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珏趴在地上，发出几声痛呼，缓缓睁开眼，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又悲情又香艳的怪梦，是那春梦的对象竟然是柳栖凰，让他摸不着头脑。
奇怪，怎么最近娜娜都有她？
疑惑着，他猛地一惊，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明明是大晚上跟踪“黄曦”出门的，怎么趴地上晕着了？
他猛地从地上坐起来，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腰子，然后一路向下，感觉自己双腿间湿湿的，连忙捂住了腿。
完了，我脏了，我是不是被女鬼……
“你醒啦？”
正当他如惊弓之鸟一样反复确认刚才是一场梦还是真的时，“黄曦”轻柔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他回过头，只见她看着自己温柔笑着，蜡黄的脸上满是柔情，眼睛水汪汪的，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师姐！我……”
他心里一凉，大晚上的，他可是跟踪师姐出来的，还没搞清楚师姐做了什么，自己反而暴露了，万一眼前的是坏人怎么办？
他不禁身体紧绷，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你什么你，大晚上不好好睡觉，逞什么能？中了女鬼幻术都不知道！”
“黄曦”嗔怪着，点了点孟珏额头，像是埋怨他瞎逞能。
“女鬼？我是又遇见女鬼了？那师姐你怎么……”
孟珏点点头，内心疑问更甚，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怎么自己一个人来？”
“黄曦”像是知道了他的想法，提前问了出来，假装叹了口气，继续道。
“那会儿我没反应过来，明明我修为是最高的，结果你为了保护我受伤了，怪愧疚的，明天不是要回去，这不趁着还有一晚上时间，想着刚好去试一下，万一我打的过呢？”
她说着编好的理由，见孟珏点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道。
“谁知道你跟来了，还好只是幻术，还好我把女鬼打跑了，你吓死我了你知道不！”
说到这，她语气中既是关心又是不满。
今天如果不是他在幻境里表现得那么坚定，如果不是圣女最后发善心放了他一马，肯定就是死定了。
想到这，她又回想起幻境里自己骑在孟珏身上的啃得他满身都是伤口的画面，脸上微微发烫，嘴唇也轻轻咬了起来。
“嘿嘿，知道了师姐，下次不会了。”
孟珏挠挠头，和“黄曦”挨得那么近，他发现她身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头发也是凌乱，裙子上甚至隐隐还有一大摊汗渍，指定经过一场恶战，想到这，他有些不好意思道。
自己这点修为像是来送人头的，师姐在和女鬼拼死搏杀，自己却在幻境里和别的女人没羞没臊，说出去也太过分了些。
“嗯，知道就行，那个女鬼确实有些棘手，回去请宗门长辈来收服吧。”
柳栖凰见他不再怀疑，彻底放下心来，极为自然地拉着孟珏的手向李员外家走去。
快到凌晨，月光下，孟珏被她牵着走在后面。
“嗯？什么味道？”
微风吹过，孟珏微微嗅了嗅，熟悉的味道传来，他眉头微皱，心里暗道。
这是柳栖凰的味道？
他摇摇头，一定是刚才的春梦做的脑子不清醒了，柳栖凰那种大人物，怎么可能来这里。
哎，在师姐面前做春梦，也不知道她发现没有……
想到这他又捏着长袍，有些窘迫。
前面，柳栖凰轻轻牵着孟珏的手，见他没有挣脱开，迎着月光，偶尔回头看看他，飞速扫过他挡着大腿根的样子，偷偷抿嘴笑着，内心满是甜蜜。
“嘴上说不喜欢我，幻境里恨不得把0都塞进去，哼哼，男人……”
……
两人各怀心思，短短一会儿走到李员外家门前。
还没进门，浓郁的血腥味已经从门口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孟珏眼里满惊慌，连忙掏出符箓，掐诀准备护身。
柳栖凰知道这是女鬼来报仇，也是假装一惊，连忙也是掐诀。
“噗……救命。”
进了大门，正当二人小心翼翼向屋内走去，李恩却吐着鲜血倒飞出来，气息萎靡，显然伤的不轻。
见到孟珏两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连跑带爬到二人身后，颤声道。
“小倩！她疯了！她成了厉鬼！她把李员外父子全杀了！”
随着他的叫喊，女鬼缓缓从屋内走出来，身上血迹点点，显得狰狞可怖，眼见就要出手，看到孟珏和柳栖凰，像是有些迟疑。轻声道。
“让……让开！”
她对二人没有杀意。
“杀了她！杀了她！”
李恩面色狰狞，指着女鬼喊道。
孟珏一个跨步挡在李恩面前，准备出手护住同门。
柳栖凰却没动，她比孟珏知道的更清楚些，知道眼前女鬼和李恩经历的就是幻境之中的事情。
女鬼见他挡在面前，断断续续提醒道。
“银票……药……”
孟珏心中一惊，女鬼的话像是提醒了他，让他猛然想起幻境中的经历，和之前李恩的自述好像惊人的吻合，只不过李恩没说他怎么去的靠山宗，小倩又是怎么死的！
那女鬼提起的东西，好像正是李恩隐瞒的！难道那个幻境里才是这个故事的真相？
因为一丝求仙问道的机会，他把小倩卖了？甚至还和她父亲一起下药把她推到李家少爷的火坑？
孟珏联想起女鬼的异常和李恩杀人灭口的举动，他越想越心惊。
“李师弟，靠山宗虽然离青山镇不远，但也有一千里地，你当年是怎么去的？还有，送别小倩那天发生了什么？我搞清楚了就帮你一起对付她。”
孟珏怕冤枉了李恩，还是决定给他个机会。
“我……我捡的，送别那天，我……我忘了……师兄，她已经没有人性了！你们快帮我！”
李恩却没想到孟珏会问这个问题，支支吾吾半天想不出借口，最后还污蔑小倩，想骗二人出手。
“哎，李师弟，我听了一个故事，一个吃不起饭的穷小子，为了成仙，为了1000两银票，把一直接济他、支持他的恋人送给自己仇人的故事，你听说过吗？”
孟珏转头看着李恩，见他没有茫然而是一脸难以置信，神色慌张，心里便有了答案。
“今天晚上我和师姐在睡觉，什么都没看见。”
他和柳栖凰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点了点头，散开到一边，背过了身。
身后，女鬼嘶哑着声音道了一声谢，便向着呆立在一旁的李恩扑了上去。
不多时，李恩一连串忏悔求饶混杂着惨叫声响起，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没了声息。
“呜呜，我说过……把你吃我的……都抠出来！”
凌晨，风中只剩下女鬼不住地嘶吼与呜咽，以及随着风传来淡淡的血腥气味。
几声鸡鸣之后，女鬼悄然离开青山镇，不知飞向了哪里，再也不会再来。
天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