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因起源：边缘命定者》
第三章 第十八话 掠烬行动小组（上）
月光如水，照亮废弃工地斑驳的水泥地面。
“咔哒——”
地窖井盖缓缓被打开，铁锈与潮气并混的气息随之飘出。
法兰眼见如此，原本紧握的拳头一僵，脸色古怪起来。
他一度想冲进去救人，现在却发现，那些自己刚带来的“菜鸟小队”——竟然自己从地窖口走上来。
“这动静……他们该不会……。”面具男子一脸狐疑地，俯下身望向井盖处道。
井口下，踏步声渐近。
火光未灭，灰尘未息。四道人影缓缓浮现，一步步踏出那片黑暗。
他们身披伤痕，衣物焦灼，赖因子在身上残存流转。最前方的莫娜依旧身形稳如寒铁；索尔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扶着安娜；安娜气息微喘，额头贴着汗水；最后走上来的诺因……单手拎着一张硕大的兽皮面具，拖在地上，毛发与血丝混着粘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铁腥气。
他们四人头上依旧戴着头套，但身体语言清楚传达出一个讯息：
——活着回来了。
法兰一时没反应过来，正要张口祝贺时——
“你们……你们竟然把我们刚圈养不久的赖因兽宰了吗？！！！”面具男子原本靠在椅子上，闻声跳起，指着诺因手中的兽皮面具，他的声音几乎崩溃地喊道。
空气瞬间冻结。
法兰：“……啊？”
四人组：“……？”
“你搞什么啊？”面具男转头对着法兰怒吼，语气一秒破防：“兄弟，你带的人也太离谱了吧！你知道那只‘巨黑犬’我们圈养多久吗？我还特地把洞穴布置得阴森恐怖、丢了好几具模型骨架，就为了让他们开门后吓晕过去！”
诺因差点没忍住将那张面具直接砸脸上去，喉咙轻轻一颤，内心已经开骂：“原来那玩意是吓唬用的？！我们拼死拼活、团灭边缘地去‘通关’，结果只是……吓唬测试？！”
“结果你倒好，带来了四个……地狱特种兵？”面具男子咒骂了一句。
“……我，我也不知道他们能打这么狠啊……况且我也不知道……测试内容啊……。”法兰双眼呆滞道。
“就算知道测试内容，也没人会傻到进去，讨伐一个被‘结界’封印在里头的黑巨犬。”面具男咆哮道。
四人组站在井口前，依旧默默无语。
“我们是不是疯了？感觉像练了一整天，然后才知道根本没考试。”索尔悄悄捅了捅诺因，低声吐槽道。
“比起疯，应该说被人当猴耍吧。”诺因咬牙道，“最惨的是，我现在手里还拎着它的面具，这不是战利品，是犯罪证据。”
“所以我们现在是……通过了？”莫娜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低声道。
“算了……你们确实通过了，甚至超规格通过。”面具男这时也终于缓缓叹了口气，“比起以前那些新人，你们确实很厉害，‘面具党’欢迎你们。”
他走到一旁的破旧帐篷前，撕拉一声打开一只布袋，从里面掏出四副和他一样的Rh面具。
“喏，这四副Rh面具是你们的。他们通过测试了……你带他们走吧，我还要下去收拾残局。”他把面具都丢给法兰，语气转为半认真半服气道。
“那……我能问一句？”法兰小心翼翼试探道，“既然你也见识到他们的实力……三天后的‘掠烬行动小组’，他们能加入吗？”
面具男子没有回话，只是将一部老旧的特制通讯手机掏出，直接丢向法兰。
“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扔下一句话，便转身一步步走下井口，背影沉重，仿佛在默哀那只‘巨黑犬’。
法兰接住手机，摊开一看，手机里没有任何的讯息和消息，仿佛面具男子叫他们回去等消息。
“喂，头套该摘了吧？也该戴上你们的新‘身份’了——欢迎加入，疯子的行列。”他回过头，对着四人赞叹道。
诺因叹了口气，一边摘下头套，一边把兽皮面具往地上一扔，嘟囔一句：“至少……这个比我刚才背了三十分钟的要透气。”
