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因起源：边缘命定者》
第四章 第二十六话 挚友之别
我坐在那熟悉而冷漠的圆桌席位，九道身影分列在周围。为首的女人轻轻开口，声音在大厅回荡：
“这是我们第一次集会。席位与代号，我已准备好。”
她目光落在我身上，唇角微弯：“从今日起，你便是——CHEATER第8席·流浪者。这代号，也很符合你一路以来的作风。有意见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摇头。
她继续道：“我给予你们绝对的自由，但作为回报——我已给予你们力量，所以你们便要实现我的大计——击溃帝国。除了第九席，你们都已是SS阶及以上的强者。尽情去做吧，只要能伤着帝国根基，你们用任何办法都可以。”
“当然若能击败帝国现役最强战力，乌兰公会会长·雷恩将军，那我的大计，便已完成一半。”
——画面骤然破碎。
索尔猛然睁开眼。他缓缓站起，拍去身上的灰尘，懒散地伸了个腰。周围，诺瓦军人早已举起武器对准他。
“放下。”
贺狂举手示意，压下士兵的杀意。他盯着索尔，眉头紧锁，语气透着疑惑：
“索尔？你这些天的失联……难道是潜伏在面具党内部？他们的创办人现在在哪里？”
就在此时，废墟另一侧，莉泽找到了虚弱的莫娜。
“莉泽姐……”莫娜颤抖着抓住她的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别让索尔错下去……他就是创办人……请阻止他……”
话音未落，索尔的半张脸勾起阴冷的笑意。碎砂圣印在手中浮现，书页骤然翻动。
莉泽心头一震，刚欲开口示警，却见索尔抬手释放——赖技：沙暴剑气！
瞬间，沙尘席卷，沙属性赖因子翻腾，化为狂烈的沙暴裹挟着无数剑气席卷全场。
诺瓦军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惨叫声瞬间淹没在混沌之中。
轰然一声，一道斧影撕开风暴，狠狠砸向索尔。
他身影一晃，敏锐地低头躲过。紧接着，另一柄大剑疾斩而来，却也被他侧身避过。
索尔冷笑，声音在风沙中清晰无比：
“贺狂大校，拉斯大校——SS阶的强者，就这点水准？不够看。”
——赖技：流沙千针！
沙暴中顿时激射出无数锋锐沙针，破空而来。贺狂与拉斯连连后退，被迫狼狈抵挡，还要在受限的视野中躲避潜伏的剑气。
“——赖技：与斧一体！”
贺狂怒吼，物理属性赖因子涌入巨斧，猛然握住再一个三百六十度横扫，斧影咆哮。可沙暴如同汪洋，不曾破开。
拉斯则神色凝重，双眸死死盯着索尔：“……我的女儿，你把她杀了吗？”
说话同时，草属性赖因子也在他掌中凝聚成绿色光辉，逐渐蔓延。
“——赖因结界：自愈草地！”
轰！
以拉斯为中心，翠绿色的赖因波动席卷而出，硬生生抵消了沙尘暴。断壁残垣之间，草丛破土而生，空气里充斥着草属性的孢子。
——在这片结界之中，所有敌人都会被压制。
诺瓦军人很快制服了残余的面具党成员。废墟深处，卡塔西逐渐清醒。
他抬眼，看见索尔满身淤青、狼狈支撑的模样，胸口骤然收紧。
“创办人……”
他低声呢喃，旋即双手紧握灼魂双锋，猛然冲向战圈，直扑贺狂与拉斯。
“大校，小心！”
拉斯旗下的少校立刻抬手，静电赖因子在手中凝聚——赖技：电流射击！
紫蓝色的雷光撕裂空气，直击卡塔西的胸口。
电光迸裂，卡塔西身体一颤，却依旧咬牙狂奔。他脚步踉跄，却没有停下，反而借着惯性高高跃起，欲要偷袭贺狂与拉斯。
然而，侧翼骤然飞来一连串沙石。
嘟、嘟、嘟！
他在半空中被击中，身形重重摔回原地。
卡塔西口吐鲜血，双眸却深情望着索尔，不甘地低声道：
“创办人……为什么……”
话音未落，身体便瘫倒在尘土里，彻底昏迷。
贺狂与拉斯对视一眼，心头皆是一震。但战局不容分神，他们无视这一幕，继续与索尔交锋。
索尔胸口翻涌，内伤压得气息沉重。即便如此，他依旧冷笑，沙属性赖因子在手中凝聚，并同时释放——赖技：缚魂流砂、赖技：砂皇断潮刃！
轰——！
沙流如活物般从地底涌出，瞬间攀上贺狂与拉斯的四肢，层层缠绕。与此同时，他手中金砂凝结，化为一柄厚重长剑，横扫而出！
“喝——！”
