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归来的宇宙神

作者:星皇雷霆弑天箭 更新时间:2025/8/1 13:38:56 字数:3264

神武·北星之光在虚空中翻滚,像一锅沸腾的混沌之汤。类星体天启群的辐射织成金色与黑色交织的光网,网眼间流淌着熵增的尖啸——被囚于此的神灵,会在每一秒都感受自身粒子从有序崩解为无序的剧痛,那痛不是刀割,是从灵魂深处漫上来的“存在消解”,连神的不朽都在此处被磨成碎屑。

流放仪式的现场比光网更冷。残存的神族站在星尘里,数量只剩战前的一半,星灵衣的裂纹还凝着神血的结晶,沉默,只有类星体的辐射在他们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像在默哀那些永远留在战场上的名字。

囚神宝壳正缓缓飘向那片光海,透明的黑色球体上,灭极光的身影被压缩成一道暗紫银白的线,她没挣扎,只是静静贴着壳壁,仿佛在看远去的神域——那里有她曾想守护的光,有她赌上一切要对抗的宿命。

骇神威望着宝壳反射的类星体宏光,金红焰浪里的声音带着沙砾般的涩。“这一去,便是百亿年。”他对身旁的御极光说,她的脸颊已被泪水浸得发亮,“本不必如此……可这一切,源力场抑制域未碎前,你感应不到的那些日子里——神官们在干预派的突袭中崩解,神骸坠入黑洞,连重塑化身都要等十数亿年。”他顿了顿,焰光在眼底一跳,“神之灵虽在寂灭之前长生,可每次重塑,都是在把记忆敲碎重拼,绝不是浮在黑洞边缘就能跳过的岁月。”

他看向宝壳的目光里,有恨,有痛,更多的是种无能为力的疲惫。“你姐姐为了那‘不灭的理想’,盗雷斩枪,夺寂灭坠,打碎的何止是星灵衣?是神族仅存的根基。我能容她,可那些失去同袍的神,容不了。”

神谛话音未落,御极光突然转身,浅蓝色的裙摆在星尘里扫出一道弧,声音因哽咽而发颤,却字字清晰:“大神谛,我愿随她同去。”

周围的神族哗然。大神官们的星冠发出警示的微光:“御极光!不可!北星之光的熵增之痛,连你姐姐都未必能扛住,你……”

“我扛得住。”她猛地抬头,泪水从眼角滑落,在虚空中凝成细小的光珠,“只求您将她的刑期减五十亿年,我替她受另一半的苦。”她眼里的光亮得惊人,那清澈没有丝毫犹豫,像两汪盛着星光的泉水,连熵增的暗涌都在此处折了个温柔的弯。

骇神威盯着那双眼睛。金红焰光在他周身明明灭灭,像是在与某种深藏的念头角力。那双眼太像了——像灭极光未被执念染深时的银灰,像草甸上第一次为妹妹别上晶体花时的纯粹,更像……创世神留在源力场深处的那道“平衡之痕”。

良久,他喉间滚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金红之光骤然黯淡下去,像燃尽的烛芯。他缓缓闭上眼,抬起的手悬在半空,指尖的源力场纹路却已亮起——那是启动囚神宝壳入口的符文。

“大神谛!不可啊!”众神的阻拦声像炸开的星群,“御极光从未参与叛乱,何必……”“北星之光会吞噬她的温柔,她会变成和灭极光一样的……”

可骇神威的手没停。透明的宝壳在侧面绽开一道缝,像张开的另一颗瞳孔。御极光起身时,回头望了一眼神域的方向,那里有她与姐姐的草甸,有未谢的晶体花……然后纵身跃入裂缝。舱室关闭的刹那,两抹身影在宝壳里相对,暗紫与浅蓝紫的发丝相触,像两道终于缠绕的光轨。

宝壳载着她们,向着北星之光的混沌深处飘去,身后是众神惋惜的哀叹,像被风吹散的星尘。

骇神威站在原地,金红焰光重新裹住他,却比刚才柔和了些。他望着那远去的黑点,低声说:“你有与你姐姐一样的眼睛。”

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尾音里藏着半句未说的话:“……但或许,你的眼睛里,藏着让她不迷失的光。”

他不是胜之不武后的施舍,更像在下一盘险棋。灭极光的执念会燃尽自己,御极光的温柔能裹住火焰;北星之光的熵增之痛能磨去锋芒,却磨不灭双生的羁绊。当两束光在混沌里相依,或许百亿年后开出的,不是毁灭的花,是能让宇宙在“静默”与“暴烈”间找到平衡的新可能。

宝壳彻底沉入北星之光的光海前,类星体的辐射突然温柔了一瞬,仿佛在为这对姐妹盖上一层星尘的被子。而骇神威的目光,已越过光海,望向了星皇系深处那座空着的双锥神殿——或许他早已预见,宇宙的命运从不是靠“囚禁”就能锁住的,能对抗寂灭的,从来都是那些敢一同坠入黑暗的羁绊。

“别再迷路了……”他对着虚空说,像在叮嘱,又像在祈祷。

……

狂暴的粒子海洋还在沸腾。那颗囚神宝壳像片被遗忘的枯叶,在逆熵与熵增的乱流里翻滚,外壳结着亿万年的粒子锈——那是时间啃噬过的痕迹,连类星体的辐射都穿不透这层锈,仿佛宇宙早已把这对双姊神从记忆里剜去。