他们轮流试戴上与法兰同款的Rh面具，白色癫狂的设计掩住原本的表情，月色洒在他们身上，仿佛整个人也随之变得模糊不清。
那一刻，他们已不再是诺瓦的学生或士兵，而是——伪装成疯子的“面具人”。
“所以……我们现在是通过测试了，那我们能参加三天后的‘掠烬行动小组’任务了吗？”诺因戴了面具后便看着法兰，忍不住皱眉问道。
“应该没那么快，时间太紧，况且那行动本身就不是‘新人能参加’的档次，老实说，连我……都没能被安排进去。”法兰一边抠着耳朵一边摇头，语气颇为无奈地说道。
“什么？”莫娜眉头一拧，“你不是在这里待了三年？连你都不能进？”
“废话。”法兰摊了摊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你以为面具党是菜市场吗？想进去就进去？他们疯归疯，虽无结构，但依然重视‘资历’，我好歹混了三年，现在最多也就是个‘边缘观察员’。”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莫娜直截了当地问道，语气明显带着几分烦躁。
“当然是——浑水摸鱼呗！我们是卧底，又不是来‘真疯’的，别真戴了面具就在街上放火放狗……我们好歹还是诺瓦的人啊。”法兰眨了眨眼，忽然换回吊儿郎当的表情，朝她笑道。
“那我们现在去参观他们的基地？”莫娜眉头没舒展开，语气更不客气了。
“基地？你以为这帮疯子有基地？他们是‘去中心化+轮流聚会制’，除了行动前才有通知集合点，平时全员野生散养。你现在想找他们，连个座机都没有。”法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那我们四人远道而来，冒死通过测试，就为了……看你喝酒？”莫娜终于忍不住了吐槽道。
“也不全是啦。”法兰一摊手，咧嘴一笑，“你们接应我，虽是任务的一环，剩下的任务嘛……就是——放！轻！松！”
“……”
“啪！”“啪！”“啪！”
诺因、索尔、莫娜三人几乎是同时走上前去，一人一脚把法兰踹了个踉跄，踉跄中还差点踩到自己掉出来的烟盒。
唯独安娜，仍倚在废弃建筑的残垣边睡得正香，嘴角微微上扬，不知在梦里吐槽谁。
“哎哟哎哟！你们干嘛啊？我这不是怕你们太紧绷嘛，任务都没下来，你们不上进……也上不了线！”法兰抱着小腿原地蹦跶几下，龇牙咧嘴地喊道。
“呸——”三人同时朝他翻白眼，齐刷刷地吐了口气。
“怪不得你这大叔当了三年卧底，屁进展都没有。”诺因忍不住咕哝道。
“就是。”索尔附和道，“我怀疑你是不是潜入面具党只为了蹭饭。”
“适可而止蛤......。”法兰苦笑，拍拍裤腿站直了身。
他晃了晃手中那部沉甸甸的老旧通讯机，随手一抛，直接砸在了诺因怀里：“好了，别吐槽了。你们现在可是正式‘面具人’，就该学会等待和观察。”
“等什么？”莫娜冷冷道。
“等他们通知啊！”法兰耸耸肩，“我不是说了吗？面具党的行动毫无规律，可能今天要你们炸火车站，明天要你们种南瓜。想混进他们核心圈子，除了疯，还得‘硬’。”
“……那我们这些天？”诺因接过手机，眉头微蹙。
“提升实力。”法兰语气难得认真，“你们刚才那场战斗，确实比一般新人优秀得狠。不错，但面对真正的怪物，尤其是‘掠烬行动小组’所执行的任务，你们还不足以应对。三天时间确实太少，不需要太过着急。”
三人对视一眼，最终都点了点头。
“很好。”法兰忽然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到相机模式，笑嘻嘻地说道：“那在正式开始之前——来张大合照吧，从今天起，我们就是真正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合照？”三人齐齐皱眉，表情一言难尽。
“留念嘛！”法兰一脸狗腿地说，“以后要是谁先死了，还能用来祭拜不是？”
莫娜翻了个白眼，不过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站在诺因和法兰中间，她也许能明白法兰的用心良苦，虽然这大叔表现得吊儿郎当。
