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见稻荷大社的晨雾还未散尽，千本鸟居的朱红色门扉在晨光里泛着蜜色。佐藤悠太仰头望去，上千座鸟居层层叠叠，像被染红的梯田，直通云霄。他怀里的《三国志》突然发烫，书页间的纸条在掌心压出一道浅痕——「千本鸟居，时间的褶皱」。
「喂，小裁判！」吕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终于换下了皱巴巴的白色和服，套上件淡粉色短衫，金发用草莓发夹随便别着，「这破鸟居比虎牢关还高！俺的胸都要被台阶挤扁了」
「谁准你穿成这样？」关羽的声音从楼梯转角传来。她穿着件绣着樱花的浅绿襦裙，腰带系得规规矩矩，竹刀背在身后，「和服的腰带要这样系」她伸手拽住吕布松垮的衣摆，「你看，这样才不会被风吹跑。」
「关二爷你管得比阿嬷还宽！」吕布跺了跺脚，却没挣开，「俺就说你像我阿姊……」
「阿姊？」悠太下意识重复，余光瞥见张飞正蹲在台阶上，圆脸蛋蹭着一块刻着「奉纳」的木牌。她的卫衣下摆沾着鸟居的红漆，手里攥着半块章鱼烧，「这牌子上的字，和俺在居酒屋看到的‘奉公’好像……」
「是『奉纳』，意思是供奉神明。」关羽的声音放轻，像在哄闹脾气的妹妹，「我阿姊以前总说，神明会记住每个认真生活的人。」
「哼！」吕布突然跳上两级台阶，金瞳里映着张飞的背影，「本小姐的胸，可比神明还记仇！上次在居酒屋，老板说我胸大挡了菜单，俺就偷偷把他的味噌汤倒进他拖把桶」
「噗！」张飞的章鱼烧掉在地上，「你、你居然这么做？！」
「那是他活该！」吕布叉着腰，声音却软下来，「谁让他总盯着你的胸看……」
悠太看着这三个闹成一团的少女，突然听见头顶传来清脆的铃音。抬头的瞬间，他差点撞翻手里的《三国志》——穿月白和服的貂蝉正站在第三层鸟居的平台上，发间的黑色玫瑰胸针闪着幽光，正冲他们招手：「上来呀~ 这里的台阶，数到第37级有惊喜哦~」
「37级？」吕布的眼睛亮了，「本小姐的胸，爬楼梯比你快！」
「等等！」关羽拉住她的手腕，「我阿姊说过，千本鸟居的台阶数是108级，对应『人生八苦』。37级……可能是某个记忆的节点。」
「记忆节点？」悠太想起《三国志》里的注疏，「《魏氏春秋》记载，关羽过五关时，曾在第三关的台阶上歇脚」
「对！」关羽的耳尖微微发红，「我阿姊总说，每一步台阶都是『过去』在说话。」
「那还等什么？」貂蝉的粉色能量光纹从胸口涌出，在空气中凝成丝带，轻轻卷住张飞的卫衣，「走啦走啦！我带你们去看我的『秘密基地』~」
四人沿着鸟居阶梯向上攀爬。悠太数着台阶，1、2、3……当他数到37时，脚下的木板突然发出「吱呀」一声。低头一看，台阶缝隙里嵌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用墨笔写着：「建安五年，关云长过此，留甲一片」。
「是关二爷的甲片！」关羽的声音发颤。她的指尖轻轻抚过木牌，红瞳里闪过回忆：「我阿姊说，我小时候总爱捡地上的甲片，说要给阿姊做发簪……后来，我真的在麦城找到了半片」
「所以你总戴着那个樱花发夹？」吕布凑过来，金瞳里映着关羽发间的银饰，「那是用甲片熔铸的？」
关羽点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发夹。她的能量光纹突然变得柔和，像在回忆什么温暖的画面：「阿姊说，甲片是武士的魂，发夹是姑娘的念。就算战死，魂也要护着念。」
「哇啊！」张飞突然指着上方，「那里有只三花猫！和我们在涩谷遇到的那只好像！」
众人抬头，果然看见只三花猫蹲在42级台阶上，左眼的疤痕在晨光里泛着淡粉。它歪着脑袋看了他们一眼，突然弓起背，朝着更高处发出低吼。
「是能量波动！」貂蝉的丝带突然绷紧，「和昨天在便利店遇到的一样」
「是其他参赛者！」吕布的弹簧刀「唰」地弹出，金色光纹在刀身流转，「黄忠那老头？还是马超那疯丫头？」
「都不是。」悠太的读心术突然捕捉到一道陌生的心声：「终于找到你们了……」
声音的主人从鸟居另一侧的阴影里走出来。是个穿靛蓝短打的少女，发间缠着麻绳，左腕戴着串檀木佛珠。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关羽身上：「关将军，别来无恙？」
