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的寒气浸得骨头生疼，林轩把锦袍往怀里拢了拢，指尖仍残留着月光结晶的幽凉。夜魇骑士的马蹄声早已隐没在永夜深处，但那句“血液里有灵力波动”像根冰刺，扎在他心头毕大煌的修士，体内灵力与这些修炼斗气的人类反抗军战士截然不同，若是被血族当成美味的血食，后果不堪设想
他掀开石板时，正撞见老熟人梅丽蹲在被那些梦魇骑士掀翻的摊位旁啃黑面包。这姑娘总爱戴着块铁皮眼罩，据说是因为左眼被血族的血雾熏瞎了，但是因祸得福却练出了能在黑暗里辨物的本事。“金叶子，你藏得够深。”她把黑面包掰了半块递过来，“刚才骨爪的人在搜什么‘有灵力的人类’，反抗军那些人的巡逻队被拦下三个，现在还没回来，八成被抓去当血食或了。”
林轩接过面包，干涩的质感刮过食道。他想起三年前初到奥卡拉西雅时，也曾被血族的“寻血犬”追踪，那是种被因血月异化出的猎犬魔物，鼻子能嗅出十里内的人类气息，血族在狩猎血食的时候就会带上它们。那天若非林轩躲进废弃“鲜血修道院”的血污池里，气味被腥臭的血液盖了过去，恐怕早就成了血爵宴席上的“佳肴”。
“修道院那边有动静吗？”他突然问。那座废弃的修道院在灰石隘口以西，曾是培育血仆的地方，三年前被反抗军偷袭后成了片废墟，却总有人说深夜能听见锁链拖地的声响。
梅丽的铁皮眼罩颤了颤：“昨天有个亚猫人猎人说，看见修道院的钟楼亮了灯。你知道的，亚猫人跟暮光精灵混得近，他们的消息比鸽子还快。”
亚猫人是血族的藩属，但是为了生计也会帮人类私底下做点小偷小摸的事情。他们的消息，多半与夜魇骑士的动向有关。林轩摸了摸腰间的乾坤袋，里面除了些许银币和月光结晶外，就剩半包血阳草种子了，这些他最后的家底，也是在永夜之地活下去的依仗
“走，去看看。”他站起身，锦袍下摆扫过泣血树的枯枝，带起几片暗红的汁液。梅丽一把拽住他：“疯了？那地方现在就归亚猫人管，他们就爱剥活人的皮做箭囊，肉割了做烤串。”
“你不去？那就得等着被骨爪的人抓了吧。”林轩指了指远处，血月的光晕里浮着层淡紫色的雾，“那是‘血雾’，肯定有血族在用它搜捕心怡的血食。再不走，咱俩都得变成那些蝙蝠的‘血食’。”
梅丽咬了咬牙，把铁皮眼罩勒得更紧：“真算我倒霉。”
两人借着泣血树的阴影往西走，沿途尽是被黑暗能量侵蚀的枯木，枝干扭曲如鬼爪。林轩忽然停住脚步，指尖凝聚起一丝灵力——前方的空气中飘着极淡的檀香，那是大煌特有的“凝神香”，绝不可能出现在永夜之地。
“气味是从那儿来的。”梅丽压低声音，指向修道院残破的拱门。月光从穹顶的破洞漏下来，照亮了门内的景象：一个穿灰袍的身影正跪在祭坛前，手里捧着个香炉，袅袅青烟里，隐约能看见香炉上刻着的“仙”字
林轩的心脏猛地狂跳。那是大煌的制式香炉！他刚要冲过去，却被梅丽死死按住
祭坛两侧的阴影里，蹲着两只亚猫人，尾巴尖上的倒刺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金叶子，那个烧香老头是谁？先不管了，那些亚猫人要等他烧完香再动手，八成是准备要剥了那老头。”
林轩盯着那灰袍身影的背影，对方正用手指在祭坛上画着什么，动作缓慢却坚定。他忽然认出那是大煌修士都会的“清心诀”手势
“快动手。”林轩低声道，随后摸出枚月光结晶捏在掌心。而梅丽也搭箭上弦，将淬了蚀骨草汁液的箭头对准亚猫人的咽喉
结晶碎裂的脆响刚起，梅丽的箭已射出。左侧的亚猫人没来得及转身就倒了下去，右侧的那只发出一声尖利的嘶鸣，尾巴如鞭子般抽向林轩。他侧身避开，指尖灵力化作一道金线，精准地缠上亚猫人的爪子上，这是煌朝修士用来捆妖的“缚妖丝”，对付亚猫人格外有效
“多谢二位搭救。”灰袍老道转过身，脸上的皱纹里积着黑灰，却掩不住那双清亮的眼睛。他看见林轩袖口的半阙《煌朝律》时，突然老泪纵横：“贫道见小友身着锦袍莫非也是大煌人士？”
林轩喉头哽咽，三年了，他终于在这片黑暗之地，见到了来自故乡的人
老道自称是云霞宗的外门长老，法号“玄尘”，三日前被空间乱流卷到奥卡拉西雅。他带来的消息让林轩心头一沉：提尔雅斯大陆的东西方冲突加剧，天启神的信众与大煌修士在雅尔斯帝国边境大大出手，局势很不安宁，局势大煌已经觉定联合百兽与北夏组建联盟对抗西方那群天启教国家
“更糟的是”玄尘从怀里掏出块焦黑的影像玉简，“我在空间乱流里撞见了奇异的深渊魔物，我躲在暗处听它们不停的说要借永夜之地的‘血月之力’，冲击叹息之壁的一角。”
林轩的目光落在玉简上，那上面倒影出那些扭曲的深渊怪物，而且那些怪物却在不停的说着借血月之力击破叹息之壁，不知整得他觉得这些怪物和先前那群梦魇骑士口中说的生命之泉出来问题有关
突然，修道院外传来翅膀扇动的声响。梅丽掀开破损的窗棂，脸色瞬间煞白：“是暮光精灵的‘夜隼骑’，至少有十个！”
暮光精灵是血族最得力的盟友，他们的“夜影箭”能穿透三重铁甲，寻常反抗军遇上也只有等死的份，“今天果然倒大霉！”梅丽叫着
玄尘却突然笑了，从香炉里掏出一把香灰：“别怕，老道我虽修为低微，却也学过几招。”
他将香灰撒向空中，同时捏了个法诀。诡异的是，那些香灰竟在黑暗中燃起淡金色的火焰，像极了提尔雅斯大陆的朝阳——暮光精灵的惨叫随即响起，看来因为永夜的原因这晃眼的烈焰对他们可以是效果显著
“走！”林轩拉起玄尘快跑，梅丽早已撬开修道院的密道暗门。这是反抗军早就挖好的逃生通道，能通到三十里外的“枯水溪”，那里是艾雅拉精灵的地盘，血族和暮光精灵的势力暂时伸不到那儿
密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三人的喘息声。玄尘的咳嗽声里带着血沫，显然在乱流中受了不轻的伤。“那老道士刚刚用的是血阳草的粉末吧？”梅丽突然问
“不，那是大煌的法术”林轩说道，不过心想刚才的火焰虽是大煌的法术，但是在这灵气匮乏还着这些充满难以将黑暗能量转化成灵力的奥卡拉西雅大陆，如果用血阳草磨成粉用火点燃是不是也可以做到先前控火诀一样的效果
两个时辰后，三人终于走完了密道，幸好老道是名修士，不然带着一个老头想短时间走完30里还是有些难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