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时,身旁已不见夫的身影。
触手所及之处冰凉一片,看样子他早已起身。甚至让人怀疑——也许他根本没在这里过夜。床铺的整齐程度,让人几乎以为昨夜的混乱只是场梦。
然而,梦是不可能的。
换上的新寝衣、被擦拭得干净的身体、喉咙里因过度使用而微微的痛感……以及股间挥之不去的异样感,都在无声地提醒拜雷塔——那一夜,确实发生了。
自己在身心上被彻底动摇的事实,让她心底浮起强烈的屈辱与懊悔。
——竟然失态到那种地步。
然而,赌约已立,她必须忍受整整一个月。想到昨晚义母与义妹还为自己举办了“送别会”,如今却要厚着脸皮继续留在这座宅邸,拜雷塔便只觉脸颊发烫。
“真是丢脸透了……”
她揉着太阳穴,心底决定:等下见到他们,必须郑重道歉。可一想到就忍不住想钻进被窝里不出来。
正此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她与推门而入的男人四目相对。
晨曦映照下的阿纳尔多,与昨夜的冷冽截然不同。简朴的衬衫与长裤,更衬得他五官深邃,气质出尘。
拜雷塔心里暗暗腹诽:自己明明不是以貌取人的性子,可见到这张脸时,却不得不承认他俊美得近乎过分。
“啊……你醒了。”
“嗯,似乎睡过头了。真是失礼。”
“哪里,是我昨夜太勉强了你……身体还好吗?”
——什么?这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拜雷塔心头一滞,昨夜他明明是冷酷无情的掠夺者,如今却好似体贴入微的丈夫。
耳濡目染之下,她多少听过一些房中术的说法。昨晚那番故意撩拨人心智的言辞,多半便是所谓的“言语攻势”。想到这里,羞耻感再度涌上心头。
“承蒙关心,我无碍。能否允许我更衣?”
“当然。楼下已经备好早餐,我在那儿等你。”
“多谢。”
她点头,话音未落,就发现他仍站在原地,一副不动的模样。
“……那,能否请您先回避?”
“啊……是,是的。我在楼下等你。”
阿纳尔多似是才反应过来,匆匆离开。
房门阖上的瞬间,拜雷塔忍不住轻声嘀咕:
“到底是怎么回事……?”
传闻中冷静睿智的男人,此刻在她眼里,却多少显得有些笨拙。
与其说精明干练,不如说——愚钝。
她摇摇头,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心绪,缓缓从寝台上起身去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