「你、你是……」关羽的竹刀「嗡」地轻鸣，「阿姊？」
少女笑了，眼角的泪痣和关羽记忆里的模糊身影重叠：「我是阿宁，你阿姊的义妹。当年麦城一别，我找了你十年」她的目光转向悠太，「这位小友，能借一步说话吗？」
「等等！」吕布拽住悠太的袖子，「你谁啊？凭什么拉他走？」
「她是关将军的旧识。」貂蝉的丝带轻轻缠住吕布的手腕，「而且……」她的粉色能量光纹突然变得黯淡，「我能感觉到，她的胸……和我们的能量很像。」
悠太跟着阿宁走到鸟居另一侧的观景台。晨雾散去，能看见远处的京都塔，塔尖的霓虹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阿宁从怀里掏出个褪色的布包，打开后是半片青铜甲片，和关羽发间的发夹纹路完全吻合：「当年关将军战死，我捡到这片甲，一直藏在身边。三天前，它突然发光，指引我来到这里」
「是因为天帝的游戏？」悠太想起《三国志》里的「文明演化」规则，「所有三国武将都被召唤到平成，化为美少女……」
「不止如此。」阿宁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天帝要的不是『最强』，是『最像人类』的灵魂。你们的胸部能量，是『生命力』的具象化，而生命力……」她看向关羽，「是『被需要』的温度。」
「被需要？」吕布的声音从观景台传来，「本小姐的胸，被需要过吗？在虎牢关，俺救了八百个小兵，他们喊俺『女将军』；在居酒屋，老板娘说『没有吕布的胸，这店就没人气』」
「那是『被崇拜』，不是『被需要』。」阿宁摇了摇头，「真正的需要，是有人会为你留一盏灯，会记住你爱吃甜，会在你难过时递章鱼烧——」她的目光扫过悠太，「就像这位小友，会为你读心，会陪你找章鱼烧，会在你发绳歪了时帮你系。」
悠太的脸腾地红到耳根。他想起昨晚在便利店，吕布蹲在地上帮他捡散落的课本，金发扫过他的手背；想起张飞把最后一块草莓大福塞进他嘴里，圆脸蛋蹭着他的肩膀；想起貂蝉帮他整理被风吹乱的领带，粉色发梢扫过他的鼻尖。
「所以……」阿宁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关羽的发夹，「天帝要的不是力量，是『人心』。你们的能量，会在『被需要』时觉醒真正的力量」
「叮铃——」
自动门突然响起。穿西装的小恶魔挤进来，翅膀尖沾着晨露：「各位参赛者注意！第二轮游戏的信标，藏在千本鸟居第66级台阶的神龛里。请携带『被需要的证明』前往」他的平板屏幕上，四张照片分别是：吕布帮老板娘搬啤酒的照片、关羽给小乞丐送馒头的旧照、张飞在居酒屋擦桌子的背影、貂蝉在王允府跳舞时被拍的侧影。
「被需要的证明？」吕布的弹簧刀「当啷」落地，「本小姐的胸，原来是被需要的？」
「笨蛋。」关羽笑着捡起刀，红瞳里闪着光，「这是『被爱』的证明。」
「喵——」
三花猫突然从观景台窜过来，嘴里叼着半张泛黄的纸条。悠太捡起来，发现是《三国志》同人展的宣传单，背面用朱砂写着：「当四颗心同频，胸的能量会打开时间的门。」
「时间的门……」貂蝉的声音突然轻得像叹息，「我好像想起来了王允府的桃树下，有个穿麻布衫的大姐说过同样的话。」
「那是你阿姊。」关羽的手指抚过发夹，「也是我的阿姊。」
四人抬头望向千本鸟居顶端。阳光穿透层层鸟居，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三国志》里记载的「八阵图」。悠太摸了摸怀里的《三国志》，书页间的纸条在发烫，新的字迹浮现：「当四个人的影子重叠，时间的门会为『人心』开启。」
「走吧！」吕布抄起自拍杆，金发在晨风里扬起，「本小姐的胸，要当第一个被需要的！」
「等等！」张飞举着章鱼烧追上去，「俺的胸能装十串，肯定比你多！」
「喵呜——」
三花猫蹦上台阶，左眼的疤痕在阳光下闪着淡粉。它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转身消失在鸟居深处，只留下尾尖扫过的一道光痕——像极了《三国志》里记载的「青龙偃月刀」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