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章为序幕故事,用以补充人物设定,内容略显繁琐,可跳转到第三章,正片从那里开始!感谢阅读,祝您旅途愉快!)
巨大的方形建筑内,震耳欲聋的电子乐浪汹涌澎湃。环境光被刻意压至最低,唯有舞台光刺破昏暗,扫过舞池中一张张浓墨重彩的脸,在酒精味的荷尔蒙中肆意扭动身体。
一名正装男子从雅间步出,瞬间被嘈杂的音浪撞了个趔趄。穿过迷宫般幽深的走廊,尽头便是由泳池改造的舞池核心。目光低垂,扫视着下方沸腾混乱的人潮,嘴角习惯性地向上牵扯,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头顶于此时炸开一场“彩带雨”,DJ的嘶吼引爆了新一轮尖叫,灯光疯狂闪烁,将人影切割成破碎的色块。这是每晚的狂欢高潮,男子却只是踏着鼓点精准的节奏,大步迈向正门。
门扉闭合的刹那,世界陡然陷入一种近乎真空的寂静。门里门外,判若霄壤。
男子点亮手机,微光映亮他冷静的面容。屏幕上显示着下一个目的地:微信好友申请——新碧园酒店,1502。
“叮咚”,“咔嚓”,轻响后,门锁弹开。
套房内光线幽暗,仅靠玄关灯和卧室里一盏暧昧的粉红灯晕勉强勾勒轮廓。
卧室笼罩在粉紫色的光晕里,空气仿佛都染上了暧昧。圆床上,一位身披丝绒浴袍的女士斜倚着,精致的兔耳发饰俏皮地竖立,浴袍的系带松垮,勾勒出曼妙曲线。细高的鞋跟点在绒毯上,无声地叩击着寂静。
男子步入这片光影中。
“第二场这么快就散了?”女士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与其魅惑姿态全然不符的的稚气,“还是说你也像我一样,‘醉’得提前溜了?怎么,可乐也能醉人呀?”
男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手,慢条斯理地解开了黑衬衫最上方那颗紧扣的纽扣:“我能用可乐敬他们的茅台,想走,肯定没人拦。”他在床边不远处站定,声音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况且......老师们,不也正希望我早点离开吗?对吧。”
女子唇角的笑意加深,像一尾鱼般从床沿滑下,踩着那双细高跟,一步一步向他靠近,抬起一只手,掌心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覆在他的左胸口上。
“拿破仑之水……我喜欢这个味道。清爽,不油腻...”又稍稍退开一点,抬眸直视他,“和你一样。”
男子回以一个称不上热情、甚至有些疏离的微笑:“谢谢。朋友送的,我也喜欢。”
覆在心口的手掌停留着,却没有捕捉到预期的悸动。女子极细微地蹙了下眉,那困惑在却眼底一闪而过,便融化成一抹难以捉摸的笑。
忽然踮起脚尖,红唇缓缓向他贴近。距离在毫厘之间骤然定格——悬停在他的唇前,交融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近乎凝固的一瞬,那颗心脏终于清晰地加速了跳动。
目的达成。
女子并未吻下去,而是如同慢镜头回放般,一寸一寸拉开距离。
“你是个聪明人。”女子的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慵懒,“所以老师们才想和你合作。有跟你暗示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明说?”
“我心里有数。”男子回答,声音依旧维持着进门以来的那种刻板的正经,像是宣读一份精心打磨过的稿子。事实上,自打进门起,男人就像戴着一张无懈可击的面具,在这片粉紫色的迷离光线下,显得格外冷静。
“哈,那最好不过了。”女子发出一串轻快的笑声,却在笑声未落时,倏然上前,猛地扑进男子怀中,推得他踉跄后退,脚下失去平衡,跌进身后那张宽大柔软的沙发椅里,深陷其中。
男子还未及反应,女子已利落地直起身。纤细的手指灵巧地一勾,浴袍腰间的系带应声滑落。丝绒浴袍如退潮般向两侧敞开,露出了其下精心包裹的一切——一身勾勒出惊人曲线的装束:黑色的皮裙紧裹腰臀,覆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黑色丝纱,在粉紫色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地透着白皙肌肤。
女子没有停顿,一条腿屈膝抬起,膝盖有力地抵压在沙发椅宽厚的扶手上,瞬间将陷在椅中的男子牢牢框住。俯身,双手撑在他的两侧,身体缓缓下压,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直到红唇几乎贴上耳廓,才堪堪停住。带着轻微喘息的气息,如同温热的羽毛般,一下下撩拨着耳畔:
“读一读吧……”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呓语。身后,夹了一叠A4纸,带着她腰间的微温,被轻轻拍按在男子紧实的胸膛上。
“没什么问题的话,笔就在你手边的矮桌上。”话音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印在侧脸,随即利落地撑起身体,目光抑不住期待地闪烁着。
男子粗略扫过密密麻麻的铅字。具体条款?压根儿没打算细究。得知自己将跻身于名流云集的晚宴那一刻起,他就心知肚明——这么一份“协议”,正安静地潜伏在某个角落,只待他落笔签下名字。
毕竟身为实验室的最高研究员,自己设计的东西,需要什么材料,又需要什么工艺,当然只有自己最清楚。而这些,关乎着能报多少钱,又能定多少价。
刚才晚宴上的一部分人,当然喜欢自己安静一点。
片刻后,协议的最后一行落下了两个字——风泽。
女子利落地接过协议,三两下折好,塞进一个牛皮纸袋,封口压得严严实实。
这才转过身,目光落在男子身上,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无声地笑了起来。那笑容里糅杂着难以分辨的情绪——像是一丝隐秘的期待悄然点亮了眼底,又仿佛某种沉重的负担终于卸下,化作一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叹息。
下一刻,轻盈地扑进怀里。只是这一次,红唇再无迟疑,带着不容拒绝的温度和决心吻了下去。
女子紧紧抱住风泽,安静而又空旷的房间中,回荡着一下又一下黏连的吻声。
“我叫陈琳,或者,你可以叫我学妹。”
女子——陈琳——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显然那狂飙的心跳一时难以平复。
她几乎是整个人陷坐在风泽怀里,双臂虚软地环搭在他肩颈,脸颊酡红如醉,方才的热烈让发丝略显凌乱,头顶那对俏皮的兔耳发饰也歪向了一边,平添几分惹人怜爱的狼狈。
然而,风泽依旧保持着那份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静,甚至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弧度都未曾改变,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喘息:“学妹,除了你,应该还有些别的什么吧?”
