎兄弟。
他们决定追随在其身旁，成为他的副手。
三人一同秉持着扭曲却坚定的初衷——以恶制恶，成为恶人的正义使者。
他们相信，唯有比‘乌鸦家族’更凶恶的形象，才能震慑中央大陆的群雄恶徒。
所以，三人创立了——魔谷，一个象征从地狱深渊出世的魔鬼使者。他们也以雷霆之势剿灭‘乌鸦家族’，取而代之。
可好景不长——
一年后的‘最后战役’落下帷幕，魔人突然就失踪了整整两年。
失去支柱的魔谷，群龙无首。
那对双胞胎兄弟，虽然凭借魔人传授的‘暗属性秘技’与‘体术’苟延残喘，但他们终究只是 B5阶觉醒者。
在赖因世界里，‘品阶’与‘赖因子’的压制如同天堑。
失去魔人庇护的他们，地位迅速被强者觊觎。
很快，魔谷的同阶与A阶觉醒者掀起叛乱，内部乱作一团。
当魔人重归之日，他所见到的魔谷，已落入两名A阶觉醒者手中——他们的名字便是‘魔克’与‘魔杰’。
魔人的目光中，浮现出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正是当年他救下的那对双胞胎兄弟……
墨兰小镇·镇外山脉区——黄昏。
血色余晖洒落，荒山寂静。
魔杰浑身是伤，破烂的衣衫布满焦黑与血孔，滚烫的鲜血顺着胸口蜿蜒而下。他面色苍白，虚弱地躺在魔克腿上，气息急促，喉咙间断断续续挤出声音：
“浩克……我们……尽管如何尽力、大哥……他就是、要把我们推向死亡……”
魔克咬紧牙关，双手贴在弟弟伤口上，暗属性赖因子如细雾般溢出，与体内水银的毒性艰难对冲。他的神情中有不甘，更夹杂着委屈，低声哽咽：
“杰米……别说了……这都是……我们的背叛造成的……毕竟——”
话未说完，魔杰却猛地撑起身体，鲜血从唇角涌出，他咬牙低吼：
“是他先抛弃我们！若不是他，魔谷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早已不复存在！”
魔克眼神一颤，沉默半晌，叹息般低声回应：
“尽管如此……他终究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也是师父。大哥恐怕也没料到帝国会出手。”
魔杰面无表情，眼中却燃着执念，声音压低成冷冽的咆哮：
“就算帝国不插手，换成诺瓦军的任何一名大校，我们也必死无疑。”
短暂的沉默后，魔克见弟弟气息虽虚，却已勉强能站，便伸手将他扶起，让他倚在自己肩头。兄弟二人踉跄而行，脚步蹒跚，却一步步踏回曾经血染的沙地。
黄昏的风卷起旧日的灰烬。
他们的眼神再次燃起冷光——无论如何，他们将以残躯，迎击帝国秩序部与诺瓦军的最后一战。
中央大陆·帝国南方边界线·秩序部扎营地——夜晚
外头喧嚣不断，兵士们的脚步声、笑声与碰撞声透过帐篷传进来，显得这片狭小空间格外闷热。
诺因缓缓睁开双眼，望着帐篷顶部那颗忽明忽暗的灯泡，浑身却如同被铁链压住般动弹不得。
“唰——”
帐篷布被掀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诺因眯着眼，正想看清来者面孔，却被那个男人懒洋洋的嗓音打断：
“莫娜小妹，我说得没错吧？这小子就是会在这个点醒来。”
莫娜白了他一眼，没理会，反而走到诺因床边蹲下，皱眉低声道：
“臭咸鱼，以后别再鲁莽行事了！下次我要是再看到你这样，我一定跟老哥提议，把你从诺瓦赶走！”
诺因转头，虚弱地勾起嘴角，轻轻咳了两声，才沙哑回应：
“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让你担心了……”
莫娜听见，脸颊微微泛红，索性别过头不再说话。
诺因却换上另一副带点调笑的语气，虚弱地对莫娜身旁的男人开口：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锥恩大叔、谢谢你救了我们。”
锥恩差点被呛到，咳了一声，立刻打断：
“今天是第二次有人叫我大叔了！你们这些后辈啊，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算了，反正等下还得去接待我的老朋友。”
“老朋友？”诺因疑惑地问。
莫娜听闻，忙替他解释：
“现在已经深夜了，我们被接应到这时，信号恢复，我第一时间通知了老哥和莉泽姐。”
“他们应该快到了。不过……帝国的军队，好像不太欢迎我们。”
锥恩闻言，哈哈大笑，摆手道：
“无须在意别人的目光！只要不是你的敌人，就尽管安心养息。”
话音一转，他顿时神气起来，清了清嗓子，语气满是自得：
“毕竟这次的行动指挥官是我！无论是秩序部的部下，还是帝国的军队，都得听我的话。”
“唰——”
帐篷布再次掀开。
一个嫌弃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这家伙，还是这副德性。戴夫当初跟你走，真是个错误的选择。”
