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形容与白莲接触那一瞬间的感觉呢？
并没有想象中将会到来的疼痛感，也不似刚接触时的那般灼热；相反的，当萧炎真正触及到它的深处时，所感受到除了柔软和冰凉外，还有着一种少女羞怯似的畏畏缩缩。
如果此刻闭上眼睛的话，恐怕萧炎真的会以为与自己指尖相触的是眼前冷面少女的手心一样。
倒是挺舒服的...
他的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不愿松开的杂念。
“决心倒是不错。”
见萧炎的手掌终于与白莲相触，姜流一直紧锁着的眉心也不由舒展开来了些，连望向萧炎的眼神都不似刚才的那般尖锐。
刚才萧炎所进行的仪式，也被称作“莲契”，是莲华神教中最高规格的契约方式，一般由教派中最崇高的巫女来操办。
订下莲契的双方以彼此的灵魂为誓，在出于本心的前提下达成一致，交换彼此的筹码。若有背弃契约者，当受莲火噬心之罪。
自姜流执掌莲华神教那么多年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与别人订下如此规格的契约，更何况她还动用了点本源火引导萧炎情绪的小手段，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并不后悔。
既然萧炎是连净莲妖圣都认可的人选，想必也不会让她感到失望才对，她没什么理由后悔。
“至于代价的话，就是往后的日子里你力所能及的一个承诺吧。”
姜流意念一动，又增添上一道血红纹路的白莲便散作点点流光，汇集在她瞳孔的最深处，不留下半点痕迹。
再将余光瞥向萧炎，见他傻傻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的样子，姜流以为他还没完全接受现实，便开口宽慰道。
“契约既成，你大可放心，我可不是什么心口不一之辈。”
“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哦...哦好。”
从那种感觉中突然剥离出来，萧炎微红着脸慌乱地应答着，生怕被她看出什么端倪来。
如果被姜流发现他的小心思，那他在外人眼里本就崩塌的差不多的形象恐怕就荡然无存了罢。
虽然他本人倒也没那么在意别人眼中自己的形象，不过形象这种东西，有一点总还是比没有好的。
“不知大人说的帮我变强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呢？”
虽然心中还有些窘迫，但萧炎把话题绕回到自己的修炼问题上。毕竟这才是他今晚孤身前来的目的。
只要关于他难以修炼斗气的问题一天不解决，他和身边那些关心他的人就会多受一天的白眼和污蔑。
这种事情，他难以置之不理。
“斗之气的修炼问题嘛...我其实并不怎么擅长。”
对上萧炎焦急的神情，姜流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没有好的办法。
“啊？”
“不过我倒认识一人，他可是这方面的高手。”她苍白的指尖轻轻触上萧炎食指之上的那枚灰黑纳戒。
“你说是吧，药老先生。”
“你这丫头，还是这般的不知礼数。”
苍老而低沉的声音自纳戒中传来，语气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无奈。
...
萧家府邸，萧炎房间内。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自我诞生以来，你就一直寄居在我娘留给我的纳戒里面？”
“额...也许还要早一些吧。”
“三年之前，我平白无故的流失斗气，跌落到只有斗之气三段的程度，也是你的所作所为？”
“这不是也磨练了你的心性嘛。”
“这么一来，我还要说谢谢你咯？”
“那倒也不用...”
“我...你...”
一老一少，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片刻都没有停歇，直到萧炎脸色涨的如猪肝般红润，道道青筋暴起。
如果房间之中没有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的姜流的话，他恐怕真的要骂出那句饱含了三年怒气的粗鄙之语了。
“药老先生，那你倒说说现在我该怎么办吧...”
萧炎最终还是没有骂出口来。
想想也是，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再去死缠烂打也没什么必要，做好当下才是应该的。
既然这位“药老先生”是姜流所推荐的，想必应该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纵使心中有万般的不满，碍于姜流的面子，萧炎还是勉强接受了他的存在。
不过他也是深呼吸了好一阵，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冲人。
“听你的描述，你们家族不到一年后会举办一场成人礼，是吧？”药老搂了搂虚幻的胡须，缓缓开口道。
“对。”萧炎并没有否认，他最近也在为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
成人礼，是萧家一直传承下来的一种仪式，用于挑选出家族中修炼天赋尚可的一批子弟，集中资源培养。
届时，要是萧炎要是达不到斗之气七段的修为，即便他是族长的儿子，也会被分到家族产业中去。
如果真到了那般田地，到时候不要说挑战纳兰嫣然，恐怕连踏进家族的能力都不会拥有了。
“如果按照寻常的修炼方法，一年之内能提升两段斗之气的修为，也已经算是不错的天赋了。”
药老眉头一皱，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舒展开来，忽地怪笑道。
“不过我行走大陆这么多年，倒是知道一种能让你在一年时间之内突飞猛进的方法。”
“我看小娃娃你天赋不错，与我也还算投缘。看在那丫头的面子上，不如拜我为师，要为师来指导你修炼一二啊？”
“额...”
萧炎的脸色有些古怪。
如果说一个时辰前，与姜流做交易时，姜流给萧炎的感受是一位经世已久，压迫感十足的神巫的话，
那么现在与就剩下半截身子，还浮在空中的这位打交道，萧炎感觉就像自己前世里掉进一家传销公司里，被那种满口大话的怪老头拉着不放。
先抛开这老头白白吸了自己三年斗气不谈，单单看着他那眉飞色舞，时不时还传出几声怪笑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正常人吧。
什么庞氏骗局...
萧炎不满的撇撇嘴，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姜流。不过看她的样子，竟然是在点头吗？
“咳咳。”
药老尴尬地咳了咳，方才将萧炎的注意力带回到自己身上。不知是不是他装出来的，反正脸上看起来满是被忽视后的悲切。
“你这小子，怎么也和那丫头一样不知礼数...罢了罢了，老夫这就给你露一手就是了。”
话音未落，一瓶宛若翡翠般的晶莹液体不知何时浮现在药老手中，其中所蕴含的磅礴生命力，几乎要把整座房间都填满。
微微朝满脸惊异的萧炎扬了扬手中之瓶，药老眼神中竟颇有几分自得的意味。
“臭小子，它可合你的眼呢？”
（改好了，形象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