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呼吸声都瑟缩在一块。
“你还想要什么？”九条凛问。
“小凛，我只是要想你而已。”白羽千夏的手在发抖，她极力克制着将九条凛直接绑回去的冲动。
“可我什么都已经给你了。”
“给你依恋。”
“给你承诺。”
“给你名分。”
“我只是想要一点点自由，就这样你都不能满足我吗？”九条凛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她怎么就无路可退了，怎么偏偏遇到的就是白羽千夏。
“只是一点点吗？”白羽千夏想到了九条凛和苏白溪相见的画面，她远比自己想象的在意，她没办法不去吃醋，也没办法克制对苏白溪的讨厌。
“白羽千夏，你不要太过分。”九条凛的已经忘了最初两个人是怎么吵起来的，也许相处的久了，就会发现曾经的东西越来越少，最后变得物是人非。
“小凛，你明明知道我很在乎你，为什么还要去和苏白溪见面？”白羽千夏质问道，她早就想这样问了，不过是因为当时听到电话那头的九条凛在哭。
“我连见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羽千夏投降一样的抱住九条凛，她只是太喜欢九条凛而已，以至于看到一点风吹草动，就方寸大乱。
“我在今天之前还以为你不会再监控我了，我甚至在想我们或许在谈一段健康的恋爱。”
“什么是健康的恋爱，没有嫉妒的纵容吗，我做不到的，小凛。”
“至少是彼此间有信任在，我信任你，你信任过我吗？”
“小凛，我……”
“如果我已经向你告白过，你也承认是我的女朋友，我就不会其她人起心动念了。”九条凛觉得这样简单的道理不该她来给白羽千夏解释。
“可是你确定苏白溪对你没有这个心思呢，不是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样的。”白羽千夏心里涌出没来由的酸涩，内心有些发苦。
“那是她的事，我没能力左右别人的想法，但我能保证我不是那种人。”
“保证吗？”白羽千夏见过太多从两情相悦走向穷途末路的人，难道这些人开始就没有承诺吗？
“我是不一样的，我不会抛弃你的，你能明白吗，千夏。”九条凛几乎是用吼的说出这句话。
一个拼了命的辩解，一个拼了命的不信。
两个人的内心都在一点点的碎裂，快要达到临界值了。
“可你还是骗了我，你骗我你在家，但你不在。”白羽千夏平淡的给出最后一击，九条凛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溃烂掉了。
“是，我是骗了你，如果我告诉你在外面，我见了苏白溪，你就不会怀疑我了吗？”
“白羽千夏，你依旧会怀疑的，你的嫉妒心早就超过了一个正常人能承受的阈值。”
“如果我能见谁的权利都没有，那和你谈恋爱和卖身有什么区别，我是你的奴隶吗？”
“去哪，见谁，还有随时给你报备？”
“为什么不可以。”白羽千夏不明白这样简单的事，九条凛为什么不可以妥协。
九条凛却不这样认为，她觉得白羽千夏的掌控欲是没有止境的，只要她满足了这点，那么还会有更多需要她妥协的事。
直到她完全变得一只笼中鸟，彻底失去自由，才可能会有平和那一天。
但如果是这样，九条凛觉得活着和死了没区别。
“小凛，你究竟要我怎样，如果不能占有全部的你。”白羽千夏没说出下一句，她也不愿对九条凛说出下一句，“那我宁可和你一起在地下长眠，至少那个时候我确信，你不会离开我。”
“你在想什么？”九条凛看着迟迟没有后半句的白羽千夏，她感受到这种沉默的间隔。
“别离开我。”白羽千夏这句轻的像呓语，她觉得自己可能根本不可能不去想这些可能发生的事。
“怎么突然说这个？”九条凛觉得白羽千夏思维跳跃太快，她们刚刚明明没有说这个，更没有牵扯到什么离不离开的问题。
“你下次能告诉我吗？”白羽千夏已经放弃挣扎了，吵赢了又怎么样呢，她不会变得更高兴，也不想听到九条凛哭了，她几乎是自暴自弃的说。
“告诉你什么？”
“你离开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你要离开。”白羽千夏摸了摸九条凛的上眼皮，她周身的气息进入偏执的无序。
“你要挽留我吗？”九条凛感觉自己被白羽千夏手指摸过的地方有些发毛，隐约感到右眼皮在跳。
“不是。”白羽千夏笑着说。
“那是什么？”九条凛追问道。
“我会先杀你了。”
“然后再杀了我自己。”
白羽千夏微笑着说完了这两句话，她感到一股从心底涌现的愉悦。
九条凛真是差点忘了白羽千夏诡异的思维，她甚至觉得白羽千夏下一秒就要掐上自己的脖子。
“你先冷静点。”九条凛劝慰道。
“小凛不用害怕，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白羽千夏觉得自己收藏室的那瓶毒药用来他杀和自杀应该还不错。
“而且我可以保证小凛不会感觉到痛的。”白羽千夏兴奋的对着九条凛描述着计划的细节。
“千夏。”九条凛觉得白羽千夏大概是发病了，虽然她以前就很有病。
“小凛，是想说什么吗，你对死法有什么要求吗？”
“只要小凛想要的效果，我肯定会完成的。”
九条凛觉得自己还一点都不想死，白羽千夏这着魔的样子，完全像是某种创伤应激综合征。
“我没有要离开。”九条凛只得重复两遍。
“我知道，但那只是现在，小凛总会有讨厌我的那一天。”白羽千夏失落的说，不过下一秒她声音一下子变得天真起来。
“不过，我是不会和小凛分开的。”
“就算被钉在十字架上，我也会和小凛订在一起。”白羽千夏的灰瞳里全是近乎狂热的渴望，这种溢满的情绪包围着一旁的九条凛。
“你真是疯了。”九条凛一把推开了白羽千夏，她的理智告诉她此刻白羽千夏危险的无可比拟。
“从喜欢小凛的那一刻，我就就已经无路可退了，是小凛的爱逼疯了我。”
“如果小凛只是一具没有思想的木偶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想着要自由。”
“如果没有思想，人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九条凛不愿再多说。
“对我而言，只要小凛在一起就够了，活着和死了没区别。”白羽千夏的手重新环上九条凛的腰，她吻过九条凛的嘴唇，而九条凛在她怀中挣扎。
“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爱你呢？”九条凛的泪滴落到白羽千夏脸上，白羽千夏苦涩一笑。
“小凛总是在生命受到威胁后，就开始哄我了，我已经相信过很多次了。”
九条凛那么浅显的套路，只有白羽千夏会一次又一次心甘情愿的上当。
“再相信我一次，不可以吗？”九条凛在白羽千夏的脸颊吻了一下，尝到白羽千夏的眼泪，咸涩的，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刺痛了一下。
“小凛。”
“如果这次也是谎言呢？”
“那你还愿意相信吗？”九条凛反问道。
“那我要你背我。”白羽千夏任性的说。
九条凛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白羽千夏了，她会心一笑，知道了白羽千夏的答案。
“不是要我背你吗？”九条凛蹲下来。
白羽千夏趴在九条凛的背上，九条凛的背上有一阵温热的感觉，两个人的皮肤隔着衣服的布料相贴。
九条凛漫步行走着，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她觉得白羽千夏真是轻的过分。
“小凛，我们能和好吗？”
过了一会儿，白羽千夏又说。
“小凛，我就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小凛。”白羽千夏不确信九条凛是不是听到了，闷闷的又喊了一句。
“听到了。”这就是九条凛的答案，白羽千夏也会明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