贺狂怒吼，猛然挣脱束缚，挡在拉斯身前，硬生生挨下这一剑。血花飞溅，可在拉斯的结界内，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赖技：霸绝狂斩！”
贺狂怒火爆发，巨斧携带狂暴的物理属性赖因子，连斩数道斧影，仿佛要将天地劈开。
索尔冷冷一笑，双手结印——赖技：沙影傀身！
瞬间，一个沙之分身在贺狂面前浮现。斧影劈落，将分身的沙粒和他的砂皇断潮刃一同尽数粉碎。
索尔身形一震，脸色惨白，鲜血喷洒。他的赖因子消耗过大，身体几乎支撑不住。
拉斯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他怒喝，握剑朝侧边冲锋——赖技：草束重砍！
翠绿赖因子顺着大剑倾泻，草根从地面疯狂攀升，化作锁链般缠上索尔四肢。大剑顺势斩下，仿佛被草根引导，追踪着目标劈来。
拉斯眼神冷冽，声音低沉：
“结束了，索尔小弟。”
索尔则是冷声低喝：
“——赖技：砂盾堡垒！”
瞬息之间，沙粒如潮水般涌起，在他周身汇聚成一座厚重的堡垒，层层叠加，宛如荒漠巨城，360度无死角守护。
轰——！
拉斯的大剑狠狠斩落，锋刃与沙墙碰撞，爆起震耳的轰鸣。
然而，堡垒却纹丝未动，连一条裂痕都未曾留下。
堡垒内部，索尔气息急促，却依旧嘴角挂着冷笑。他在头顶开出一个狭小孔洞，双手凝聚赖因子释放——赖技：天测砂眼。
呼——
两只由砂砾凝聚的眼球飞出洞口，直冲高空。
霎时间，索尔的左右眼与砂眼同步，他的视野不断切换，在真实与俯瞰之间来回流转。
他的视界中，诺因与安娜昏倒在瓦砾之中，莫娜虚弱地依偎在莉泽怀里。残余的面具党成员早已被军人制服，就连卡塔西也已被铁锁束缚，倒在队伍之中。而堡垒之外，两名大校的身影不停闪动，武器一击又一击，宛如巨兽般狂暴。
“呵……真麻烦。”索尔收回砂眼，目光森冷。
他的双掌按在沙墙上，低声咒喝：
“——赖技：沙刺冲击！”
轰然间，堡垒仿佛活了过来，沙粒蠕动、扭曲，随后骤然凝结成数十根锐利长刺，瞬息之间破壁而出！
嘶啦——！
沙刺疾射，贺狂与拉斯躲避不及，双双中招。鲜血溅起，但在拉斯的结界加持下，伤口转瞬便愈合。
拉斯喘着粗气，面色凝重，对贺狂低声道：
“贺狂老弟，不能再拖了……把他拉进你的赖因结界，速战速决！”
贺狂咬牙一声怒吼，双臂青筋暴起，举起巨斧。
赖因子狂烈燃烧，他整个人的气息猛然暴涨——赖技：绝对破防！”
这一击，仿佛劈碎了虚空。巨斧狠狠斩下，沙堡在震天动地的轰鸣中彻底崩裂，碎沙如暴雨四散飞溅。
堡垒坍塌的中心，索尔踉跄现身，面色已然苍白。他再次咳出一口血，本还想借机调息，化作沙影脱身。
然而，还未来得及动身，眼前虚空骤然划开一道空间裂缝。
贺狂冷冷的身影从裂缝另一侧浮现，声音如铁：
“——赖因结界：勇者之路！”
裂缝猛然扩张，狂烈的拉扯力席卷而来。
索尔身形一震，被强行吸入其中。下一刻，他与贺狂双双没入裂隙，战场上只余风沙翻涌。
一片无边的黑暗。忽然，一道刺目的光割裂虚空，直直射进我的眼中。
我下意识眯起双眼，当光芒散去时，映入眼帘的却是……卡兰托尔市的老巷子。
我怔住了。
“这里……怎么会是这里？”心口陡然一紧，我喃喃自语：“没错……我绝对忘不了。这就是那一天……我做下后悔抉择的地方。”
——认识‘诺因’的命运。
街口灰尘弥漫，五个彪形大汉正堵住一名少女与两位随侍。
那少女，正是霍恩家族的大小姐——艾琳。
很显然，他们早有预谋，这一切不过是场绑架埋伏。
对我而言，这种事屡见不鲜。
在中央大陆的西户小镇出生，血腥与阴谋是我每日呼吸的空气。
我原本只是冷眼旁观，打算转身离去。
然而——一个滑稽的身影，却留住了我的注意。
一个小屁孩，浑身颤抖，却倔强地站在艾琳与大汉之间，
眼神惊恐，却偏偏要装成‘英雄’。
我心底一声冷哼，甚至忍不住吐槽：
“没实力就别逞英雄……这种蠢货，理应死在街头。”
说罢，我转身欲走。可不知为何，我的手却违背意志般动了起来。赖因子汇聚，沙砾如箭簇般飞射，五个大汉瞬间被我暗袭打跪在地。
我正走向他们，低叹一声：
“算了，既然有缘，就救你们吧。”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却让我一愣。
