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晴又一次被门铃声惊醒时，窗外正下着绵绵细雨。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瞥了眼手机——下午三点十七分，她居然从昨晚八点睡到了现在。门铃又响了起来，这次还伴随着"咚咚"的敲门声。
"雨晴姐姐！你在家吗？我是小桃！"
那清脆的童声让雨晴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她胡乱抓了抓乱糟糟的短发，拖着虚浮的脚步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住在隔壁的12岁女孩林小桃，她穿着蓝色校服，扎着高高的马尾辫，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环保袋，雨水在她的刘海和睫毛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
"姐姐你脸色好差！"小桃皱起眉头，不用邀请就熟门熟路地挤了进来，"我放学路过超市，看到特价蔬菜就多买了一些。"
雨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突然一阵眩晕袭来。她扶住墙壁，眼前闪过一片雪花点。最后的意识是小桃惊慌的呼喊和环保袋落地的闷响。
当雨晴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额头上敷着冰毛巾，厨房里传来"咕嘟咕嘟"的煮汤声。她试图起身，却被一阵剧烈的头痛按了回去。
"别动！"小桃像个小大人似的从厨房冲出来，手里还拿着汤勺，"医生说你严重低血糖加营养不良，需要好好休息。"
"医生？"雨晴声音嘶哑。
"嗯，我打电话叫了救护车，但医生说不用去医院，给你打了葡萄糖。"小桃把一碗冒着热气的番茄鸡蛋汤放在茶几上，"先喝点汤，饭马上就好。"
雨晴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背上还贴着输液后的胶布。她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小小身影，鼻子突然一酸。自从父母离婚各自组建新家庭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关心她是否按时吃饭了。
那天的晚餐是小桃做的青椒土豆丝、蒜蓉西兰花和红烧排骨。雨晴狼吞虎咽地吃了三碗米饭，小桃则坐在对面晃着双腿，一脸满足地看着她。
"你爸妈呢？"雨晴问。
"爸爸出差了，妈妈在医院值夜班。"小桃笑嘻嘻地说，"我经常一个人，早就会做饭啦！"
从那天起，每周二、四、六下午，小桃都会准时出现在雨晴家门口，手里总是提着各种食材。雨晴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到后来的期待，只用了两周时间。
第二章
三个月后的一个周六，雨晴难得起了个大早。她精心准备了小桃最喜欢的草莓蛋糕，还买了一套新的彩色铅笔——小桃上次来的时候盯着她工作用的那套看了好久。
时钟指向四点，小桃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雨晴站在窗前张望，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窗台。五点十分，门铃终于响了，雨晴几乎是跑着去开的门。
门外的小桃不是一个人。她身边站着一个扎双马尾的女孩，两人手拉着手，脸上还残留着嬉笑的红晕。
"雨晴姐姐！这是我同学周婷婷！"小桃兴奋地介绍，"我们今天一起去看了新上映的动画电影，超级好看！"
雨晴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进来吧，我做了蛋糕。"
"不了不了！"小桃摆摆手，"婷婷妈妈做了红烧肉，邀请我去她家吃饭呢！我就是来告诉姐姐一声，今天不能来做饭啦！"
两个小女孩叽叽喳喳地跑开了，留下雨晴站在门口，手里的蛋糕盒突然变得异常沉重。
那天晚上，雨晴工作到凌晨三点。她画了一整夜阴暗扭曲的插画，客户要求温馨可爱的儿童绘本配图被她画得像是恐怖童话。清晨时分，她瘫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脑海中全是小桃和那个叫婷婷的女孩手拉手的画面。
为什么这么在意？她问自己。小桃只是个邻居家的小孩，一个善良过头的小太阳，照亮了别人就一定会离开。
第三章
周二下午三点五十分，雨晴站在窗前，像等待猎物出现的猎人。四点整，小桃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小区门口。雨晴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雨晴姐姐！"小桃像往常一样欢快地打招呼，"我今天买了超新鲜的鲈鱼，我们做清蒸——"
"进来。"雨晴打断她，声音冷得不像自己。
小桃愣了一下，但还是乖乖进了门。雨晴"砰"地关上门，反锁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姐姐？"小桃不安地转身。
雨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小桃皱起眉头："周六玩得开心吗？"
"啊？哦，和婷婷看电影吗？很开心啊！我们还约好下个周末——"
"不许去。"雨晴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
