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顷落进房间,客厅内的晴蓝悠太还没离开御影司家,在沙发上坐着专心的拧魔方,这是难得的安静时光。
御影司根本不能在此刻拿出电脑进行操作,只好在一旁喝水,静候着晴蓝悠太的主动离开,但看晴蓝悠太这个目不转睛的架势,似乎还要耗很久。
“小影,我还原好了。”晴蓝悠太一脸求表扬的神情,真诚的看着御影司,那双眼睛还是澄澈的不含一丝杂质。
“要回去了吗?”御影司极力忽略晴蓝悠太这样的眼神,天真的像毒药,于是她自顾自的回避了晴蓝悠太想要的夸奖。
“小影,希望我走吗?”晴蓝悠太将还原好的魔方放在了桌面上,眼神一点点的从御影司身上收回来。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御影司的手指在敲那个玻璃杯的杯壁,敲了两下,停顿了一下。
“假话。”晴蓝悠太将那个魔方推的更远,那个魔方已经到了御影司的对面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御影司伸出手悬停了这个魔方,晴蓝悠扬回答实在出乎她的预料。
“希望。”御影司拧着魔方,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她对自己感到了一阵没由来的荒诞,好像第一天才认识自己一样。
“小影,果然是这样想的。”晴蓝悠太去厨房接了杯水出来喝。
“小影,就不怕留着我,影响你的计划吗。”晴蓝悠太若有所思的看着御影司放在桌面上的那台电脑。
“什么计划?”御影司手中魔方也在此刻完全还原,今天的晴蓝悠太似乎每句话都不在御影司的掌控内,于是她故意装作不知道的问。
“一开始我觉得应该就是系统太卡,但我联系了工作人员,他们说一切正常。”
“所有选手的报名信息都还在,只有我的被删除了。”晴蓝悠太委屈巴巴的看着御影司,然后又低下头不去看她,显得整个人更无措了。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御影司背对着晴蓝悠太,故意逼自己忽视那种从晴蓝悠太语气中散发出来的委屈。
“如果真的是小影做的,我恳请小影不要这样做了。”晴蓝悠太一步步靠近御影司,直到整个人站在御影司面前才停下脚步。
“我不习惯仰视别人。”御影司将手中的魔方往身后一扔,那个魔方稳稳的落在桌子上。
晴蓝悠太听闻俯下身,蹲在御影司的旁边。
“小影,收手吧。”晴蓝悠太劝解道。
“为什么?”御影司坐在轮椅上,就能看到晴蓝悠太的全部表情,还有所有情绪起伏的瞬间,虽然早就知道晴蓝悠太是因为这个事情来找的她,但是落实之后心里又没来由的涌起一股失望。
“因为那是我全部的梦想。”晴蓝悠太在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呼吸明显加快了,眼圈也有些微微泛红。
“太危险了。”御影司尚且还能强迫自己冷静的应对,但她能觉察到晴蓝悠太的难过。
“那又怎样。”晴蓝悠太已经直接坐在地上了。
“地板凉。”御影司拉住晴蓝悠太的手,想把晴蓝悠太从地上拉起来,但是很显然她拽不动,她总是会在这种时刻忘记自己双腿的残缺,于是御影司苦笑了一下,又说了一句。
“太危险了。”
“我说过了,那又怎样。”晴蓝悠太的语气很坚决,听上去好像没有丝毫动摇的可能。
两人相握的那只手,也似乎进退两难,御影司不能将晴蓝悠太拉起来,而晴蓝悠太也没有甩开御影司的手,黑夜中,就算不看彼此的表情,也能感觉到那只手是忐忑、坚决、而又孤注一掷。
沉默中,御影司似乎忍无可忍,她不明白为什么明知危险还是要去,所谓的荣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可是你会死的。”御影司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到自己在发抖,声音也变得有些急切。
“这个我也知道。”晴蓝悠太到底还是放开了御影司的手,也许拥有相握一瞬间的温暖就已经足够了,再贪恋只会越陷越深,晴蓝悠太在心底如此警告着自己。
“你根本就不知道。”御影司觉得自己的理智在这个笨蛋面前,好像是形同虚设,明明蠢透了,自己又没办法不去管她,偏偏她知道这个笨蛋认准的事就是不会回头的,哪怕是她也改变不了。
“那小影就当我不知道好了。”
“我从前一直在生病,以前我就暗暗发誓,如果出得去,我一定做赛场上最令人瞩目的那一个。”
“我是不会回头的。”
月光照在晴蓝悠太的脸上,她正看着御影司在笑,那个笑容明明一如既往的阳光,可御影司看到分明只觉得那个笑容充满了哀伤。
“你的人生明明很多次可以赢的机会,就算这次不去,还有下次。”御影司清楚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不过是缓兵之计,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说什么才会让晴蓝悠太改变主意。
“小影,人这一生能赢机会是有限的,也许我就是为了赢这一次才苟活至今的。”晴蓝悠太起身打开了御影司的电脑,她输入了御影司的生日,电脑屏幕显示,密码错误。
“你的生日,笨蛋。”御影司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服晴蓝悠太了,她已经对晴蓝悠太这个人毫无办法。
晴蓝悠太成功进入了电脑的界面,但操作了半天,左右摆弄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笨蛋,我来。”御影司叹了口气,前去帮忙。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御影司确认一样的又问了晴蓝悠太一遍,她清楚的知道她只是希望晴蓝悠太能给她一个不一样的回答。
“小影,我真的想清楚了。”晴蓝悠太的回答总算在御影司的意料之中了,可她希望的是意料之外的答案。
“如果我帮你弄好了,有什么奖励吗?”御影司的手不断的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小影,要想什么奖励?”晴蓝悠太虽然觉得那个奖励多半和自己有关,也还是这样问了。
“我要你做我女朋友。”御影司扶了一下金丝框眼镜,电脑屏幕上是报名成功的界面。
“小影。”晴蓝悠太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干巴巴的叫了一句御影司的名字。
“不同意吗,那我现在就接着攻击系统。”御影司作势要继续敲打键盘。
“我同意。”晴蓝悠太慌乱之间喊出了口。
“看来我果然还是没有你的比赛重要。”御影司说完又叹了口气。
“不是的。”晴蓝悠太有些扭捏的说。
御影司完全没有见过晴蓝悠太这种样子,于是追问道。
“那是什么呢?”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喜欢小影了。”晴蓝悠太的耳朵已经红透了,脑袋也完全垂了下去。
“笨蛋,我早说过了,我不喜欢仰视人。”御影司略微勾了勾唇角,摘下了眼镜。
于是晴蓝悠太又准备蹲下来,在她弯腰的一瞬,御影司吻住了她,晴蓝悠太还没来得及反应,御影司就自顾自的加重了这个吻。
一吻过后,晴蓝悠太的唇瓣上全是水光,御影司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笨蛋,这次可要记住。”
“记住什么?”
“你真是个笨蛋。”
“小影,其实上次我没有喝醉。“晴蓝悠太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身旁御影司听到只觉得自己真是彻底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