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在柏油路上疾驰,窗外的街景模糊成一片流光。林薇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泛白,指腹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麻。
……嘟!
车载电话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划破车厢里的死寂。林薇按下接听键,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说。”
“大小姐,查到了。”
电话那头传来手下沉稳的汇报声,背景里隐约有键盘敲击的脆响,“刘翠花,42岁,无业,是李默父亲的表妹,也就是李默的表姑。这人在老家名声极差,常年混迹赌场,欠了一屁股债,经常以‘抚养李默’为由向李默勒索钱财,甚至在李默爷爷奶奶去世后,偷偷变卖过老人家留下的遗物。”
林薇的眉峰拧得更紧,指节捏得发白。抚养?变卖遗物?这女人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还有别的吗?”她追问,声音里的寒意几乎要透过听筒溢出去。
“另外,关于李糖糖……”手下顿了顿,似乎在确认信息,“根据我们调取的户籍档案和周边邻居的证词,李糖糖确实是李默的远房表妹,老家在邻市的一个小镇,父母早亡,半年前才来投奔李默。她和刘翠花没有任何直系亲属关系,刘翠花之前甚至不知道有这号人。”
林薇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松,随即又攥得更紧。
远房表妹。
没有直系关系。
话说系统竟然连这个都给做了吗,身份掩盖什么的。
可越是这样,林薇心里的火气就越盛。
糖糖本就和这女人没关系,凭什么要被她这样拉扯、辱骂?凭什么要被卷进李默过去的烂摊子里?
?
“继续查。”林薇的声音压得很低,像绷紧的弦,“查清楚刘翠花最近的债务情况,还有她今天来找李默的具体目的——我不信她只是为了那所谓的‘三万块’。”
“是,大小姐。”
挂了电话,林薇一脚踩下油门,轿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速度又快了几分。挡风玻璃外的红绿灯飞速掠过,她的目光锐利如鹰,死死盯着前方的路,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所有阻碍。
……
电子厂门口。
商业街路口,已经围满了人。
刘翠花像撒泼的母狮,死死拽着李糖糖的胳膊,把她往人多的地方拖。李糖糖的手腕被捏得生疼,白色的T恤袖口被扯得变形,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痕。
“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李默养的小狐狸精!”
刘翠花扯着嗓子喊,声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表面上装得清纯,实际上就是个勾引男人的贱货!李默欠了我三万块钱躲着不还,就让这小贱人出来挡枪!还有没有天理了!”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手机镜头纷纷对准她们,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我的天,看着年纪不大啊,怎么会……”
“这女的看着就不好惹,怕不是碰瓷的吧?”
“那小姑娘哭得好可怜,要不报警吧?”
“别多管闲事了,这种家事最麻烦……”
这些声音像针一样扎在李糖糖心上。
她想解释,想大喊“我不是”,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她的脸颊滚烫,羞耻和恐惧让她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所有人的视线里。
“放开我……我真的不认识你说的那些……”她哽咽着,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手腕上的疼痛已经麻木,心里的绝望却像藤蔓一样疯长。
薇薇姐……你快来啊……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眼泪掉得更凶了。
“不认识?”刘翠花冷笑一声,突然抬手,一把扯开李糖糖胸前的衣领。领口崩开两颗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蕾丝边缘,还有那惊人的弧度。
“哇——”围观人群里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李糖糖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身体抖得像筛糠,眼泪混合着屈辱,汹涌而出。
“你看你看!”刘翠花指着她,对着围观的人喊,“穿得这么骚,不是狐狸精是什么?李默那小子就是被她这对胸勾走了魂!连亲表姑都不认了!”
“你无耻!”
啪!
李糖糖终于爆发了,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刘翠花,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一丝决绝,“你根本不是我表姑!你就是个骗子!是个小偷!你骗了我哥的钱,还想毁了他!”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积攒了多年的委屈和愤怒,让围观的人都愣住了。
刘翠花被推得后退两步,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愤怒:“小贱人还敢推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她疯了一样扑上来,伸手就要去撕李糖糖的脸。
李糖糖吓得闭上眼,绝望地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可预想中的巴掌没有落下。
她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接着是刘翠花的尖叫和人群的惊呼。
李糖糖猛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林薇挡在她身前的背影。
林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脸上却带着骇人的冰冷。
她的手死死钳住刘翠花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刘翠花疼得五官扭曲,像杀猪一样嚎叫!
“啊——疼!放开我!你是谁啊!”
林薇没有看她,只是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李糖糖身上。
看到李糖糖红肿的眼眶、凌乱的衣领、还有脸上未干的泪痕,林薇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的小丫头,被欺负成这样了啊喂。
林薇的眼神一点点变冷,周身的气场凌厉得像出鞘的刀,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隐约间,她那漆黑的瞳孔逐渐变得发白,但一瞬便压制下去。
呼。
她松开刘翠花的手腕,任由她疼得瘫在地上,然后脱下自己的风衣,轻轻披在李糖糖身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别怕,我来了。”林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能穿透所有恐惧的力量,她抬手,用指腹温柔地擦去李糖糖脸颊的泪珠。
“没事了。”
李糖糖看着她,眼泪突然掉得更凶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委屈,因为安心,看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坚强都轰然倒塌。
她像找到依靠的孩子,猛地扑进林薇怀里,死死抱住她的腰,放声大哭:“薇薇姐……呜……”
林薇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衬衫。她的目光越过李糖糖的头顶,落在瘫在地上的刘翠花身上,那眼神里的寒意,让周围的围观群众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啪。
“谁让你动她的?”
……
林薇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带着一种让人灵魂战栗的压迫感。
刘翠花被她看得浑身发抖,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恐惧。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林薇没再理她,只是低头对怀里的李糖糖柔声说:“糖糖,我们走。”
李糖糖点点头,依旧死死抱着她。
林薇拦腰抱起她,动作轻柔却坚定,转身就走。她的风衣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仿佛要将这满街的污秽都涤荡干净。
呼——
围观的人群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没人敢出声。
只有刘翠花瘫在地上,看着林薇抱着李糖糖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