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蔚蓝档案十连九蓝一金,气得当场吐血暴毙。
>再睁眼时白子正歪头看我:“小妹妹,你还好吗?”
>我低头看见自己胸前的起伏,抬手摸到头顶的光环。
>——行吧,至少省了648。
>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自己的光环颜色黑得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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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人把一大群愤怒的马蜂硬塞进了我的脑壳里。太阳穴突突直跳,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整个天灵盖,疼得我想骂娘。胃里更是一片翻江倒海,残留着某种滚烫、带着铁锈味的液体灼烧喉咙的感觉,那滋味……呕。
我费力地撑开仿佛粘在一起的眼皮,视线像是蒙上了一层磨砂玻璃。几缕银白色的发丝垂落下来,在模糊的视野里轻轻晃动。那发丝后面,是一双清澈得惊人的眼睛,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专注地凝视着我。
银发……蓝眼……这该死的、无比眼熟的组合……
“白…白子?”喉咙干得像砂纸打磨,挤出来的声音嘶哑又陌生,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什么破锣嗓子?
“小妹妹?”那双蓝眼睛的主人——白子,轻轻歪了下头,银色的呆毛也跟着晃了晃,表情一如既往地缺乏波澜,但语气里那点关心货真价实,“你还好吗?怎么在废墟里晕倒了?”
小…小妹妹?
这三个字像三颗微型炸弹,在我那本来就乱成一锅粥的脑子里轰然炸开。炸得我瞬间清醒了不少,但也炸得我魂飞天外。
几乎是条件反射,我猛地低下头。视线越过下巴,看到的不是熟悉的、穿了三天没换的灰扑扑T恤,而是一片……呃,柔和的曲线。布料是某种我没见过的、有点科技感的材质,贴合地覆盖着那陌生的弧度。
我……我的胸呢?不对!这他妈是什么?!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刚才吐血时还要冷。我像被烫到一样,双手猛地抬起,不是去**口,而是直直地伸向自己的头顶。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凉、光滑,带着一种奇异的、非金属的质感,一个完整的圆环轮廓清晰地烙印在指尖。
嗡——
大脑彻底当机。所有的声音——白子可能还在说着什么、远处隐约的风声、废墟里碎石偶尔滚落的细微响动——全都消失了。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我头顶那玩意儿冰冷的触感,还有胸腔里那颗快要撞断肋骨的心脏在疯狂擂鼓。
光环……基沃托斯……学生……
碎片化的认知伴随着剧烈的眩晕感冲击着我。前一秒的记忆碎片般涌入:昏暗的出租屋,屏幕上那该死的蔚蓝档案抽卡动画金光一闪,然后蹦出九个散发着廉价蓝光的垃圾和唯一一个金灿灿的……三星?不对,是那个我早就满破到溢出、狗都不用、只能换一点点**石的玩意儿!一股腥甜直冲喉咙……
呕!胃部又是一阵痉挛。
所以……我不是气晕了?我是……气死了?然后……原地转生?还他妈转生成了个带光环的……小妹妹?这什么地狱级玩笑?!
“小妹妹?”白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把我从疯狂自问的漩涡里硬生生拽了出来。她蹲在我面前,靠得很近,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在我脸上扫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你的状态似乎很不稳定。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还有,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名字?落雪?一个死宅的名字?现在顶着这副身体说出来?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视线下意识地扫过白子头顶那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光环,又飞快地瞟了一眼自己抬起来的手——阳光穿过我的指缝,也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我头顶那个圆环。等等……光?
刚才混乱中没注意,现在在正午的阳光下,我头顶这东西的颜色……是不是有点不对劲?白子的光环是纯净的、温暖的白色光晕。可我头上这个,在强烈的日光照射下,边缘似乎透出一种极其幽暗、极其深邃的……黑?像是最浓稠的墨汁里掺进了深不见底的夜空,光线照射上去,不是被反射,而是被吸进去、吞噬掉的感觉。
“我……”我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声音还是干涩得厉害,但好歹是自己的声线了,虽然听起来又细又软,让我浑身别扭。算了,名字什么的见鬼去吧。“光环……”我指了指自己的头顶,又指了指白子那明亮的光环,努力挤出几个字,“颜色……好像……不太对?”
