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药老先生...这是何物啊？”
紧盯着瓶中的液体，萧炎不禁咽了咽口水，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客气了些。
虽然萧炎的修为还停留在一个相当低的阶段，可在感知力这方面，他甚至毫不弱于一些斗者级别的修炼者。
饶是隔上好一段的距离，他都还是能感受到那瓶中液体的不凡；上一次带给他相似感觉的，还是纳兰嫣然退婚时带来的，作为所谓赔礼的一枚聚气散。
此物一出，就算萧炎之前觉得这古怪老头看上去再怎么不靠谱，也值得信上几分了。
“它嘛...我叫它筑基灵液，是由我很久以前钻研出的一份丹方，对于斗之气阶段的修炼者来说效果奇佳。不过...”
他将药瓶不断向萧炎凑近，又在即将交付在萧炎手中的瞬间一把拉回。眼瞅着萧炎愣在原地干着急的模样，药老的嘴角不免浮现点诡计得逞似的笑容。
“还在叫我老先生吗？现在该叫我什么？”
“是是是，老师教训的是。”
萧炎点头如小鸡捣蒜，好像生怕药老反悔似的。
这倒也没什么问题。
能够炼制出丹药的炼药师，就已经足够在加玛帝国境内被奉为座上宾了，更不用提还能单独研制出丹方这种程度的。
虽然不知道他自己身上有什么吸引药老的点，但一想到眼下就有这样一位炼药师想要收自己为徒，萧炎再要拒绝，反倒是有些不识抬举了。
“就是不知道这筑基灵液，该如何施用啊？”
小心翼翼从药老手中接过药瓶，萧炎便凑近瓶口闻了闻，只觉得一股药香扑鼻，心中突然就生出一种想将瓶中灵液一饮而尽的冲动。
“诶，你这混小子，这么心急干什么？这东西可不是用来喝的。”生怕萧炎真的将灵液一口吞下，药老摆手阻止道。
“不是用来喝的？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嗯。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子...脱吧。”
“脱？”
脱什么？
萧炎望向药老，眼神中满是不解。却见这个糟老头子正一脸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身上的本就单薄的衣服在看。
该不会是…
“一定要脱吗？”萧炎的声音明显弱了下来。
倒不是萧炎不想今晚就体验体验所谓的筑基灵液效果如何，实在是心里有些别扭。
抛开三更半夜和个怪老头共处一室，还要当着他的面沐浴盆中这种小事不谈，萧炎可没忘记房间之中，还坐着另外一个默不作声的少女呢。
即使是强者，也会对这种事情感到扭捏吧。
“神巫大人，能否请你先暂离…”
“你要脱便脱就是了，看我做什么？我又没意见。”姜流开口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额...还真是不近人情。
话说连对这种事情都不为所动，莫非她真的是冰块做的不成？
心中暗暗腹诽了姜流几句，萧炎却没再作犹豫。毕竟就连最该有意见的人都没意见了，他也就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
余下要做的，唯有修炼而已。
只稍微做了些掩饰，他就褪去衣衫，一头浸入略显狭窄的木桶之中，感受滴入灵液后桶中之水的灼热温度。
“那就开始吧，老师。”
...
萧家，后山。
已是凌晨的时分，除却萧家府邸中还有少数房间内还有火光闪烁，见不到一点光亮。
银白的少女枯坐于山巅之上，任由风吹乱的发丝遮住面庞，连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也丝毫没有去打理的意思。
既然已经说好了要出来透口气，想必在这个时间点，也没有人会去打扰她了。
“或许，自己是该笑一笑？”
姜流支撑着脸颊的右手将嘴唇轻轻提起。
虽说动用了本源火中引动情绪的能力，但契约已成，还取得了萧炎和药老暂时的信任，即便手段有些肮脏，她都应该高兴才是。
可兴许是太久没有真心做出过这个动作的缘故，即使她有心中有意，脸上也没有半分半毫的笑颜。
硬要说起来，她心里好像也没有那么开心...
以至于摩挲着指间骨戒时，她并不觉得心理上得到了任何慰藉，只感到浓浓的疲惫感袭上心头。
疲惫到不想说话，可又不得不说话。
“药老先生，若是有事的话，还请不要再东躲西藏了。”
不知何时，姜流已经侧过脑袋，面向山下的那张侧脸苍白的可怕。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被姜流察觉到了行踪，药老倒也不觉得奇怪，而是大大方方地漂浮到她身畔，随口道。
“萧炎的事，你真打算就这么办吗？”
“萧炎是你徒弟，他现在要怎么办当然是你的事，你问我干什么？”姜流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直接将问题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至于他什么时候需要我现身的话，我自然会现身的。”
“嗯。”
药老点点头。能从姜流这里得到这个态度已经颇为不易，显然没有再追问下去，自讨没趣的必要了。
就和姜流前几天第一次找上他一样。
【老先生，来做笔交易吧】
【为何】
【姑且算是有共同的目的，以及共同的敌人吧。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算得上是一路人呢】
【...】
行走大陆多年，药老也自诩是在同辈中见识颇广的一位了。哪怕是现在只余下个灵魂体的状态，药老也不觉得这小小的乌坦城有什么人物能入他的眼。
除了那个叫做“薰儿”的妮子，也除了眼前这个打着“莲华神教神巫”称号，专程找上他的少女。
这就很奇怪了。
按理来说，即便这个少女有着斗王巅峰，和现在灵魂状态的他相差不大的实力，药老都不应该有如此压力才对。
可一和她打交道，药老心中就会感到一股深深的力不从心感。好像她并不是外表上看起来的那般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而是一只狡猾的狸猫一样。
【当然，我并不会把萧炎怎么样的。你要做的，也不过是稍稍配合我罢了...】
莲华神教的名头，药老早先在修炼时其实又在自己的老友风闲口中听说过，据说自己这位老友还受其恩惠，算得上是个言出必践的宗派。
既然姜流能召唤教派标志性的纯白火莲证明她的身份，那她所做出的保证，药老自然没有过多去怀疑。
且不说药老收萧炎为徒的动机其实没那么纯粹，而姜流拿出的筹码，也足够让当下的药老感到满意。
如果要求只是稍稍配合姜流的话，这笔交易其实并不难做出决定。
【我答应你】
“只是，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感受着掌中七幻青灵涎的分量，药老索性不再望向姜流，口中低声喃喃。
不管是总跟在萧炎背后那个叫做薰儿的女孩，还是眼下和自己做着某笔交易的少女，都难懂的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