小桃睁大眼睛："为什么？"
"因为我不允许。"雨晴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每周二四六都要来给我做饭，这是约定。"
"可是..."小桃的嘴唇开始颤抖，"姐姐不是我的家人，不能命令我..."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雨晴心中扭曲的火苗。她拽着小桃进了卧室，不顾女孩的挣扎把她按在床上。
"姐姐！你弄疼我了！"小桃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雨晴充耳不闻，她一把扯下小桃的浅蓝色小内裤，白皙的小屁股暴露在空气中。小桃尖叫一声想爬起来，却被雨晴牢牢按住。
"不听话的孩子要接受惩罚。"雨晴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第一巴掌落下去时，小桃整个人都僵住了。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雨晴机械地重复着动作，看着那片白皙的皮肤逐渐变成粉红色。小桃从一开始的挣扎到后来的啜泣，最后只剩下无声的颤抖。
不知何时，惩罚的性质变了。雨晴俯下身，在那片发红的皮肤上轻轻咬了一口。小桃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小动物般的呜咽。
"姐姐...求求你..."小桃的声音支离破碎。
雨晴抬起头，看到镜中的自己——眼睛充血，表情扭曲，像个怪物。她想要停下，却控制不住地再次低头，这次目标是更靠下的位置...
剧痛从下唇传来。小桃不知哪来的力气，翻身咬住了雨晴靠近的嘴唇。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疼痛让雨晴如梦初醒。她踉跄后退，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满脸泪痕的小桃，胃里翻涌起一阵强烈的恶心感。
"对不起...对不起..."雨晴跪倒在地，声音哽咽，"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
小桃迅速穿好裤子，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雨晴听到大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然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瘫坐在地上，嘴唇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比不上心里的疼痛。
第四章
接下来的两周，雨晴的生活回到了遇见小桃前的状态——混乱、孤独、自我厌恶。她试过道歉，但小桃一看到她就躲得远远的，有次甚至直接跑回了家。
周五晚上，雨晴终于鼓起勇气，守在小桃家门口。当电梯门打开，小桃和妈妈一起走出来时，雨晴的膝盖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程小姐？"林妈妈有些惊讶，"有什么事吗？"
"我...我想和小桃说几句话。"雨晴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小桃躲在妈妈身后，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林妈妈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明显憔悴的雨晴，似乎明白了什么。
"宝贝，妈妈先进去。你和程姐姐聊一会儿好吗？"林妈妈温柔地说。
小桃犹豫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
走廊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时，雨晴直接跪了下来。这个举动让小桃吓了一跳，后退了半步。
"对不起。"雨晴说，声音颤抖，"第一遍。"
"对不起。第二遍。"
"对不起。第三遍。"
......
当数到第一百遍"对不起"时，小桃的眼眶已经红了。雨晴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小桃。
"这是一年的零食和玩具基金。"雨晴说，"每个月你可以选自己喜欢的，我...我不会再干涉你的生活了。"
小桃接过信封，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扑进雨晴怀里，小拳头捶打着雨晴的肩膀。
"坏姐姐！最讨厌了！"小桃边哭边喊，"我以为你再也不喜欢我了！"
雨晴紧紧抱住这个温暖的小身体，泪水无声滑落："怎么会...姐姐最喜欢小桃了。只是...姐姐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那以后要好好说！"小桃抽泣着命令，"不许再打人！不许咬人！"
"我保证。"雨晴轻声说，"等小桃长大了，姐姐一定好好告诉你我的感受。"
小桃从她怀里抬起头，泪眼朦胧却带着好奇："为什么要等我长大？现在不能说吗？"
雨晴微笑着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因为有些话，要等小桃变成大女孩才能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