白子的目光立刻锐利起来,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的头顶。她微微眯起眼,仔细打量着。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废墟里只有风吹过断壁残垣的呜咽声。
“确实。”白子的声音没什么波澜,但语速似乎快了一点点,蓝眼睛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困惑,“从未见过这种色泽的光环。”她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而且……感觉上,也有些微妙的差异。”
她站起身,动作利落得像只警觉的猫。那只标志性的巨大步枪不知何时已经稳稳地握在了她手里,枪口自然下垂,没有指向我,但那姿态本身就传递出一种无声的压力。“情况特殊。”她看着我,语气不容置疑,“你需要立刻跟我去见老师。现在。”
老师?那个刚来阿贝多斯不久、传说中能解决一切麻烦的老师?我心头猛地一跳,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去见那个理论上应该是“玩家”身份的人?我现在这副鬼样子,头顶还顶着个一看就不祥的黑色光环……会被当成什么?异界入侵者?BUG?还是需要被清除的病毒?
“等……”我想说“等等”,想找个借口,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可白子根本没给我拖延的机会。
她那只没拿枪的手伸了过来,动作快得我只看到一道残影。手腕被一只带着战术手套、力量远超我此刻这具柔弱身体的手牢牢抓住。那力道算不上粗暴,但绝对坚定,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执行任务般的效率。
“跟我来。”白子简洁地说,拉着我就走。她的步子迈得很大,我踉踉跄跄地被她拖着,脚下是硌人的碎石和扭曲的钢筋,好几次差点摔倒,全靠她那只铁钳般的手才没啃一嘴泥。头顶那个黑色的光环随着我狼狈的动作微微晃动着,在阿拜多斯刺眼的阳光下,它似乎显得更加幽深了,像一小片凝固的、拒绝光明的虚无,牢牢吸附在我的上方。
周围的景象在颠簸中飞速倒退:倒塌了一半的混凝土墙壁上爬满龟裂的纹路,裸露的钢筋狰狞地扭曲着,锈迹斑斑;几丛生命力顽强的杂草从废墟缝隙里钻出来,在热风中蔫蔫地摇晃。空气里弥漫着干燥的尘土味和某种金属被烈日暴晒后散发的微腥气息。
白子拖着我,目标明确地穿过这片荒芜的战场残骸。她银色的马尾在身后随着步伐有节奏地摆动,背挺得笔直,像一把出鞘的利刃。我偷眼瞄着她紧握步枪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肯定在戒备。戒备我这个顶着诡异黑环、突然出现在危险废墟里的“小妹妹”。
喉咙里的干渴感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像吞进砂砾。我试图挣了一下被抓住的手腕,纹丝不动。那触感透过战术手套传来,冰凉而强硬。
“喂……”我喘着气,声音被拖得断断续续,“慢……慢点……要散架了……”
白子脚步顿了一下,头也没回,但手上的力道似乎微妙地松了一点点,让我勉强能跟上而不至于被拖行。她没说话,只是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断壁残垣,仿佛阴影里随时会跳出什么不怀好意的东西。
绝望感像冰冷的藤蔓,沿着脊椎一点点往上爬。这算什么事儿?抽卡非酋暴毙,转生成美少女也就罢了,开局还自带“一看就不是好人”的负面特效,被头号优等生当成可疑分子押送?这难度系数是不是调得太高了点?
就在我满脑子跑火车,思考着“现在装死能不能蒙混过关”或者“突然爆种挣脱逃跑的可能性”这种完全不切实际的方案时,白子猛地停住了脚步。
惯性让我整个人往前一扑,差点撞到她背上,又被她抓着胳膊稳稳扯住。
我们站在一堵相对还算完整的、布满弹孔和灼烧痕迹的高墙拐角处。白子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噤声。她的身体微微弓起,像蓄势待发的猎豹,刚才那点微妙的松动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紧绷。她侧着头,极其专注地倾听着墙另一边的动静。
我也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除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远处永恒的风声,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但白子的脸色却一点点沉了下来。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蓝眼睛里,清晰地映出了某种东西——警觉,甚至是一丝……如临大敌般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