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因起源：边缘命定者》
第三章 第十六话 不靠谱的卧底
世界历3012年10月3号，帝国东南边境——赫米恩市的夜风带着焦土的味道，Rh脉冲塔在夜空中忽明忽暗，宛如整座城市的神经时刻在抽搐。
街头人影稀少，偶尔闪过的巡逻车灯在破败的建筑表面留下短暂的光影，仿佛随时可能被吞没。
莫娜、安娜、诺因和索尔穿过一片斑驳的街区，鞋底碾过碎石，终于在一间破旧的酒吧前停下脚步。
——酒吧名为“褪色酒桶”。
门面破烂，铁门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门口斜靠着一块歪斜的木牌，上头的漆已经剥落得几乎看不出字迹，只能隐约辨认出“桶”字。
“……这个地方，那个叫‘法兰’的是认真的吗？”诺因抬头望着那块木牌，整个人一脸无语。
“确实有点破烂。”索尔双手插兜，面无表情，“我还以为情报接头至少会在那种高级会所，结果是个快塌的酒吧。”
莫娜扶了扶额头没吭声，但明显也认同。安娜则懒得回应，抱臂站在队伍最后方，一副“你们自己吐槽去”的表情。
——走进酒吧，空气混合着陈旧酒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店内空荡得吓人，只有吧台后方的老板在慢悠悠地擦着杯子。
“……总感觉下一秒就会出什么不好的事。”诺因低声嘀咕，四人还是走到酒吧最里面的角落，低调地坐下。
坐了一阵子后，莫娜看了看时间，约定好的集合时间已经超出10分钟。
所谓的卧底——法兰·凯恩，却仍旧没有出现。
“这法兰的时间观念也太烂了。”诺因翻着手机，忍不住吐槽道。
“他该不会出事了吧？”莫娜神情渐渐凝重，目光扫过酒吧每一个角落。
安娜依旧一脸漠不关心，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刷着手机。
就在此时——
一股带着酒气和灰尘的风卷入屋内，酒吧的门被缓缓推开，四人同时向门口看去。
走进来的是一名——怎么看都不像“卧底”的男人，邋遢的毛衣外套、乱糟糟的胡渣，东张西望的酒意眼神，身上还背着一个旧到快掉线头的吉他盒子，怎么看都像是个混不下去的流浪音乐人误闯了情报片场。
最重要的是，他第一眼没有看酒吧里其他人，反而径直走向莫娜和安娜，露出不正经的笑容开口搭讪：
“哎呀，难得看见两位小美女坐在这种破地方，要不要我请你们喝一杯？”
“……”莫娜和安娜同时抬眼，给了他一个堪称“秒冻死”的凶狠眼神。
“呃……我开玩笑的。”男子笑容瞬间僵住，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
下一秒，他灰溜溜地后退，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跑到吧台坐下，点了一杯麦酒，就埋头大口喝了起来。
“这人什么鬼啊？”诺因皱着眉低声吐槽。
“看样子是个醉鬼吧。”索尔耸耸肩，“不用管他。”
莫娜和安娜见他安分地窝在吧台前，也就没有继续追究，安静地低头刷手机，等着真正的卧底出现。诺因和索尔也是一边吐槽一边等，心里却越来越焦躁。
时间一点点过去，——30分钟，卧底依然没有现身。
而那个在吧台大口灌酒的邋遢男子，此时已经趴在吧台上睡得不省人事，嘴角还沾着麦酒泡。
“……我觉得，我们不是被放鸽子，就是卧底出事情了。”诺因脸色有点难看地说道。
“确实再等下去的话，我都能在这里打工了。”索尔打了一声哈欠说道。
“这人该不会是法兰吧？”说完，四人看向那醉鬼，语气意味深长。
“大叔……你不会是——法兰吧？”然后，诺因试探性地开口道。
大叔也从醉意中醒来，手一顿，下一秒站起身来，转头一脸骄傲地喊道：
“对对对！我就是绝世英雄、边境王牌、酒神之名、天下无双的法兰·凯恩大大——小兄弟认得我？毕竟我这么帅！”
四人组：“……”
