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几十条学生的命么？一颗赤龙蛋的价值，可比这珍贵多了。”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在帐内响起，像毒蛇吐信般让人脊背发凉。
本已抬起手想出声的娅晓晓，瞬间攥紧了衣角，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脚步放得比猫还轻，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那是活生生的人命，不是能论价的商品！”另一个声音紧跟着响起，语气厚重又带着几分急切，和前一个声音的阴冷截然不同，透着岁月沉淀的老成。
可阴森的声音根本不给对方辩解的机会，直接打断：“不能这么算！你们难道不清楚，每年为了一颗赤龙蛋，有多少人拼了命去抢？
一百条命都换不来！现在不过是几十个学生，算得了什么？”
趁着帐内争执的间隙，娅晓晓贴着帐壁，一步一步挪到一扇虚掩的房门外。
她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往里看——里面总共站着三个人。
最初说话的年轻老师，还有那个声音老成的长者，她都认得，正是这两人前几日一直坚持要收回学生们的回返法阵。
而那个发出阴森声音的，是个穿着熨帖黑礼服的中年人，领口别着枚暗银色胸针，眼神冷得像冰。
黑礼服中年人抬手理了理袖口，语气里满是嘲讽：“这事儿跟我可没关系。是你们自己收走了学生防身的回返法阵，一个非要把训练地点定在黑山脚下，一个还把总教官秦鑫支去了别处。现在出事了，倒想怪我？”
“你！是你故意把我们分开，让我们各自不知情，才掉进你布的局里！”最初那个年轻老师气得脸色涨红，指着黑礼服中年人的鼻子厉声喝斥。
黑礼服中年人却毫不在意，慢悠悠地晃了晃手腕，语气带着威胁：“那又如何？你们要是不心存侥幸，怎么会轻易上当？一个觉得有秦鑫在，再危险也没事；一个觉得只要不进深山，就不会遇到麻烦。现在木已成舟，你们再怎么恼也没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紧绷的脸，冷笑一声：“我把话放在这，要是你们谁敢打主意破坏计划，我不介意让一切提前开始。别觉得我只有二阶好欺负——你们大可以试试，能不能在我拦下之前，让一个人听完所有计划，再跑出去搬救兵。”
“你！”年轻老师和老长者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死死盯着黑礼服中年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方的话像一把刀，精准戳中了他们的软肋。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突然，“吱、吱——”两声细微的响动从帐帘角落传来，打破了这凝滞的氛围。
那细微的响动像针一样刺破了帐内的紧张，立刻攫住了黑礼服中年人的全部注意力。
“谁在那边！”他像被惊扰的毒蛇，猛地转向另外两人，眼中寒光毕露，“你们敢动什么手脚？信不信我现在就让计划提前启动！”
门外的娅晓晓心脏骤然缩紧，下意识地瞪大了双眼。
不知何时，一只油光水滑的大老鼠竟悄无声息地凑到她脚边，正旁若无人地啃食着角落的食物残渣。
这一刻，她只觉得尴尬和窘迫像潮水般涌来，连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思都有了。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老成的人缓缓踱步到了房门口。娅晓晓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缝，大脑飞速运转，一时竟拿不定主意是该跑还是该留下。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娅晓晓脸上瞬间掠过一丝不自然的僵硬，眼神闪躲地看向来人。
对方的双眼却在看到她的瞬间瞪得溜圆，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讶，愣在原地足足三秒，才猛地一挥手，一道寒气闪过，那只老鼠便被冻在原地，像个毛茸茸的冰疙瘩。
他仿佛完全没看到娅晓晓似的，径直走到老鼠旁，用脚尖轻轻踢了踢，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一只臭老鼠也敢在这碍眼，你过来清理一下，别脏了我的手。”他指着房间里最初发声的年轻老师，语气里满是不耐的怒喝，随即甩袖转身，大步走回了房间。
就在他进门的刹那，一个纸团带着风声“嗖”地一下，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娅晓晓脚边。
娅晓晓像偷到糖的小孩，慌忙弯腰拾起纸团，指尖因紧张微微发颤。
房间里另一个人则满脸困惑地挠了挠头，嘟囔道：“自己清理不行吗？还……非……得……叫……我来，真是麻烦。”
最先开口的年轻老师虽一万个不情愿，还是不情不愿地挪到了门口。
他先是飞快地瞥了娅晓晓一眼，又嫌弃地瞧了瞧那只被冻住的老鼠，走上前用两根手指捏住老鼠的尾巴，没好气地说：“都冻成冰棍了，能脏到哪里去。”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飞快地扔给娅晓晓，又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叮嘱：“这是应急用的传讯纸，要是快被发现了，就用它传递消息，记住了！”
话音刚落，他便拎着那只硬邦邦的老鼠，“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把外面的娅晓晓和满室的紧张，都隔绝在了门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