“你好贪婪呀,”陈琳的声音带着未褪去的喘息和一丝刻意的戏谑,“我不够吗?”
“你应该明白,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陈琳眼中最后一点迷蒙。她有些僵硬地从风泽身上起来,走到床边,从那只被随意丢弃的单肩包侧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
“密码是你的生日,”声音恢复了某种事务性的冷静,将卡递过去,“学院名单上能查到的。具体数目我不清楚,也——和我无关。”
风泽接过那张薄薄的卡片,看也没看,随手塞进钱包夹层。做完这一切,他才抬眸,目光自上而下,带着一种审视的穿透力,落在陈琳脸上。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撩开她颊边一缕汗湿的碎发。接着,手臂环过她纤细的腰肢,稍稍用力将她带近,一个极轻极柔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去洗一下澡,好吗?”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导,“脱掉这一身,”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浴袍的系带,“不用再穿了,我不喜欢。”
这句温和的指令,却让陈琳的脸颊瞬间红得彻底。她几乎是慌乱地点了点头,眼神飘忽着竟不敢再直视风泽,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像个提线木偶般转身,抓起地上的拖鞋和散落的浴袍,甚至有些踉跄地甩掉了脚上碍事的高跟鞋,赤着脚,快步走进了浴室。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水声便响了起来。
风泽的目光从紧闭的浴室门收回,走到门口,弯腰拎起一双拖鞋,随手扔到沙发椅旁的地毯上。这才不紧不慢地站定,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从容地解着衬衫上剩余的纽扣。
来到这里也有一会儿,此时才有空好好的看看——
客厅的垃圾桶里散落着几个破损的黑色塑料袋和压扁的纸盒,蹲下身,小心地从中拨出一个外卖包装袋,订单信息被人用利器狠狠划烂,墨迹模糊,但是可以勉强看见“情趣内衣”。
起身走回那间被粉紫色光线浸染的卧室,那个一直亮着粉红色的光源,并非什么特别的灯具,而是床头柜上,一部亮着屏幕的手机。那熟悉的手机壳样式和颜色,与晚宴上陈琳手握着的那部,一模一样。
边上躺着一个精巧的化妆包,拉开拉链,里面塞满了瓶瓶罐罐的化妆品和几支香水。风泽对这些品牌了解有限,但仅凭触感和包装设计就能判断,价值绝对不菲。随手翻检了几下:这些昂贵的化妆品,似乎大多崭新如初,不少塑封完好,甚至有些压根没拆封过。
指尖探到化妆包最底层,触碰到一个硬质的小管。风泽将它捻了出来——是一支1ml装的香水小样。他习惯性地拧开盖子,凑近鼻尖轻轻一嗅,果不其然,拿破仑之水。
“有想到什么了吗?”
一个温柔得近乎飘渺的女声,带着与陈琳相似的、独特的稚气质感,毫无征兆地从风泽身后拂过,如同微风掠过耳畔。
这个声音,只有风泽能听见。
“她和你有点像啊,风灵,不只是名字。”
“是吗?”
风泽这才缓缓转过身。
在他眼中,原本空旷的客厅景象中,一个身影悬浮在半空
身形娇小玲珑,宛如初绽的少女,裹着一袭纯白无瑕的长裙。银白如月华的长发流泻肩头,一双赤瞳如同凝固的红宝石,纯净而深邃。周身笼罩着一层柔和的洁白微光,无数轻盈洁白的羽毛无风自动,在她身畔缓缓飘飞、旋舞。此刻,正用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捻玩着其中一片飘落的羽毛。
她不是幽灵,不是鬼怪,是风泽口中独属于自己的——风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