莫娜眉头抽搐，安娜一脸不爽，索尔捂脸叹气，诺因满脸写着“我不认识他”。
“这、这也太随便了点吧？”诺因无语道。
“我们在这里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索尔扶额，“结果你进门第一件事不是对接暗号，而是调戏我们的两名女伙伴？”
“调、调戏那不算啦！”法兰大叔摆摆手，一脸尴尬地笑，“我这不是在测试你们嘛？卧底嘛，身份一旦暴露可是要被灭口的。”
“你要是继续这样，我们先把你灭了。”莫娜冷冷开口道。
“嘿嘿嘿……有魄力！”法兰讪笑着坐了下来，“不过放心，我这人虽然啰嗦了点，但命还是硬的。”
他们五人坐成一圈，气氛终于步入正轨。
“确认一下吧，暗号时间到了。”法兰一脸认真对四人说道。
“天黑路滑，人心复杂。”莫娜淡淡道。“车速要快，油门要大。”法兰一脸玩味回道。
“外卖到了吗？”安娜不爽道。“到了... 额...不对...骑手迷路在平行世界。”法兰像似口馋，吞了一口水继续回道。
“我已经上厕所了。”索尔接话道。“恩...别忘了带纸，不然自求多福。”法兰一脸满意地回道。
“今晚不眠，星辰作证。”诺因也对最后的暗号，无语地说道。“反正睡不着，干票大的！”法兰兴奋地回道。
“完美，看来你们不是面具党的疯子……那我也安心了。”法兰点头道，也对自己设计的暗号特别满意，他完全没感受到危机感。
“如果我们是敌人，你早就被乱刀分尸了好吗？”诺因心里忍不住吐槽。
“安心？”安娜则是冷笑一声，瞥了法兰一眼，“要是接下来的行动你也这么‘安心’，那我们就全体回家等死好了。”
“诶诶，别这么冷酷嘛，小姑娘。”法兰笑得尴尬，挠着乱糟糟的胡渣，“我这人话多点没错，可别小瞧我啊，要不是我撑了三年卧底，诺瓦哪来的提前情报去阻止这帮疯子。”
“……说实话，我还是很难把‘三年卧底’和你这个模样联系在一起。”索尔揉了揉太阳穴，叹气道。
“快点交代，这次的任务核心吧。”莫娜有点不耐烦的语气道。
法兰也擦了擦嘴角的酒渍，神情一变，少了几分吊儿郎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意外的清明。
“面具党这组织，不能用一般思维去理解。”他盯着四人，语气少了调侃，多了警告道。
“想必你们也从机密文件里了解到，他们有一个信条——‘面具为尊，捣乱一切’。”法兰继续认真讲道。
“还真有‘异教徒疯子’的风格呢。”诺因讥笑道。
“确实如此。”法兰点头，“不过所谓的‘面具’不是掩盖身份的工具，而是他们‘新的身份’，一旦戴上面具，他们不再是自己。他们崇尚混乱、讨厌秩序，甚至连指令都是‘反着下达’的。”
“他们不图钱、不图权、不图生存——只图破坏和动摇。”
“那怎么才能潜入面具党？”莫娜皱眉问道。
法兰眯着眼，双手抱肩，缓缓说道：
“你得先像他们一样‘疯’，或者装疯。”
“真正的门槛，不是能力，是‘接受扭曲的逻辑’。”
“我能安排你们混入他们在赫米恩的一支外围‘掠烬行动小组’，任务就在三天后开始，不过你们得先获取属于自己的Rh面具。”
“啥？...Rh面具？”索尔一脸疑惑问道。
“恩，我可以提供你们，获得四副Rh面具的方法。”法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就是要通过一项‘面具党’的新人测试，才能获取Rh面具，真正地成为‘面具党’的一员。”
诺因四人面面相觑。
“疯子设计的测试，想必不是好兆头...。”诺因低声吐槽道。
“这只是入门门槛，后面还不知道要疯成什么样。”索尔耸肩道。
“不管他们疯不疯，我都能比他们更狠。”莫娜则目光冷冽说道。
“莫娜说的不错，毕竟我们得进入核心，才能完成任务。”安娜没表情地冷道。
“好，那就欢迎——正式走进混乱的门槛吧。”法兰咧嘴一笑，举杯敬向四人。
一处不起眼的附近废弃工地，沉沉灰尘中，残垣断壁在暮色下显得像断裂的旧世界。Rh波动微弱，连空气中都混杂着铁锈与旧塑胶的气味。
