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洛妮卡小姐，能详细说说你在下水道的遭遇吗？请仔细的回想一下。每一个细节都不要遗漏这对我的调查队员来说非常重要。”
希帕蒂娅的神情前所未有地认真。看来在珍视部下这一点上，她和薇洛妮卡倒是如出一辙。
不过薇洛妮卡记不太清了，大部分细节已经被大脑的保护机制忘得一干二净。
“希帕蒂娅，你听说过‘深渊’吗？”
......
“所以说，下水道里近期的污染就是由你所说的‘深渊’造成的？”
少女托着下巴，眉头微蹙。
“没错。我不建议和深渊正面交锋——就像远航的船漏了水，光靠舀水是没用的，必须堵住漏洞才行。”
“薇洛妮卡小姐对这件事情有什么行动的计划吗？”
薇洛妮卡自嘲般地笑了笑。
“这种事情应该去找教会，不过他们才不会管下城区的死活呢。”
她随手在充当床头柜的箱子上画了一个圆。
“我的建议是尽可能的封锁被侵蚀的地区，派遣最精锐的调查队深入寻找那个‘漏洞’。当然，这只是一个建议。”
“如果无冕者同盟真有解放下城区的抱负。那应该有这个实力吧。”
少女沉思片刻，点点头。
“我会安排的。我还有不少的后备力量。这种事情，也只有我们能做了...”
薇洛妮卡凝视着少女的脸庞——那上面浮现出一种她许久未见的执着。
又是和她一样的人。
她完全可以放任不管的，人类的死活和她这个大魔王没什么关系。她留在这座城市也仅仅是为了便利而已。她现在可以随时带着米沙离开。远离这个烂摊子——特别是城市里出现深渊活动的情况下。
不过她下定决心了。
薇洛妮卡再次开口。
“关于深渊的事情，你想要知道更多吗？哪怕这意味着可能对你造成某种不可逆的伤害？”
“我愿意。”
她回想自己第一次从薇薇安那里接收有关深渊的信息时的场景。那可是连皇家研究院核心成员都无权接触的最高机密。
当时女皇陛下把她带到皇宫最底层的一个密室里面，还告诉她这是这个世界至关重要的信息，让她承诺把这份消息传给下一代。
薇洛妮卡看了看旁边的米沙，她正假装专注地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实则在神游。她最终决定暂时还是不要履行这份承诺了。
她抬手释放一个隔音结界。
“接下来的我说的话，只有你能听到。请不要以任何方式传播或者书面记录，它具有绝对的传染性。这是深渊——不是那种次级的低等衍生物的第一个特性。”
......（没错，这段你没有听到）
“希望我刚才所说的你记住了。说实话这不算太大价值的信息，但是极度危险。我相信你能够处理好这次事件。”
希帕蒂娅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问她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她的脸色有点发白，仅仅是被传播（强制污染）关于深渊的信息就让她非常难受，更别提又被薇洛妮卡上了一个封口魔法。
至于米哈伊尔？她也很有自知之明的捂上耳朵，没有听到任何一句她们之间的对话。这种事，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该交流的都交流过了，希帕蒂娅似乎还想再挽留她们一会。
她双手背在身后，脚尖轻轻点地，像是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最终还是打定主意。
“两位要不要喝点什么？虽然条件有限，但我们会尽力招待的！等温蒂小姐醒了再走也不迟。卡琳小姐已经先回事务所处理事情了。”
她脸上重新挂起活泼的笑容，刚才那副深谋远虑的深沉领袖形象瞬间烟消云散。
“冰沙橙汁怎么样？下城区搞不到高档红酒和咖啡，这已经是我们能拿出的最高待遇了。橙子还是我们自己种的哦~”
据她所说，无冕者同盟不做违禁品的生意，也不收保护费，只靠着自己的产业，所以财政资金一直比较紧张，连总部都在下水道里——她就住在那里。
组织内部的纪律非常严格，没有弥漫的劣质烟草味，没有醉醺醺的打手，甚至连下城区最常见的“特产”——致幻剂都看不到影子。
但是作为一个帮派的老大，你拿出一杯橙汁招待客人是不是有些过于寒酸了。
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薇洛妮卡硬生生吞了回去。
“你们的生活方式还挺健康的？”
希帕蒂娅却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我们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喝到橙汁。我们这儿人人平等，导师教导我们不能搞特殊待遇，所以我这里也没什么奢侈品储备啦。”
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免费的饮料喝，薇洛妮卡当然不会拒绝。
就这样，希帕蒂娅提起裙摆，小跑着出去了，途中还不忘对走廊里的成员们挥手。
“各位辛苦了，不要忘记今天晚上的土豆泥加餐——什么，已经开饭了？”
等她回来时，手里已经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四杯橙汁，技艺精湛的没有洒出来一点。
进门时，她还不忘分一杯给旁边站岗的埃托雷。这位学生模样的副官也没客气，行了个礼就接了过去。
“谢谢领袖！”
你要感谢不要这么大声好吗...深怕别人不知道？
“赶紧去吃饭吧，食堂开饭了。再迟就抢不到了。”
“报告领袖，这个点已经抢不到了。”
“去吃我的那一份！和上次一样的位置，进门左转第二个靠墙座位，报我名字就行！”
“谢谢领袖！”
这次更大声了。
希帕蒂娅满意地点点头，提醒一句，转身走进房间。
“那个...冰呢？”
“啊，抱歉！稍等片刻。”
她放下托盘，指尖轻轻在杯口一点，蓝色光芒流淌而出，橙汁瞬间凝结成细腻的冰沙。
“......”
一旁的米哈伊尔露出和薇洛妮卡此时相同的震惊表情。
你这饮料...还是现做的？
该不会连橙子都是你刚刚亲手摘的纯天然无污染特供版吧？？
薇洛妮卡举起杯子，里面的橙肉果粒还在不停的旋转。看起来很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