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娜的手悬在半空,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颤抖。隔离室外的走廊上,杰森焦躁的脚步声来回踱着,而门内,少女蜷缩在黑匣旁,苍白的手指死死扣着金属把手。
(少女视角)
莉娜的眼睛里有种让人胸口发紧的东西。她说要带我出去...出去?
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黑匣把手的纹路硌进掌心。这疼痛很熟悉,像那个雨夜河水灌入肺里的感觉。但莉娜的味道飘过来——薄荷和阳光,和黑匣的冰冷不一样。
"咚。"
手指自己敲响了匣壁。这是什么意思来着?好像是...同意?不,不对。黑匣不能留在这里。黑匣必须跟着我。
(莉娜视角)
那声"咚"让莉娜的呼吸一滞。她看着少女突然扑到黑匣上,像拥抱又像防卫,枯槁的头发垂在漆黑的金属表面。
"我明白了,"莉娜立即蹲下身,"我们一起带着它走。"
(混合视角)
当莉娜的手碰到黑匣边缘时,少女的瞳孔猛地收缩。但下一秒,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她松开一只手,颤抖着伸向莉娜。
两只手同时握住黑匣两侧。三百公斤的重量在少女手中轻若无物,却让莉娜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
"天啊..."莉娜咬着牙轻笑,"你可真有力气。"
(少女视角)
莉娜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奇怪,明明不重的...黑匣从来都不重。但看着她这么努力帮忙的样子,胸口那块石头好像轻了一点。
走廊的光刺进来。迈出第一步时,黑匣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像是某种沉睡的野兽被惊动。手指立刻收紧,直到金属把手嵌进掌心的旧伤里。
他们刚踏入走廊,一队白袍人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秃鹫般围了上来。为首的老者戴着太阳纹章,枯瘦的手指像鹰爪般张开。
"这就是那个渎神者?"埃德加主教的声音像砂纸摩擦,"还带着她的诅咒器物..."
(少女视角)
记忆碎片突然刺入——河岸边的白袍教士举着火把,喊着"净化",黑匣在怀中剧烈震颤,把手变得滚烫。
呼吸...呼吸不上来...
"退后!"莉娜突然挡在前面,她的后背抵着黑匣边缘,"雷蒙德队长!您承诺过由我们主导接触!"
雷蒙德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猎魔人插入双方之间。"主教大人,"他的声音带着刀锋般的礼貌,"根据《异类管理公约》,在观察期结束前——"
"观察?"埃德加冷笑,白眉毛下射出精光,"你们明明在豢养它!那个匣子是远古恶魔的容器,必须立即净化!"
他猛地举起镶满宝石的圣徽,刺目的金光骤然爆发。
金光撞上黑匣的瞬间,整个走廊的空气都在震颤。少女发出无声的尖叫,黑匣表面突然浮现出暗红色的古老符文,像血管般跳动。
莉娜没有犹豫。她转身用整个身体护住少女和黑匣,圣光灼烧着她的后背,皮甲冒出青烟(圣辉功能分多种:净化:仅对邪物生效。攻击:不分物种,但范围小仅针对单一目标。)
"够了!"雷蒙德的剑出鞘,直指主教,"在我的地盘动手,你想引发战争吗?"
莉娜的血滴在黑匣上。暗红符文突然暴起,化作无数丝线缠住那些金光,像饥饿的蛇吞噬猎物。
黑匣在兴奋...?
手指在匣面划动,摸索着复杂的纹理。某种尘封的力量正在苏醒——这不是匣子,这是...牢笼?还是武器?
"莉娜...跑..."僵硬的嘴巴费力挤出一个词。但莉娜反而抱得更紧了,她的心跳透过相贴的后背传来,她的心脏跳的很快,能感受到她此刻的紧张。
黑匣突然发出剧烈的震动,所有圣光被倒卷着吸入符文之中。埃德加踉跄后退,圣徽"咔嚓"裂开一道缝。
"恶魔!这是亵渎!"他歇斯底里地尖叫,"审判庭不会放过——"
"闭嘴吧,老东西。"雷蒙德的剑尖抵上主教喉咙,"现在,带着你的圣尿滚出我的走廊。"
当最后一个白袍人消失后,少女突然瘫软下来。黑匣上的符文渐渐隐去,恢复成普通的漆黑金属。但莉娜后背的灼伤是真的,滴在地上的血是真的。
一只冰冷的手轻轻碰了碰莉娜的伤口,又迅速缩回。少女的嘴唇颤抖着,最终只挤出一个气音:"...痛?"
莉娜愣了片刻,突然笑出声,眼泪混着汗水滑落:"是啊,真他妈痛。"
夕阳透过彩窗照在三人身上——抱着黑匣的少女,伤痕累累的莉娜,以及收剑入鞘的雷蒙德。黑匣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泽,像是沉睡了太久的东西刚刚翻了个身。
"明天开始,"雷蒙德揉着太阳穴,"我们要重新评估这个'匣子'的危险等级了。"
少女低头看着怀中的黑匣,第一次清晰感受到:这东西有意识,而它选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