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晨雾笼罩着东京湾，像一层半透明的纱幔轻轻摇曳在海面上。
贝尔摩德站在防波堤边缘，指尖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灰白的烟灰被海风吹散，如同那个夜晚的记忆碎片。
三周了。
游轮爆炸案的残骸早已打捞完毕，组织损失了七名核心成员，琴酒重伤入院，而星野枫——
"还是没有消息。"
伏特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笨拙地举着伞，试图为贝尔摩德遮挡越来越密的雨丝。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她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出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容。
贝尔摩德抬手接住一滴雨，看着它在掌心碎裂："海底搜过了？"
"搜了三遍。"伏特加犹豫了一下，"但昨天渔民在千叶海岸...发现了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袋，里面是一块被海水泡得发白的布料——帝丹高中校服的残片，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螺旋桨绞碎的。贝尔摩德接过袋子的动作很轻，仿佛那是什么易碎品。
布料上还残留着些许血迹，氧化成了深褐色，像一朵干枯的玫瑰。
"继续找。"
她的声音比海雾更冷，伏特加却敏锐地注意到，她将那个密封袋放进了贴近心口的内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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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中央医院的VIP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刺鼻。
贝尔摩德推开门的瞬间，病床上的琴酒就睁开了眼睛。他的银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右眼缠着厚厚的绷带，但剩下的那只绿眼睛依然锐利如刀。
"你来看我死没死？"
"可惜。"贝尔摩德反手锁上门，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听说鲨鱼不喜欢独眼龙的味道。"
她在床边坐下，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琴酒瞥了一眼，冷笑出声："BOSS让你接手潘多拉的调查？真是讽刺。"
"游轮上的炸弹不是她装的。"贝尔摩德翻开文件，"技术组确认了，是军用级C4，引爆方式与她在横滨用的完全不同。"
"证据呢？"
"这个。"她抽出一张照片——游轮底舱的监控截图，画面里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安装设备，手腕内侧隐约可见蝎子纹身。
琴酒的瞳孔微微收缩："朗姆的人。"
"确切地说，是朗姆死后叛逃的余党。"贝尔摩德将照片收回，"他们想一箭双雕——除掉你这个接班人，再嫁祸给潘多拉。"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敲打在玻璃上如同某种密码。琴酒沉默了很久，突然问："你相信她还活着？"
贝尔摩德站起身，走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模糊了远处的海平线。
"那个疯子..."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玻璃，"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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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仓库区寂静得可怕。
安室透压低帽檐，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自从收到那封匿名信后，他已经在这片区域蹲守了六个晚上。信上只有一行字：
【想知道苏格兰死亡的真相吗？——21号仓库，凌晨两点】
秒针指向十二的瞬间，仓库的侧门无声开启。安室透握紧怀里的枪，缓步走入黑暗。
腐败的鱼腥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机油和铁锈的气息。月光从破损的顶棚漏下，在积水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迟到了三十七秒。"
声音从头顶传来。安室透猛地抬头，看到星野枫坐在横梁上晃荡着双腿，白色绷带从她衬衫下摆露出，在月光下格外刺眼。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燃烧着幽蓝的鬼火。
"你没死。"安室透的枪口稳稳指向她。
"暂时没有。"星野枫轻盈地跳下来，落地时微微踉跄了一下，"不过再拖下去就难说了——琴酒的人正在三个街区外搜查。"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扔过来："先看这个。"
安室透谨慎地插入随身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的呼吸停滞了——画面中是四年前的废弃工厂，诸伏景光被绑在椅子上，而站在他面前的赫然是......
"赤井秀一？不......"安室透的指尖几乎要捏碎鼠标，"这是易容！"
"真聪明。"星野枫咳嗽了两声，唇边溢出一丝血迹，"朗姆早就怀疑苏格兰是卧底，特意安排这出戏。真正的赤井当时在北海道执行任务，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视频继续播放，假扮的"赤井"扣下扳机，枪声响起的同时，画面外传来琴酒的声音：【"处理干净。"】
安室透的紫灰色眼眸里翻涌着风暴："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两个理由。"星野枫竖起手指，"第一，我讨厌被人当枪使；第二......"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间渗出。安室透这才注意到她的腹部绷带已经完全被染红，脸色也白得不正常。
"你需要医疗救助。"
"我需要的是这个。"星野枫掏出一张照片——贝尔摩德站在游轮甲板上的背影，腰间别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那晚除了我们，还有第三方在场。这把枪是东欧黑市的定制款，使用者是个左撇子。"
安室透皱眉："你在暗示什么？"
"不是暗示，是交易。"星野枫凑近他，血腥味扑面而来，"帮我查这把枪的买家，我告诉你BOSS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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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海风格外凛冽。
贝尔摩德站在游轮残骸前，长发被吹得纷乱。她弯腰拾起一块焦黑的金属片，指腹擦过上面刻着的字母——"Pandora"。
这是星野枫的装备编号，刻在她每一件武器上的标记。
海浪拍打着礁石，潮声如泣如诉。贝尔摩德突然想起那个雨夜，星野枫仰头坠入海中的画面。少女带血的笑容，被海水吞没前最后的唇形——
"找到我。"
她攥紧金属片，尖锐的边缘刺入掌心，鲜血滴落在沙滩上，很快被潮水带走。
远处的海平线上，朝阳正缓缓升起，将海水染成血一般的红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