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面其实已经和他之前发疯的举动十分相像。
蒂娜意识到诡异,赶忙用另一只手制止他。
“你别这样......”
棕那松开撕扯脸庞的手,另一只手却比之前更加攥紧蒂娜的手臂,直勒得她生疼,“所以老婆,可以让我喊你老婆吗?你答应过我的......”
干!这件事情现在变得骑虎难下了,本来以为只是对一个将死之人说出的屁话罢了,当时看来确实突破了一点底线,这不是人快没了嘛!
谁能料到就这么峰回路转的堂堂复活了?
现在就拿着自己对他临死之前说出的话来威胁自己,偏偏你还没法反驳,谁让你真砍人家了呢?谁让你砍人家的事儿还让人家知道了呢?
说实话,复活这件事情还是蒂娜她自己大意了,毕竟自己都复活两次了,谁又能保证别人不复活呢?
心咽哑巴吃黄莲的蒂娜只能自认倒霉,一来是心里确实还有歉意,二来嘛,现在这荒郊野岭的,又是灾变森林,万一对方发癫了又触碰到什么忌讳,岂不是完上加完?
就这么半推半就着,蒂娜也没挣脱棕那握住她手臂的手,嘴巴里发出‘咕’的一声,支支吾吾的说,“既、既然如此,每天只能喊一遍哦。”
“什么?”
“我说每天只能喊我一遍老婆!”蒂娜恼怒道。
“那不行,起码十遍。”
“三遍!”
“五遍。”
“好吧。”
棕那愕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自己亏了,但旋即,一股戏谑的表情出现在他粗糙的脸庞上,“那我叫咯。”
“啥?”
“叫你老婆。”
“你叫呗。”
“老婆。”
“......”
“你倒是应啊?”
“啥?你还要我应?”
“不是你承认让我叫你老婆的吗,我喊你就要应。”
蒂娜额间青筋暴起。
“我好可怜,我太弱了......”
棕那又开始扯他的脸。
“唉好吧好吧,你倒是叫啊。”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种事儿。
棕那终于满意,他伤疤纵横的凶狠脸庞上挤出满意的笑容——“老婆。”
“嗳。”蒂娜单手抱着另一只手臂,把脸撇到一边去,轻轻应道。
“老婆。”
“嗳。”
“老婆~”
“嗳————”
......
灾变森林在人类的探索过程中,共被分为上中下三部,其中上部灾变森林相对于已经算是高地的北境,海拔高了整整一倍。
这种地方已经不能用高地来形容,而是要用群峰、山脉和高原来比照。
中部灾变森林则略矮一些,但枝树枯败,腐物遍地,有时在这片森林里走上一天,也只能看见无尽的枯树,灰白的天空,飘荡的如同燃尽的灰烬一般的白屑雨,和一眼望到尽头的黑烂土地。
一个不小心,深陷入某个黑沼泥潭里,挣不脱身是一回事,被路过的腐食怪物吞食是一回事,更加夸张的还没遇到上述这些,就被泥潭里某种奇怪的生物给拽入其中,无论人还是物,近乎是瞬间被吞噬。
至今为止似乎只有米斯圣教的一位大圣人捕捉到过那种黑腐泥地里的生物,他将之比喻为拥有上百只触手和上千根分杈,可以在泥土里自由游动的章鱼怪。
分泌的腐蚀性液体,既可以消化食物,也可以帮助食物发情。
有一段时间,因为贵族青睐此物,甚至吸引了大批青铜级冒险者来此冒险呢。
总之,这片灰白的森林中奇怪的生物还有很多,只有下部灾变森林也就是灾变森林的边缘还有点郁郁葱葱的影子,但也多是些紫绿色,天生具有抗腐蚀性或生存能力贼强的树植物才能在那里存活,在那里生存下去的野兽魔兽也不例外,很多都被环境同化了,再加上恶劣的自然环境引发的恶劣生存竞争,动物之间经常闯进更加未知的区域,进行神秘的异化,某些异化甚至可以消除生殖隔离,创造出新物种。
大概猪身狗头兽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日复一日的变异形成的。
嘛,话说回来到最后她也没遇上那只猪身狗头兽中的‘王’,那个巨大虚影不会就是他们的王吧?
蒂娜摇摇头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她已经脱离了那个地方,现在最紧要的问题是如何在这个地方存活下去,他们两个可是人诶,总不能在只有腐物的地方靠吃腐食活下去吧。
可惜这里没有当地的向导,而失去路标指引的蒂娜只能通过天上的白日来判断自己的方向,可是灾变森林的中部,大部分时候都被有如白屑一般的苍云遮蔽,一个月以来少有几天能看见太阳,大多只能通过从云层上折射下来的惨淡白光,来判断是白天还是黑夜。
这种情况下在枯木长的千篇一律的树林下,蒂娜显然已经失去了甄别方向的方法,她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棕那的身上,寄希望于这个男人都能够有自己的土办法。
“喂,你祖上不是生活在灾变森林里的巫师吗?他没告诉你该怎么在灾变森林活下去的方法?”
棕那淡漠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不叫喂,我叫歌斯德家的棕那。”
“......棕那,你有想到办法离开这里吗?”
棕那摇摇头,他继续望向远方折光的云层,并不说话。
怎么回事?这家伙死了一次性情变这么多吗?还是说得到我老婆的称号就对我冷淡下来了?!
天知道蒂娜是怎么会产生第二种想法的,但她对于女性渴求关爱的本性就促使她不得不往丧失安全感这方面想,好在她现在还沦陷不深,飞快调整好心态,说道,“如果不能找到离开的方法,那我们迟早要死,所以不如在死之前研究一下你身上的诅咒。”
棕那转过头来,“诅咒?那是什么东西?”
蒂娜不作过多解释,只是说道,“你看,之前你明明快死了,可是在我吻了你之后,那片血雾却亮了起来,而我们,也被传送到了这里。”
“很明显,要么那个暗红色阵法是一个传送阵法,启动的契机就是和我吻你一样差不多的机制————要么就是那个阵法和那个巨大虚影是一种诅咒,只要有人被杀死在阵法之内,杀人者和被杀者就会被同时传送到别的地方,这个传送的机制和原理,可能还要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