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格瑞塔、蒂斯蕾娅、瓦格莱因三人出发前往恩斯伦德之后,皇家调查组的两人对路上的鸟类进行了一场屠杀。为了教格瑞塔提高枪法,蒂斯蕾娅带着格瑞塔杀了共计五十多只大小鸟类。幸亏斯尔瓦帝国尚无动物保护法,若要是两人在其他国家这么做,别说靠委托报酬致富了,恐怕连底裤都要赔进去了。
瓦格莱因多次想制止两人,因为他担心这样可能会引来佣兵团“如果真把佣兵团那些残暴的家伙引过来的话,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他这样说,可两人比想象中还倔,没人听他的话,无奈的瓦格莱因只好给路过的路人大声解释情况,所幸一路上没有什么路人,不然瓦格莱因十有八九得把嗓子喊哑了。
三人一直走到晚上,格瑞塔和蒂斯蕾娅对着满天的繁星起了兴趣,像小孩一样数起了星星:
“看这里!有一颗、两颗、三颗……六颗星!”
“你又数乱了,有颗星星被你数了两遍,明白吗这一块只有五颗星星。”
“唉……要是能用工具标记就好了,可是天空不是画布。”
瓦格莱因见两人无聊、幼稚到了这个地步,不满地回过头插嘴道:“我的天啊,好伙计们,你们不能干点有意义的事吗,我看数星星还不如打鸟呢。”
“这是一种浪漫呀,那个著名诗人不是说过星星是什么鲜亮,什么…什么来着我也忘了…”格瑞塔本来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文学功底,结果半天没有想出来那句诗到底是怎么写的,只好作罢。
“‘星星已然升起,那么鲜亮,颤悠悠,犹如一滴灿烂的露珠。’,这是我们伟大总督克奥维尔的《夜莺之歌》的最后一段的最后一句话。”瓦格莱因听到这句诗瞬间来了精神,将格瑞塔没背出来的那句诗流利地背了出来,
“你们总督可真是多才多艺啊。”格瑞塔感慨道,不过她不想再听瓦格莱因讲他们那位诗人总督的事迹了。
每次两人一提到“克奥维尔”这个词,瓦格莱因就要两眼放光,滔滔不绝地讲述克奥维尔是如何在内战后期进军恩斯伦德,驱逐无能总督、建立乌尔维亚的英雄史诗。
一开始格瑞塔还听得津津有味,可讲来讲去,就连爱听故事的格瑞塔也生了厌,见瓦格莱因又要开始了,连忙打断道:“看,今天晚上的天气真不错啊!”
特达里维亚的夜,的确安详宁静。乡间的小路上,不愿意发出声响的星空,于头顶自以为是地发着光,时不时被风吹动的树叶的沙沙作响,以及蛐蛐之类的虫自顾自的鸣叫声,是特达里维亚的夜晚唯一能听见的声响。
往往这样祥和的环境能使人安下心来,平复心中的烦闷,可瓦格莱因的两位赏金猎人同伴们,却让瓦格莱因怎么也安不下心,更别说给他减轻什么烦恼了。
不过,可算离恩斯伦德不远了,正当三人刚刚看见恩斯伦德那与帕科达除了材质以外,几乎差不多的石制城墙、木制城门时,突然发现有一队气势汹汹的人马,正拿着武器对着三人,像是准备将三人拦住。
经验丰富的瓦格莱因没有惊慌,一眼便看出这帮人来者不善,看样子十有八九是要和己方大战一场,于是将马背挂着的步枪抽了出来,对两人说:
“喂,好伙计们,那帮人看样子要和我们打。我们赶紧做好准备吧。”
“对了,谢谢你蒂斯蕾娅,要不是你及时喊那一句我肯定已经没命了。”
“没事的格瑞塔,其实不用说谢谢,救助同事本身就是命令所要求的。”
当瓦格莱因严阵以待,准备面对敌人时,皇家调查组的两人还正谈着心,格瑞塔刚给蒂斯蕾娅道完谢,来不及听瓦格莱因说话,便只听得对面队伍一声大喊:
“妈的蒂斯蕾娅,我这次终于找到你了!弟兄们抄家伙!面前这帮混蛋一个都别放走!”