那瑟缩着的小子，竟抓住我制造的破绽，亲手放倒了那几名大汉。
心中某个声音悄然响起：
——或许，他值得观察。
——或许，我可以让他走进我的棋盘，作为消遣的一枚棋子。
——甚至……成为挚友。
自那以后，三年学院岁月匆匆流逝。
诺因依旧只是个普通人，区区R1、无属性。
可不知为何，我却逐渐被他吸引，也成他的‘咸鱼兄弟’。
他的存在，让我淡忘了自己的使命；让我在无声中，将他从一枚‘消遣的棋子’，变成了……我愿一同走下去的朋友。
只是——命运，从未垂怜过我……
索尔再次睁开眼。
眼前，贺狂已化为一尊十六米高的巨人，手握巨斧，气势压得天地沉闷。
索尔却依旧轻浮一笑，低声道：
“动手吧……贺狂大校。”
贺狂目光如炬，斧柄在掌中紧握，却迟迟没有落下。他忍不住问：
“你究竟抱着什么目的？亲手毁掉自己一手创下的‘面具党’，却又在诺瓦联盟逍遥至今……你到底在图什么？”
索尔只是笑而不答，眼神深处却仿佛藏着某种谁也触及不到的秘密。
贺狂叹息，终究狠不下心。他仰天爆吼，释放——赖技：震魂呐咆！
那怒吼化作滔天精神冲击波，瞬间震碎整个亚空间。索尔的身体被直接震倒，从裂缝中喷射而出，狼狈坠落在废墟大地。
——灰败的天空，破碎的教堂尖顶，焦土上的枯树根。
索尔满身伤痕，仰躺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气息急促却没有挣扎。血与尘交织的空气，成了他最后的慰藉。
另一边，贺狂从裂缝中踏出，在一旁的瓦砾抱起昏迷的诺因，冷声吩咐：
“把剩下的面具人统统逮捕，押回诺瓦联盟！”
拉斯也在瓦砾中找到安娜，她的衣襟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沙流，正缓缓散去，他也欣慰地叹了口气。随后，他默默将安娜抱起，与莉泽一同安置这些孩子。
就在此时——五名军人也踏向索尔，准备将他制伏。
谁料索尔忽然低沉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滚动在废墟间，带着癫狂与绝决，令在场所有人寒毛直竖。
贺狂眉头一皱，心中陡然生出不祥预感。下一瞬，他敏锐地捕捉到索尔体内疯狂涌出的赖因子气息——危险至极！
他猛然回头。
只见索尔上空的空气，正被一股未知力量撕裂，裂缝急速扩大。
——赖因结界：沙之囚笼。奇怪的是，这次的空间裂缝并没有吸入周围的一切。
贺狂神色一变，立刻半跪护住怀中诺因，厉喝：
“快退下！”
然而，一切已太迟。
三只庞然黑影骤然从裂缝坠下，沙尘轰然如海啸般席卷。
那是三头沙虫，狰狞巨口齐张，眨眼便将索尔与五名军人一同吞噬殆尽。
贺狂瞳孔收缩。
他瞬间明白——索尔早已策划好，用沙虫自尽，他宁死也不受束缚！
怒火涌上心头。
他挥动断界之斧，低吼着释放——赖技：霸绝狂斩！
斧影狂烈，怒劈数道。三头沙虫被硬生生斩碎，血肉横飞，沙尘翻涌。
随着它们的崩塌，索尔与五名军人的气息，似乎一同消散了。
短暂的寂静。
贺狂面色沉沉，走向残缺的虫尸，低声喃喃：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能在自己的亚空间里圈养赖因兽。索尔，你这孩子……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话未尽，他目光掠过那些模糊不清的尸块，胸口沉重如山。
他转身前在地上捡起了一枚面具徽章【8·流浪者】，压下心底的郁气，下令：
“收拾现场……立即返回诺瓦联盟。”
昏迷的诺因被轻轻交到拉斯与莉泽怀中。
贺狂低声补了一句，目光复杂：
“谁也不知道……这三个小家伙在那亚空间里经历了什么。足足待了三天……”
他注视着诺因微弱的呼吸，声音渐渐低下去：
“只是……这孩子，恐怕……”
现场逐渐安静，只余风卷沙声。
几十名面具人，以及卡塔西，在拉斯旗下的少校率队下，押往诺瓦联盟。
索尔精心布下的‘开幕典礼’，不过三天，便宣告谢幕。
然而谁也不知——
暗流，正悄然在深处涌动。
待诺因睁眼，他将被推入命运的漩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