宝壳内像个无限延展的幻镜,灭极光靠在壳壁上,银灰色瞳眼里的光比真空更冷。眼泪?早在第一个十亿年就被时间的洪流冲成了结晶,嵌在宝壳内壁,像串凝固的星子。悔恨太轻,责怪太浅,心疼早已被岁月熬成了焦糊的执念——现在她心里只剩下两种东西:要出去的恨,和要带着妹妹一起出去的疯。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神血在壳壁上凝成螺旋状的纹,每一圈都刻着她们曾埋过心愿的坐标:玫瑰星云的新生带、白金色草甸的光苔下、星皇系光环的某个褶皱……那些坐标在她心里烧了亿万年,把“执念”烧成了比中子星更密的东西。

御极光的浅蓝紫色长发早已失去柔光,贴在壳壁上像片褪色的星云。她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不是怨怼,是连安慰都成了负担——亿万年太久,久到连“等下去”都需要耗尽神的意志。有时灭极光会伸手,指尖穿过透明的壳壁,触到妹妹同样冰凉的指尖,两束光在黑暗里轻轻碰一下,又迅速弹开,像怕这一碰就泄了最后一点撑下去的力气。

……

就在某一刻,死寂突然被撕开一道缝。

灭极光左耳的金色弦阵耳坠——那枚沉寂了亿万年的逆熵信物,突然泛起萤火般的微光,像冻僵的星火重新抖落冰碴,一点一点,从耳坠根部往尖端爬,弦丝的共振声微弱地响起,像久哑的宇宙琴弦被轻轻拨动。

紧接着,右耳的寂灭耳坠也慢慢醒了。暗物质结晶的表面突然亮起星点,不是均匀的光,是跳跃的、带着坐标的闪——那是前一个宇宙寂灭时的呼喊,此刻竟成了引路的灯。两束光在她周身缠绕,逆熵的金色与寂灭的黑色绞成螺旋,像条要破土而出的光蛇。

谁在召唤?哪个光锥里的蠢货在扯动这根弦?

灭极光猛地抬头,瞳孔里炸开刺目的光。她瞬间明白了,她不需要源力场指引,那共振声已钻进她的骨髓——是逆熵弦阵的召唤,是某个时空光锥里的“星海共同体”在作死,他们大概以为扯动的是根救命稻草,却不知这头被囚了亿万年的猛兽,早已把“感谢”二字嚼碎了咽进肚子里。

“御极光——!!!”

她终于喊出了声。这三个字不止是喊给妹妹听,还是喊给时间听,喊给囚禁她的宇宙听。声音撞在宝壳内壁,震碎了亿万年的粒子锈,化作尖锐的引力波,刺向粒子海洋的每个角落。在她身影消失的前一瞬,她指尖死死抠住壳壁,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抓痕——那是给妹妹的记号,是说“等我”,也是说“我来了”。

下一秒,粒子海洋消失了。

…眼前是毫无遮拦的黑,不是囚笼里的逼仄,是能装下整个宇宙的空旷,连星光都不敢轻易闯进来。暗紫色的甲片正从星尘中生长出来,天生就该是她的星灵衣:每片甲都嵌着逆熵的符文,比当年被剥离的那套更沉、更冷,甲缝里流淌的不是光,是被时间淬硬的暗物质流,碰一下就能让中子星崩解。左耳的金色弦阵耳坠已完全亮起,弦丝在耳下织成半透明的光网,右耳的寂灭耳坠则悬浮在真空间,像颗攥紧的、会呼吸着的暗星!

起初是惊骇——自由来得太陡,像从悬崖直接坠入星空。但只一瞬,灭极光便找回了自己。她抬手,星灵衣的指节发出清脆的咔嗒声,那是力量归位的声响。银灰色眼里的光不再是冷,而是冻住的火焰,扫过虚空时,周围的星云突然齐齐翻滚,像在给这位归来的宇宙神行叩拜礼。

那些召唤她的星海共同体,大概还在某个光锥里等着“救世主”。他们不知道,自己扯动的是头刚挣脱枷锁的宇宙猛兽,此刻正舔着爪尖的时间碎片,盘算着两件事:先找到御极光,再把所有挡路的——不管是骇神威的规则,还是这该死的宇宙宿命——统统碾碎。

她的计划?连她自己都还没完全想清。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计划里一定带着亿万年囚禁的仇,带着对妹妹的疯,带着让整个宇宙都战栗颤抖的狂。

黑色的虚空里,灭极光的身影突然动了。暗紫色的星灵衣划破黑暗,留下的轨迹不是光,是逆熵的涟漪,所过之处,垂死的恒星突然重新亮起,寂灭的星云开始收缩——这不是恩赐,是宣告:

被时间逼疯的宇宙神回来了。而她要做的事,别说人类不敢想,恐怕连创世神见了,都得皱一皱眉。

新的神话?不,是新的风暴。此刻,风暴的中心正朝着某个方向疾驰,那里有她的妹妹,有她的恨,还有一个即将被她亲手改写掉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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