格瑞塔瞬间明白了对面这帮人的身份,正是臭名昭著的维里希的佣兵团。她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帕科达时遭遇维里希攻击的恐怖经历,紧张地对蒂斯蕾娅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对面像是有十几个人,这样硬打恐怕很困难吧,而且维里希实力不一般啊。”
蒂斯蕾娅没有太大波动,只是与维里希对视了一眼,回答道:“没事,你只用记住维里希是个华而不实的纸老虎就行了。”
说完,她用脚踢了马两下,加快了速度,掏出腰间的霰弹枪,单枪匹马地朝佣兵团冲了过去。
维里希这时正琢磨着怎么喊话,见蒂斯蕾娅竟一个人冲了上来,大惊失色。不由得乱了阵脚,骑着马连退了几步后,才对蒂斯蕾娅叫嚣起来:
“喂喂,蒂斯蕾娅小姐,这么久不见你实在是疯了,你觉得你一个人就能解决我们二十来号人吗?”
蒂斯蕾娅没有多说,回答:“我倒还不至于疯了,我倒认为你维里希疯了,阻碍皇家调查组的事你这是干了第二回了吧,别忘了我们是有帝国中央委托的。”
“狗屁的帝国中央,反正我在这杀了你们,他们也不会知道!你那天在瓦法林聚餐时,胡乱点了五千里格的东西,结果还逃单那事我没忘呢,我带着你的人就是为了那五千里格,我当时……”
维里希越说越气,到后面整个脸气得青筋暴起,举起他的巨剑就要往蒂斯蕾娅身上劈,后者见此连忙打断道:“哪有这么多啊,不是只点了五十里格吗?我当时以为你不至于五十里格也没有,我还有事就走了。”
“你知道从那之后,瓦法林人都是怎么看我的吗?!现在开始,由于你的背信弃义以及拒不认错,我宣布你欠了我五万里格!现在我要把你脸割下来烙饼吃!”说完,脸已经气成番茄色的维里希,将自己的巨剑用力举起,骑着马向蒂斯蕾娅冲了过来,准备对着蒂斯蕾娅就是一个斜劈。
“喂伙计,你同事恐怕危险了!”
“用得着你提醒吗?!快去救她啊!”
正忙着赶过来的格瑞塔、瓦格莱因二人被这一场景吓了一跳,生怕蒂斯蕾娅真让维里希一刀斩于马下了,连忙加快速度准备去救她。
可蒂斯蕾娅只是在原地站着不动,一只手捏着马的缰绳,一只手握着短管霰弹枪,等维里希冲到面前了,才猛踢了一下马肚,向前冲了出去。
随后只听一声响,维里希应声倒地,被打飞了几米远,他那匹忠诚的马见自己主人不见了影,发了会呆后便立马跟了过去。
场面一度安静了起来,格瑞塔、瓦格莱因赶过来后,与失去团长的佣兵团团员们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马挺忠诚的,要是在波黎第西亚,这马一定待遇不错。”灰马卢恩小声地说。
格瑞塔本来不想回应它,见无事可做,才自言自语似的回复道:“比你忠诚多了,希望哪天我要是被人打倒了,你能跑来救我。”
“你可不值得我忠诚,除非你把那个蒂斯蕾娅的马许配给我。那家伙真漂亮,浑身雪白,还是个母的。我和它在一起这几天老开心了,可比和你这个倒霉主人在一起舒服多了,只可惜我没问它叫什么。”
“闭嘴吧!”格瑞塔听到卢恩这番颇有嘲讽性的长篇大论,不耐烦地拍了卢恩的头一下。然后拔出枪,对卢恩说,“你该想想自己待会怎么跑快点,把我平安地拉到恩斯伦德去。不然,最伟大的赏金猎人,我格瑞塔做鬼都饶不了你。”
就这样,双方互相举着枪对峙了好久,过了二十几秒后,维里希的怒吼才终于从远方传来:
“妈的蒂斯蕾娅!现在你欠我五亿里格了!弟兄们!来个人抬一下我,其他人给我上,一个活口也别给我留!妈的,太疼了。”
“他没死啊。”格瑞塔与瓦格莱因异口同声地感叹道,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维里希正躺在地上,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大声地号令下属,顺带夹杂几句极脏的脏话。
见维里希还活着,刚刚得胜的蒂斯蕾娅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他还有点用,现在还不至于打死他,所以我用了风系魔法子弹,他只是被吹飞了出去。”
维里希的下属们听见号令,立马朝三人拥了上来。幸亏三人如今战力都不差,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拦在面前的敌人后,便急急忙忙地往恩斯伦德市的城门冲去。
说来也巧,刚刚还紧闭的城门见三人一来,开始慢悠悠地降了下来,等三人越过护城河进城之后,又缓缓升了上去,将追兵关在了城外。
格瑞塔来不及感慨城门打开的及时,就被眼前的人山人海的场景震惊了:市民们站在铺着红地毯的路两边,一见三人进城,便开始喊欢迎的口号,其热情程度使包括蒂斯蕾娅在内的三人都手足无措。
皇家调查组的两人,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热烈的欢迎,害怕其中有诈的两人,警惕地沿着红地毯往城内慢慢走,边走边对瓦格莱因就眼前的场景发表着议论: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都是安排好的吗?”蒂斯蕾娅看着瓦格莱因,问。
“具体安排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个师长加特派员,但欢迎仪式确实在计划之中。”瓦格莱因答。
想起之前在卡尔洛克镇被马多维科的背叛,这次格瑞塔也警惕起来,问瓦格莱因:“不会欢迎的人群中突然钻出一个刺客,把我和蒂斯蕾娅都打死吧?”