锥恩和莫娜齐齐转头，只见一名身材高大、蓬松的狮鬃发男子走了进来。
那个属于亚族的气息如山岳般沉重，他一步步走近，先是伸手揉了揉莫娜的头，才冷声道：
“不过……这次你救下了保罗中校，还有这两个小家伙。该夸奖的，我还是会说。”
锥恩立刻神气十足，双手抱胸，像是享受赞美的孩子。
莫娜却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老哥……我们的小队，除了保罗中校和我、诺因……再也没有任何幸存者了、而且保罗中校在这次战斗中失去了双臂……”
帐篷里一瞬安静。
锥恩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柔和，轻声道：
“事情已经过去了。贺狂老友也到了，我们先出去用餐吧。”
贺狂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接莫娜的话茬，而是径直走到诺因身旁，弯腰问道：
“小子，还能起来吗？”
诺因尴尬地笑了笑，还没开口，就被贺狂直接扶起。
“走吧。”
诺因被托在贺狂肩头，随着他的脚步与锥恩和莫娜，缓缓走出帐篷。
夜空深沉，繁星点缀，营地里灯火通明。
一排排帐篷整齐列开，帝国军人们围坐在火堆旁，或饮酒大笑，或低声交谈；远处的哨塔上，士兵交替巡逻，火光映照在盔甲上，像一条条守护的光带。
诺因的目光却在前方停下。
一名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另一顶帐篷前，灯火将她的轮廓拉长。
“莉泽姐！”
莫娜一眼认出，几乎没等停下，便飞快扑进她怀里。
莉泽微微一怔，却还是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后头，只是表情略显不自在，抬眼朝贺狂递了个眼色。
贺狂心领神会，笑嘻嘻地咧嘴一笑，径直迈步向前。
他们一行人很快进入另一顶宽敞的帐篷。
帐篷内的空气混着食物香气，地毯上摆着满满一地的美食佳肴，三人早已等候其中。
诺因扫了一眼，只认得其中一人——戴夫。另外两位陌生女士，则气势非凡。
贺狂将诺因放下，安置在自己身旁；锥恩也不客气，顺势盘坐下来；莉泽带着莫娜落座，至此几人围成一圈，帐篷里安静得只剩下餐具轻碰的声响。
压抑的沉默持续了一阵，终于被锥恩打破。
他先是把餐具“啪嗒”一声丢到地毯上，满足地打了个嗝，吊儿郎当地说道：
“喂，你们别这么拘谨嘛！搞得像审问犯人似的。诺因小弟，莫娜小妹——你们应该还记得戴夫叔叔吧？至于旁边这两位……”
他咧嘴一笑，指了指：
“这位是镜，她身边的副手叫琪亚娜。”
“……”
戴夫忍不住咳了两声，皱眉打断：
“你少给别人乱取称呼，注意分寸。”
气氛一度又紧了起来。
但锥恩偏偏火上浇油，凑向贺狂，坏笑着问：
“那贺狂，这位女士是你的女人吗？”
“锵——”
餐具一声轻响，莉泽满脸通红，猛地拍案：
“胡说八道！我是他的部下而已！”
贺狂却哈哈大笑，豪爽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帐篷内压抑的气氛，终于随着这笑声被冲散。
几人对视一眼，终究还是放下心防，渐渐熟络起来。
他们边吃边聊，把各自的经历与掌握的情报交换开来。
在这场看似寻常的晚餐里，帝国阵营与诺瓦阵营，第一次围坐在一起，短暂地成了并肩的同伴。
轰——！”
一声巨响自营地外炸开，掀翻了半个夜空。帐篷内的谈话也戛然而止。
贺狂眉头一拧，率先起身走出帐篷，脚步带着压迫感。其余人纷纷跟随，唯独诺因身躯坚硬地坐在原地，动弹不得。
帐篷外，火光与沙尘交织，帝国军人与魔谷成员已厮杀成片。刀光剑影，呐喊与惨叫混杂在夜风里，血腥味扑鼻而来。
贺狂脸色一沉，低声骂道：
“这群野猴……竟敢主动偷袭这里？”
他转头看向锥恩，声音凝重：
“我听戴夫说了、你下午才重创了魔谷的副手？难道是……魔人亲自带队攻过来了——”
话还没落下，锥恩便懒洋洋抬手打断，嘴里不知何时叼着棒棒糖，神情漫不经心：
“魔杰确实被我打残了，要不是魔克支援，他早就栽在我手里。”
镜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插话：
“少废话，先解决眼前的杂鱼！这里的战力，可不是一个‘魔人’能抗衡的。”
话音未落，她已闪身而出，琪亚娜紧随其后，二人宛如利刃般冲进战场。
锥恩耸了耸肩，双手枕在后脑，摇头道：
“唉……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激进。不过嘛——要真是魔人，我们可就得全力以赴了。”
说完，他步伐慵懒，却也带着杀意走向前线，戴夫紧跟其后。
贺狂目光沉重，最后叮嘱道：
