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雨夜总是带着一种潮湿的窒息感。
安室透站在"白鸠"酒吧的二楼包厢,指节轻轻敲击着玻璃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窗外的雨丝斜斜地划过霓虹灯牌,将整条街道映照得模糊而扭曲。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星野枫站在暗巷里,与一个戴兜帽的高大男人交换文件。尽管对方的脸被阴影遮盖,但那冷峻的轮廓和习惯性摸向后腰的动作,安室透再熟悉不过。
赤井秀一。
FBI的王牌狙击手,组织的头号通缉犯,也是……害死苏格兰的元凶之一。
安室透的指尖在发送键上悬停,只要按下,这张照片就会直接传送到朗姆的加密邮箱。星野枫与FBI接触的证据一旦坐实,等待她的将是组织最残酷的清理。
可就在他即将按下发送的瞬间,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波本先生,您的包裹。"
服务生递上一个牛皮纸袋,没有寄件人,没有署名,只有一行用血写的小字:
"苏格兰死前,也是这么信任你的吗?"
安室透的血液瞬间冻结。
他猛地撕开纸袋,里面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警校时期的降谷零,搂着诸伏景光的肩膀,两人冲着镜头笑得毫无阴霾。照片背面是一段录音笔,按下播放键的瞬间,hiro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零,组织已经怀疑我了……如果我有不测,你要继续……"】
录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星野枫轻柔的低语:
"晚上十点,老地方见。一个人来,否则这段录音会出现在琴酒的邮箱里。"
安室透的手指捏得发白。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他紫灰色眼底翻涌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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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
"白鸠"酒吧最角落的卡座里,星野枫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杯中的冰球。她今天穿着男装,银白挑染的黑发束在脑后,像个清秀的少年,唯有那双眼睛——漆黑、幽深,像是能把人吸进去的漩涡。
安室透在她对面坐下时,身上还带着雨水的寒气。
"直说吧。"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你想要什么?"
星野枫推过一杯波本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像融化的黄金。
"合作。"她抿了一口酒,唇角勾起,"我知道你是日本公安,也知道你和苏格兰的关系。作为交换,我帮你除掉朗姆。"
安室透冷笑:"凭什么相信你?"
星野枫亮出手机屏幕——上面是贝尔摩德与FBI探员朱蒂的密会照片,拍摄角度极其隐秘。
"我和克丽丝,都有自己的……私人恩怨。"她的指尖轻轻敲击杯壁,"比如赤井秀一,比如琴酒,比如……"
她突然倾身向前,呼吸几乎喷在安室透的耳畔:
比如那个害死苏格兰的夜晚。"
安室透的瞳孔骤然收缩。
星野枫却已经靠回椅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压在杯底:【米花中央医院,凌晨三点,见证朗姆的陨落。】
"对了,"她起身时轻笑,"你的酒钱我付过了。"
安室透低头,杯垫下压着一张收据——金额数字赫然是诸伏景光殉职那天的日期。
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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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47,米花中央医院地下停尸房。
冷白色的灯光将走廊照得如同鬼域。安室透悄无声息地潜行在阴影中,耳麦里传来风见裕也的汇报:
【"降谷先生,医院监控已干扰,但检测到未知热源,建议撤退——"】
"继续监视。"
他推开停尸房的大门,寒气扑面而来。
然后,他看到了朗姆。
——确切地说,是朗姆的尸体。
那个组织里神秘莫测的二把手,此刻正躺在解剖台上,胸腔被剖开,心脏不翼而飞。他的眼睛瞪得极大,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
而他的手里,攥着一张照片。
安室透小心翼翼地抽出来——是星野枫和贝尔摩德的合影,背景是多罗碧加游乐园的摩天轮,两人在雨中接吻,星野枫的手指上戴着那枚子弹壳戒指。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
"礼物签收了吗?——P"
安室透的耳麦突然传来刺耳的电流杂音,随后是星野枫带笑的声音:
【"波本先生,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合作了吧?"】
他猛地回头——
停尸房的角落里,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动,红色的指示灯一闪一闪,像一只嘲弄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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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站在东京塔的观景台上,夜风吹乱她的银发。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匿名消息弹出:
【"朗姆解决了,琴酒重伤,该你了。"】
她轻笑一声,拨通了那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任务继续。"她的红唇在月光下如染血般鲜艳,"测试潘多拉的忠诚——手段不限。"
电话那头,BOSS的代理人沉默片刻:
"即使……会毁了她?"
贝尔摩德望向远处渐渐亮起的晨曦,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她本来就是我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