法兰将四人组的头套住，并带着他们穿过工地的残骸，来到一块孤立的水泥平台前。
平台中央，站着一位戴着与法兰相同面具的陌生男子，他笔直站立，宛如一尊早已与废墟融为一体的雕像，气息内敛，却无比压迫。
“面具为尊，捣乱一切。”法兰快步走到那人面前，躬身行礼道。
“四位新人吗？”面具人眼中光芒闪了闪，语气平淡而低沉道。
“嗯，这四人前途满满，都有案底在身。”法兰恭敬道。
“这就是面具党的人吧……听起来挺正常的。”诺因低声嘀咕道。
“你废话真多。”莫娜轻声斜了他一眼，低语道。
面具男子也没质疑多问什么，只是抬脚一踢，一块斜立的铁板井盖哐啷一声滑开，露出向下延伸的阶梯，仿佛通往某个不可知的深渊。
他语气缓慢说道：
“不必向我敬礼。我们‘面具党’是一家人，没分阶级——这是创办人留下的名言。”
“记住，我们没有名字，没有外表。戴上面具，我们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说完，他换了带癫狂的语气笑道：“当然，也要他们四人通过这次的测试，才能获取创办人留下的Rh面具，正式成为我们的家人。”
法兰带四人走到一旁，语气收起了玩笑与吊儿郎当，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道：
“等下，你们将在一个地窖里进行测试，当井盖关起，你们便可以摘下头套，一路往下走直到尽头，你们就能知道测试内容了。“
“他们的测试每次都不一样，所以我无法给你们任何的提示，我只能说他们设计出来的测试，都很‘癫狂’。
“我之前就看过几个人，完成测试后的他们，出来都变得神智不清，还没加入‘面具党’就已经变成疯子，所以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诺因咽了一口口水，眼前一片漆黑。他们随后在法兰的领路下，到达井盖前面，他们也被迫地走下去，踏在那往下的陌生阶梯上。
——砰，井盖被关起来了起来。
四人摘下头套，一旁的墙壁有个空槽，像似让他们放头套的地方，阶梯深黑如墨，狭窄又潮湿，墙壁上每隔十米便插有一根火把，微弱的火光让他们勉强看清前路。
三人靠得很紧，除了安娜在他们身后不缓不慢地走着。
“我们……这不是走进地狱了吧？”诺因苦笑，语气发虚。
“希望不是给死神送快递。”莫娜语气平淡，却更冷。
“拜托，这种考验八成是教你怎么摆烂、怎么违逆规则、怎么跟正常人永别。”索尔开玩笑道。
“所以是……‘咸鱼精修班’？”诺因配合着吐槽。
安娜看着诺因和索尔那轻浮的表现，就一脸嫌弃，没说话。
火把火光摇曳，照亮了尽头——是一扇黑漆漆的大门。没有徽章，没有图案，像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周围空无一人。
“这门后就是面具党设计的测试吧...。”诺因环顾四周，不安说道。
“不会是那种‘恐吓型考核’吧？”索尔抓紧一旁莫娜的衣角，胆怯道。
莫娜正想推开索尔的手，忽然——
“吼——”，一声低沉却充满杀意的喘息，从大门后传来，仿佛某种巨兽正在黑暗中沉睡，忽然因外界气息而被惊动。
空气变得凝滞。
诺因屏住呼吸，缓缓从墙上拔下一根火把，火光在颤抖中点燃眼前的大门。
四人对视一眼，缓缓推开门。
“——吱呀”，门后，是一片幽黑的洞穴空间。
在火光的晃动中，一只庞然巨影映入眼帘——
身长五米，黝黑如铁的皮肤在火光下微微泛光，双眼仿佛两团熔岩死死盯着他们，Rh符文如诅咒般缠绕其全身，光是呼吸便足以压垮神经。
它蜷缩在黑暗中，缓缓起身。
一只视乎被改造过的野兽，它的脸庞被缝上一张巨大的面具。
四人吞了一口口水，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果——他们的‘测试’大概就是讨伐眼前的怪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