“莉泽，你留下来照看莫娜、诺因，还有保罗。我去支援他们。”
莉泽应声点头。
然而莫娜却攥紧拳头，满脸不甘：
“我也要去——”
话没说完，肩头便被莉泽轻轻按住。她目送贺狂的背影逐渐没入火光，才低声开口：
“莫娜，你要学会依赖别人。不是所有责任都需要你一个人来背。你……才十五岁。”
莫娜咬紧嘴唇，声音颤抖，几乎哽咽：
“我早就没有家人了……记忆的开端就是老哥带我加入诺瓦，一步一步跟着他的脚步，看着诺瓦成长到今天……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莉泽心疼地叹息，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却坚定：
“傻丫头，等你走到更高的品阶，守护诺瓦自然变得轻而易举。”
“可在那之前，你要懂得取舍。现在能避战，就尽量避战。你的时间，还长着呢。”
两人心意交错，沉默片刻，终究还是一起回到帐篷。
战场中央——火光与血雾交织
两道身影静立在战火的后方，仿佛与混乱格格不入。
暗红的火光映照在他们憔悴的脸上，其中一人声音冷冽低沉：
“……浩克，准备好了吗？”
魔克沉默片刻，紧握着魔杰沾满鲜血的手，目光越过无数厮杀的影子，落在那片将被吞没的战场上。他喉咙哽住，终究还是轻声道：
“杰米……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这一次，就当是为大哥留下的最后一点价值吧。”
魔杰脸色苍白，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眼神中闪着狠绝与解脱。
两人对视，眼神默契而坚定。随后，他们同时抬起一只手，掌心朝外，低吼声几乎撕裂空气：
“——赖因结界：暗潮地界！”
刹那间，漆黑的赖因子如同海啸般涌出，天地间的气流骤然凝滞。黑色暗雾迅速扩散，将整个战场囚禁其中，仿佛坠入无底深渊。
帝国军瞬间乱了阵脚。
有人崩溃嘶喊，声音在雾中被无限放大，回荡在每个士兵耳畔；
有人跌倒后被魔谷成员冷不防割断喉咙，血喷在雾气里瞬间消散；
更多的人试图逃窜，却发现无论朝哪个方向奔跑，眼前都是无尽的黑暗，直至绝望吞噬心神。
战场逐渐变成单方面的屠杀。
魔谷的成员在黑暗中如同幽灵般游走，毫发无损，反倒以猎食般的冷笑将帝国军逐个收割。
短短数息，战局已完全倾斜。帝国军如同困兽，挣扎的嘶吼逐渐微弱，只剩下暗雾深处血光闪烁，犹如地狱降临人间。
然而，魔谷的优势仅仅维持了片刻。
不知何时，结界中浮现出一条条细若发丝的水线，它们游走在暗雾之中，却不受结界半点影响。起初无人察觉，但转瞬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魔谷的成员一个接一个栽倒，喉咙与四肢被无形切断，血水在脚下迅速蔓延。
一道修长的身影在结界中穿梭，每一次轻盈的步伐，都会伴随数颗头颅坠地。等到魔克与魔杰察觉时，已是危机逼至。
“——啧！”
两人咬牙同时挥手，暗属性赖因子化为屏障，勉强挡下几缕突袭的水线。冰冷的细丝在屏障表面激烈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声。
两兄弟喘息着抬头，目光死死盯住前方。那女人立于血雾之间，手中握着一柄剑身几乎透明的兵刃，剑锋分裂成无数道细丝般延展，仿佛整片战场都在她掌控中。
那是她的赖因武器——水蚀丝剑。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呼喊从她身后传来：
“——镜队长，我来助你！”
下一刻，刺目的光辉骤然绽放——赖技：光芒照耀！
刺眼的光柱直射入魔克与魔杰的双眼，他们闷哼一声，被迫抬臂遮挡，身影踉跄退了数米。
还未稳住身形，他们耳边骤然传来一声冷冽至极的低喝——赖技：水线通刺！
顷刻之间，无数水丝宛如毒蛇般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将魔克与魔杰的身体牢牢束缚。
他们再想挣脱，却发现每一道水线都能切开骨肉，稍有挣扎便痛彻心扉。
镜冷冷注视着他们，她的声音犹如冰刃划过人心：
“虽与你们同为S阶觉醒者……但我从未在对战中尝过败绩。”
魔克与魔杰虽被水线缚锁，血痕密布，却没有露出半点畏惧，只是仰天发出近乎癫狂的笑声，那笑声在暗雾中回荡，仿佛罪恶本身的哀嚎。
镜冷冷伫立，手中水蚀丝剑闪烁着寒光，她代表的正义即将在此终结他们的狂妄。
而另一侧，贺狂、锥恩与戴夫因为出发迟缓，正被暗潮地界的残余所阻，尚未抵达战场中央。
这一刻，便是‘罪’的最后挣扎——也是属于那曾经‘义’的解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