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灰尘的味道。
花泽雪乃一进到这个密闭的空间,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靠在门上,痛苦地喘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开始泛起危险的红光。
“快……帮我……”她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向毕云涛求助。
毕云涛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墙壁和自己的身体之间。
他低下头,看着她那张因为痛苦而显得格外脆弱和诱人的脸。
“学姐,还记得我们的治疗规则吗?”
一天前。
樱花大学的雨夜,总是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湿冷。
毕云涛站在宿舍楼下,手里捧着一大束包装俗气的玫瑰,雨水顺着他额前的碎发滑落,滴进眼睛里,有点涩。
他看着不远处撑着一把精致小伞的星野千夏,扯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笑容。
“星野大美女,赏个脸,做我女朋友呗?”
他声音不小,引得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星野千夏,樱花大学公认的女神之一,今天穿着一身名牌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精致的羊绒大衣,妆容完美得像个瓷娃娃。
她停下脚步,好看的眉毛却微微皱了起来。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了毕云涛那束精心包装的玫瑰上,然后又轻飘飘地扫过他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冲锋衣。
那眼神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毕云涛。”
她开口了,声音倒是挺好听,就是没什么温度。
“你知道我上周买的那个包多少钱吗?”
毕云涛愣了一下,心想这跟做他女朋友有啥关系。
但他还是顺着话头问:“多少?”
星野千夏嘴角翘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说出来怕吓到你。”
“就你这样,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说完,她伸出那只做了漂亮美甲的手,轻轻一推。
“别再缠着我了,掉价。”
哗啦一声。
玫瑰花束被她推落在地,娇嫩的花瓣瞬间被泥水打湿,变得狼狈不堪。
毕云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看着星野千夏头也不回地走向路边,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无声地滑到她面前,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殷勤地为她撑开伞。
星野千夏优雅地坐进车里,自始至终,没再看毕云涛一眼。
周围的议论声不大,但足够清晰。
“哇,那不是星野千夏吗?又拒绝人了。”
“那个男的是谁啊?真有勇气。”
“勇气有啥用,没钱就是白搭,没看到星野学姐上了那辆保时捷吗?”
“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毕云涛听着这些话,心里那点不爽反而消散了。
他妈的,老子好歹一米八大长腿,长得也算人模狗样,怎么就成癞蛤蟆了?
这女人脑子才有坑吧。
他弯下腰,从泥水里捡起一朵还没被完全踩烂的玫瑰花。
花瓣上沾着肮脏的泥点,就像他刚才那点被践踏的真心。
他自嘲地笑了笑。
也好。
省钱了。
这束花花了他这个月大半的生活费,本来还想着要是成了,下个月就得天天啃饭团了。
现在看来,饭团里可以加个蛋了。
他随手将那朵可怜的玫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什么玩意儿。”
他低声骂了一句,揣着兜,转身就走。
雨水打湿了他的冲锋衣,冰冷的液体顺着衣领往里钻,让他打了个哆嗦。
但他心里却莫名地松快起来。
为了追这个星野千夏,他真是费了不少功夫。
帮她占座,给她送早餐,下雨天提前给她备好伞。
结果呢?
人家嫌他掉价。
行吧,那老子就不陪你玩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更何况这花还是塑料的,一碰就掉价。
心里有点烦躁,毕云涛没回宿舍,揣着手在校园里瞎溜达,专挑那种没什么人的小路走。
雨渐渐小了,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腥味。
他拐进一片小树林,这里平时是情侣约会的圣地,现在空无一人,正好清净。
“妈的,早知道那娘们是这种货色,老子还不如把买花的钱拿去搓一顿。”
毕云涛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心里盘算着明天去吃哪家烤肉。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猛地从背后袭来!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一个身影就带着一股香风狠狠地将他扑倒在地。
“我操!”
毕云涛的后脑勺磕在湿滑的草地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他刚想骂娘,就感觉右胳膊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低头一看,毕云涛的酒意瞬间醒了一大半。
一个女孩正死死地趴在他身上,脑袋埋在他的臂弯里,一口白牙正咬着他的胳膊。
最离谱的是,女孩的头顶上,竟然长着一对毛茸茸的、正在微微颤动的白色狐狸耳朵!
裙摆之下,一条同样毛茸茸的白色大尾巴正不安地扫来扫去。
女孩的眼神涣散,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声,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
“我去,这……这啥玩意儿啊?cosplay玩这么大?”
毕云涛疼得龇牙咧嘴,想把她推开,但对方力气大得惊人。
胳膊上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他感觉自己的血正被吸走。
就在他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一个冰冷、高傲,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男声,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这股力量……哈哈,我饕体又活过来了。】
谁?
谁在说话?
毕云涛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那对不断抖动的狐狸耳朵上。
真白,毛看起来还挺顺的。
……
花泽雪乃猛地松开了嘴。
嘴里浓郁的血腥味让她胃里一阵翻涌,但更让她惊恐的是,理智正在迅速回笼。
她看着自己嘴角的血迹,又看了看被自己咬在毕云涛胳膊上那个清晰的牙印,鲜血正从里面不断渗出,染红了他冲锋衣的袖子。
他……他昏过去了。
花泽雪乃的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慌乱和恐惧。
自己又失控了。
而且,还咬伤了一个普通人。
如果被捕猎队发现……
她不敢再想下去。
看着昏迷不醒的毕云涛,花泽雪乃咬了咬唇。
不能把他丢在这里。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咬了他之后,自己那股几乎要吞噬理智的嗜血欲望,竟然奇迹般地平息了下去。
甚至,感觉身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松。
她小心翼翼地收回头上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确认四周无人后,费力地将身材高大的毕云涛从地上扶了起来,架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
他的身体很重,带着一股淡淡的汗味和雨水的味道,算不上好闻,但却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
必须……必须带他回家。
至少,在他醒来之前,要处理好他的伤口,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花泽雪乃架着毕云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小树林,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她不知道,这个被她“捡”回家的男人,将会彻底颠覆她原本绝望而灰暗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