瓦格莱因被这话逗笑了,拍着胸口发誓道:“我用我的职位保证,克奥维尔总督绝非那种两面三刀的小人,他可是用骑士精神、超人哲学武装了自己呢。”
“那就好。”虽然格瑞塔对瓦格莱因谈不上完全信任。但想着要是真有袭击,自己也没有办法这点,她还是放下了担心,不再束手束脚,对人群招手道,“谢谢!谢谢!”
三人越深入城内,欢迎就愈加热烈,后来甚至唱起了歌放起了烟花。虽然受此礼待还头一回,但蒂斯蕾娅感觉这些人只是机械地完成着命令,而不是真心欢迎他们。
终于,红地毯在一座极其奢华的酒店大门前走到了尽头。三人一在酒店门口下马,便有两个穿着西装的仆人笑着迎了过来,说:
“皇家调查组万岁!欢迎入城!这边请!”
三人跟着仆人来到酒店前,一开门,便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大厅被各种珍贵艺术品、珍稀动物的皮毛、金银、珠宝所点缀,看样子比王宫还奢华不少。
而这个华丽的大厅里的正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桌旁坐满了人,专门给三人留好了座位,等待三人入座;酒店二楼的走廊旁站满了乐手,三人一进门,就开始演奏起古典时代的雅乐。
忙了一天的格瑞塔的注意力,立马转到了圆桌上,果然没让她失望,整个帝国从南到北、从西到东的美味在一张大桌上齐聚;还有一些她从未见过,拥有着鲜艳色彩的甜品。
光是看着,格瑞塔就要被馋得死去活来了,口水不自觉地从她口中流了出来。但毕竟拘泥于礼仪,她没能像想象中冲上桌前大吃一通,只能暂时忍着饥饿,用袖子把挂在嘴边的口水擦干净。
此刻,一个与其他穿着华丽的人截然不同、穿着古代盔甲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跟皇家调查组的两人分别握了一下手,然后对众人说:“女士们,先生们,这就是我们的蒂斯蕾娅·伦克沃大人,和她的侍从格瑞塔·塞诺兰。”
见自己成侍从了,格瑞塔不满地说:“我也是赏金猎人啊喂!我和蒂斯蕾娅没有隶属关系的。”
“怎么不是了,在我看来就是这样。蒂斯蕾娅大人,是一位像我一样真正的骑士;而你格瑞塔,正是她忠诚的侍从!”男人这番话让格瑞塔和蒂斯蕾娅都感觉到莫名其妙。
瓦格莱因本来想解释,可见到一堆自己的上级在自己面前打量着自己,也不好多说,默默地坐到圆桌旁准备用餐。两人见瓦格莱因坐下来了,也跟着坐下。
这时,穿盔甲的男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大事一样,又做了自我介绍道:“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乌尔维亚共和国总督,克奥维尔·弗·曼斯第,别称是‘恩斯伦德的圣树骑士’,特来欢迎两位进城查案。”
见面前这个说着胡话的男人就是传说中的南部第一诗人、乌尔维亚的克奥维尔总督,格瑞塔感觉到无比吃惊,又惊又喜地她甚至有上去要签名的冲动。
而一旁的蒂斯蕾娅却对克奥维尔没有太在意,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总督身旁,那个她先前无比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