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淋浴声持续了三十七分钟。星野枫坐在监控屏幕前，看着贝尔摩德在蒸汽中一遍遍搓洗手臂——那里有个几乎淡不可见的编号烙印，组织的标记。
她调出另一个画面：琴酒正在某处地下室审问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问题全都围绕"潘多拉的真实身份"。星野枫放大画面，读着唇语：【...查不到任何出生记录...】
手机震动起来。波本发来的加密信息：【FBI在找满月之夜的女狙击手。你暴露了？】
星野枫回复：【告诉他们，明晚八点，旧码头见。记得穿防弹衣。】发完后她删掉记录，从书架暗格取出一本相册。里面全是贝尔摩德的偷拍照：抽烟的、杀人的、对镜卸妆的...最新一页贴着那副沾血的校医手套，像只被钉住的黑色蝴蝶。
浴室门开了。贝尔摩德披着浴袍走出来，银发滴着水，锁骨处的旧伤疤泛着淡粉色。星野枫立刻合上相册，但太迟了。
"变态。"贝尔摩德评价道，却没有多少怒意。她拿起吹风机，故意将冷风对着星野枫的脸吹，"琴酒在查你。"
"我知道。"星野枫任由气流掀动自己的刘海，"他找的那个情报贩子...其实是我的人。"
贝尔摩德关掉吹风机，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你到底是谁？"
星野枫跪坐在地毯上，仰头看着贝尔摩德，眼神纯净如孩童："你的小疯子啊。"她突然掀开衣领，露出那个蛇缠匕首的纹身，"这个，是七岁时刻的。那天你杀了我的训练官，给了我第一颗巧克力。"
贝尔摩德的手指无意识攥紧——她确实给过一个实验体巧克力，但那孩子应该死在爆炸中了。
"不可能...你当时..."
"我说'谢谢姐姐'。"星野枫抱住她的腰，脸颊贴在潮湿的浴袍上，"然后你摸了摸我的头，叫我'小怪物'。"
贝尔摩德僵在原地。记忆中的小女孩满脸血污，却有着和此刻如出一辙的疯狂眼神。那个本该被销毁的失败实验体...竟然活了下来，还成为了代号成员？
手机铃声打破了凝滞。伏特加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克丽丝，BOSS要见潘多拉。立刻。"
星野枫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领："时间到了。"她从相册夹层取出一枚微型芯片，"如果我回不来，这里有你所有'天使时刻'的录像。足够朗姆处决你十次。"
贝尔摩德接过芯片，指尖相触的瞬间，星野枫突然扣住她的手腕一拉，两人鼻尖几乎相贴："但我赌你会救我，就像当年那样。"
三小时后，星野枫浑身是血地倒在废弃工厂。贝尔摩德踹开门时，看到的是横七竖八的FBI尸体，和靠在墙边哼歌的星野枫——她腹部中了三枪，手指却还在血泊中画着爱心。
"你...故意暴露位置？"贝尔摩德蹲下身检查伤口，血腥味呛得她皱眉。
星野枫虚弱地笑了："只有这样...你才会主动来找我啊..."她的指尖颤抖着抓住贝尔摩德的衣领，"吻我一下...就当止痛药..."
贝尔摩德拍开她的手，却动作轻柔地将她抱起。在驶往组织医疗站的车上，星野枫因失血过多而昏迷，却还死死攥着贝尔摩德的一缕头发。
手术台上，当医生宣布需要截肢时，本该麻醉昏迷的星野枫突然睁眼，手术刀抵住了主刀医师的喉咙："敢碰我...就杀了你..."她的瞳孔已经涣散，却坚持要见克丽丝。
贝尔摩德闻讯赶来时，手术室墙上用血写着大大的"CRISE❤"，星野枫正在护士惊恐的目光中，试图把自己的肠子塞回腹腔。
"疯子！"贝尔摩德冲上去按住她，手套沾满温热血液。
星野枫露出胜利般的微笑："你...终于...叫我疯子了..."然后彻底陷入黑暗。
监护仪的警报声中，没人注意到贝尔摩德唇角那抹转瞬即逝的笑意。她摘下一只染血的手套，轻轻放在星野枫枕边——就像二十年前留下那颗巧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