“你想得真周到……。”诺因一边腹诽，一边无奈地站在了莫娜旁边。
索尔则从后面把安娜公主抱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身旁，自己站到法兰旁边。
五人排成一行，在月光下略显滑稽地摆了个姿势。
“来——Cheese——！”
咔嚓！
从新人测试结束，两个月已经过去，‘面具党’还没来任何的消息——
帝国中心，霍恩市——梦光游乐园内
黄昏降临，霓虹灯光如幻似梦，摩天轮在遥远处缓缓转动，散发出柔和而不真实的光辉。
“你是不是有心让我变回咸鱼的。”诺因咬着吸管，看着手中杯装汽水，无奈地吐槽道，“最近我们不是吃喝玩乐，就是睡到自然醒，这真的是卧底生活？”
法兰正舔着手中草莓双球冰淇淋，一边蹲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悠哉地摇着腿：“那有什么办法？我们现在的身份是‘潜伏’者，任务还未完成之前，我们总不能大摇大摆地回诺瓦联盟嘛......。”
“那你倒是集合我们做些训练配合啥的，谁知你带我们来这里浪费时间逛‘游乐园’。”诺因叹了口气，目光却悄悄地望向不远处——
碰碰车场里，索尔、安娜、莫娜三人正玩得不亦乐乎。
安娜在疯狂追逐索尔的卡丁车，两人像在舞台上演着情侣追击战；莫娜一开始冷漠无言，但很快就认真了起来，操控得比特工还精准，连索尔都一度“逃无可逃”。
“……不过，”诺因笑了笑，眼神变得柔和，“确实，不知道还有多少段这样的日子呢。”
就在此时，他口袋里的老旧手机忽然震动——
“……滴——滴——滴——”
他愣了愣，随即眼神一紧，迅速掏出手机，屏幕显示着一行简单却沉重的文字：
【通知：今晚 22:00，帝国·霍恩市·北区·国际轨道车站，集合。——面具为尊，捣乱一切】
诺因与法兰对视一眼。
“终于来了吗？”他低声问道。
法兰舔了一口冰淇淋点点头，神情罕见地凝重：“两个月了，终于轮到我们出场。”
“等等……不就是这里吗？霍恩市？他们竟然敢打帝国的心脏地带……这次任务非同小可。”诺因看着手机上那个集合地点，眉头一挑道。
“两个月前，面具党才在帝国东边的【瑟雷小镇】炸毁Rh哨塔和轨道站，搞得帝国军上下震怒，边境巡逻线扩张了足足三倍，帝国议会更是放话‘将彻底斩断这个毒瘤’。”法兰脸色也沉了下来，若有所思地说道。
“正好是你们刚刚完成新人测试，我们没能参加的掠烬行动小组，搞出来的动静。”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远方的轨道线尽头。
诺因心里一紧：“这是不是就意味着——”
“有可能是全面动员。”法兰点点头，“希望这次任务，能让我们真正接触到面具党的主核心……也好让诺瓦联盟，准备最后的‘清算’。”
碰碰车场那边，游戏时间刚结束。莫娜拎着安娜的衣领把她从车上扯下来，安娜一边笑一边叫唤；索尔则一边揉着腰，一边跑过来喊：
“大叔，诺因，你们不玩真的可惜了！我刚刚把莫娜击退了三次！”
“是你自己撞墙三次。”莫娜冷哼一声，嘴角却不自觉上扬。
“啊……是是是，落败的上尉阁下。”索尔继续笑着，一脸欠揍地反击。
诺因看着走来的三人，表情复杂。“看来上尉你也落魄到成为我的‘咸鱼伙伴’了。”他眼神一转，看着莫娜，忽然调侃道。
“……哼。”莫娜不屑地侧过头，但耳根子已经红到发烫。
索尔和安娜看到这情景，不由得笑了出来，气氛一时间又轻松了几分。
“好了，欢乐时光结束——今晚十点，霍恩市北区国际轨道车站集合。”但法兰却拍拍手，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力，语气低沉道。
他顿了顿，最后补上一句：“希望我们……都能活到圣诞节，回诺瓦庆祝。”
这一刻，五人都沉默了，带在身上的Rh面具视乎不停地召唤着他们。
远处的摩天轮还在缓缓转动，像命运的齿轮，准备迎来又一次的急速旋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