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琛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竟然能跑这么快,平日里爬到四楼都要歇老大一会的他,竟然仿佛是装上了火箭推动器,一口气窜上了六楼。
他倚着冰冷的防盗门,瘫坐在地上,心脏疯狂的撞击着他的胸腔,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刑天!
那个没有头,**上长眼睛,肚脐眼当“嘴”,左手持盾,右手擎斧的上古战神!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连老鼠都嫌弃的破小区?出现在他这个穷的连底裤都不剩的人面前?!
是为了追杀黄帝?那关他屁事啊!他只是个无辜路过的、连煎饼果子都舍不得加肠的可怜虫!
还是……自己无意中触犯了什么天条?比如在心里偷偷骂过老天爷不开眼?
闫琛混乱的脑子像被塞进了一台高速搅拌机,各种荒诞离奇的念头疯狂翻涌、碰撞,世界观的根基在刚才那几分钟里被彻底砸碎、碾成了齑粉。
他活了二十七年,从孤儿院到大学再到这破诊所,建立起来的那点可怜的对世界的认知——科学、逻辑、现实——在那柄悬在头顶的巨斧面前,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
足足瘫了半个小时,他这才艰难的站起来,身体的颤抖已经缓缓停止,只剩下了脱力后的虚弱,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大雨浇了个透心,此刻正死死的黏在身上,还有,裤裆处那股淡淡的味道。
他走进狭小的卫生间,将衣服扔进洗衣机,站在了淋浴喷头下,原来赵教授不是疯了,他才是第一个见到刑天的人。
他心不在焉的挤着洗发水,冲击太大了!这完全颠覆了他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莫说是他,换了任何一个自诩唯物主义的现代人,亲眼目睹那玩意儿杵在路灯底下问“黄帝在哪”,估计都得当场精神分裂!
他机械的按压着洗发水,思绪依然在旋涡里打转,等到他察觉到不对劲时,手上已经糊了一大堆洗发膏,他赶忙停止动作,一股脑的把洗发水全抹在头上。
就在他费力的冲洗着满头满脸的泡沫时,一个女声突然传进来他的耳朵,“你好呀。”
“谁?!”
闫琛的汗水一瞬间全都竖了起来,他顾不得那满头满脸的洗发水,直接弹射到了墙上,胡乱抹了把脸后疯狂的扫视着四周。
卫生间面积不足五平米,其中空间一览无遗,这里除了洗漱用品和马桶之外,明明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我听错了?”他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喃喃道,“难道是我惊吓过度,产生幻觉了?”
很有这种可能,毕竟连刑天都见过了,惊吓之后产生点幻听这在心理学上讲是概率很大的。
他又站在花洒下,继续清洗着泡沫,然而就在泡沫即将彻底消失的瞬间,那个声音,又来了,而且比刚才更要清晰,仿佛就是站在他耳边说的一样,“我们....很快就会见面啦....”
闫琛的脑子彻底炸了,去特么的幻听,这声音清晰的简直就是站在他身边揪着他的耳朵说的!
不是刑天,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清洗,手忙脚乱的关掉花洒,胡乱擦干身上,直接冲进了卧室。
他将自己裹成一个粽子,身体疯狂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耳朵却竖的像个天线,警惕的捕捉着周围的声音,除了那滚筒洗衣机的声音,一片死寂,那女声再未出现。
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在漫长等待中,被巨大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中被一点点侵蚀,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剧烈的颤抖也慢慢变成了细微的抽搐,身心俱疲的他,终于抵挡不住困意,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
远离城中村的破败,这里是高档的别墅区,绿树遮掩,道路宽阔整洁,时至深夜,别墅区的大部分人家都已进入了梦乡,唯有一栋别墅依然是灯火通明。
别墅内,巨大的挑高客厅中,七道身影静静矗立。
他们长相不同,穿着各异,气质也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所有人的左胸位置,都佩戴有一枚徽章。
那徽章不大,上刻有一个八卦符号。
站在他们最前方,背对着他们的是一个身材高大,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他开口道,“刑天又出现了?”
七人中一个身材苗条,穿着紧身牛仔热裤和露脐短袖的年轻女子开口道:“是,目标再次出现,强度至少燎原级以上,位置在城南,老纺织厂家属院。”
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魁梧男人皱着眉道,“燎原级以上?看来我们得一起上才能拿下他,老大,什么时候动手,我愿意打头阵。”
女仔裤女子再次开口道,“魏哥,你的小算盘要落空了哦,刑天已经消失了,我们现在已经捕捉不到他的信息了。”
“哼!算他跑得快!”魁梧男人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刚想点燃,注意到身边人脸色都有不悦,又悻悻的塞了回去。
墨镜男缓缓转过身,道,“不!不只是燎原级,还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而且极有可能是神降赐福!”
众人闻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比燎原更强大,那岂不是.....
“至少是辉光级。”墨镜男道,“如此强大的力量赐福给有缘人,他得到的可能不止是一名神灵的祝福。”
一个身材微胖,个头不高的小眼睛男人随即问道,“老大,我们怎么办?”
墨镜男缓缓扫过众人,再次转身,面向那巨大的落地窗,目光扫向空中,“来的“人”越来越多,看到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多。”
“风雨已来,一定要尽快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