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猿叫过后收集的经验值✨9岁左右，三年级第一学期
夏老师和教导主任走后，科索老师没有先上课。
她先让卡西安（副班长）和尤拉莉亚（班长）站了几分钟。
副班长变成了生锈的战马，班长则和一帮子女生研究化妆品，反而显得警报姐塞尔维娅是最正常的那一个。
“你们班有病伐。……这年头副班长都降级成一匹马了。太不像样了。班长你呢，你直接进宫殿当宫女当妃子去吧，小小年纪研究化妆品，和班级里那堆疑似搞邪教的女生一伙，我之前听见谁还说什么给皇后娘娘请安之类的。我真不晓得你俩怎么选上班长和副班长的！塞尔维娅起码还算个正经人，嗓门大而已，比被人当马骑的和研究化妆品的好多了！”
他们仨的区别无非就是：卡西安和尤拉莉亚讨同学喜欢，间接地讨老师喜欢；塞尔维娅讨老师喜欢，间接地讨同学喜欢。
科索用眼神和手势示意塞尔维娅也站着。
塞尔维娅很少被罚站，特别害怕被骂，也觉得很丢脸。她脸皮很薄的。班里的皮大王脸皮最厚，卡西安和尤拉莉亚也能扛得住几句骂，唯独塞尔维娅会被吓到。谁能想到这么优秀刻苦的一个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呢——不，优秀就是原因，她平时表现太好老师没机会骂她，赫蒙莎也不怎么管她，她没有脱敏，不习惯被训，何况她本就是天生敏感的人。
“塞尔维娅和尤拉莉亚，我知道你俩是好意，但你俩的声音盖过了班级的噪音。你们说着‘安静’却制造了更多的噪音。”科索扫视一下她们俩，接着说，“震得天花板都要下来了。我在楼上办公室听得很清楚。塞尔维娅你以后要干什么事就大叫一声，根本用不着扩音魔法，叫就完了，啊，神奇的人肉喇叭。尤拉莉亚我也没想到你会傻到跟着叫。”
塞尔维娅不用镜子就知道自己的脸红得像番茄——她的脸颊和耳朵在站起来后几秒就发烫了，不需要老师说什么，光是站着已经足够让她脸发烫了。
“很讽刺，我觉得。”科索摇着头，“你们的目的和你们的行动相反。你们想让别人安静，自己却是最吵的之一。”
塞尔维娅在科索讲话时低着头，想问个问题才终于把头抬起来：“那么，老师，除了大声让他们安静以外，还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很简单——不要有办法。你俩可以什么都不干。反正我过了几分钟进了教室，是我的事情，不是你俩的义务。谁让你们主动帮忙了？尤其是你们还在帮倒忙。你们最好的选择是等老师过来——对，甚至用不着叫我过来，我楼上听得见，这建筑隔音效果差得很，我会自己发现的。想出力的话，课代表或者班长和副班长中挑一个人上来记名字，记好名字我过来一看，一目了然地看到谁最吵。”
塞尔维娅把头低了回去。尤拉莉亚瞅了眼窗外，看了下老师，又把目光移到教室前门旁的墙，手背在身后。
“明白了没有？下次知道怎么做了伐？”
两人“嗯”了一声。
“塞尔维娅你老低着头干嘛，你不是犯人。头抬起来。”科索见到塞尔维娅羞愧的样子，苦笑了一下，“我这次讲话讲得太狠了。吃一堑长一智，这件事情的经过你们记好，解决办法记好，我的言语表达呢你别太放心上。”
塞尔维娅没再抬头。
本可以糊弄过去的，特里希恩一说话天塌了（几分钟前冻住他嘴的冰化了）——
“哇！警报姐又哭了！”
“什么——我没有！！！”塞尔维娅连忙抬头给他看。
“真的假的……”特里希恩被罚站在墙角，在几米外眯着眼睛观察塞尔维娅的脸。特里希隆面无表情地站在对面的墙角，塞尔维娅背对他。
“……那么就是快哭了！想必眼泪正在你眼眶里打转吧？老师稍微说几句你就哭喽，哈哈哈！一遇到小事情就哭鼻子，不愧是哭包警报姐……”
塞尔维娅气不打一处来，不知是先哭好还是先制裁特里希恩好。
科索忍不了了：“特里希恩你给我闭嘴——出去。嘴巴没个开关的，啥时候都要讲，都爱多嘴，你以后参加葬礼我看你还笑得出来伐！教导主任和班主任和我三个老师轮流过来看到了你刚才的行为，嘴被冻了两次一点记性也不长！我说塞尔维娅和尤拉莉亚几句就够了，她俩算是聪明人，能听懂，你呢，你非得在旁边评论来评论去！你看到塞尔维娅要哭了那你就安静！幸灾乐祸嘲笑别人干嘛啦！需要我把你整张脸都冻住吗？！”
“不……不需要！”特里希恩灰溜溜往教室外走。
他把门带上，脚忽然动不了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往下看。
腿和脚被结实地冻在了教室外的地上。
他想大叫，却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脸变得冰凉。他脸的下半部分也被冻住，从嘴一直冻到肩膀。他舔了一下冰，舌头不巧被粘住了。
*是老师干的？！*他把舌头用力拉回来，脖子还被冻着，不能扭头看。*科索老师能干出这么狠的事情吗？！*
教室里一片骚乱，有人喊：“塞尔维娅！！”
随后是两三个人拼命挣扎的响声。
*应该不是老师，*他推测，*那又是谁呢？*
他一下子想出来了——*绝对是塞尔维娅。*
塞尔维娅拿着光环从他背后指着他。他不用看也知道。背后是一股寒气。
他听到塞尔维娅啜泣的声音和颤抖的呼吸。他脑补了一下她泪流满面的样子；由于自己被冻得太结实了，居然笑不出来。
不过这不是因为脸部肌肉动不了。他身体里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没有一个细胞能笑得出来，脑子里没有一个神经元想笑。他不确定自己笑不出来是出于恐惧，同情，还是歉意。
“我持续的魔法练习……终于派上用场了。”塞尔维娅被气笑了，气自己也气特里希恩。眼泪还在掉，但不受控制地笑，哭得发抖的同时笑得发抖。
科索把塞尔维娅拽回她座位让她冷静。
特里希恩用火元素把冰化掉，活动了一下筋骨。
（十分钟后）
塞尔维娅几分钟前哭归哭，完了以后做题倒是做的飞快（但特里希恩和特里希隆更快）。（她被气了以后做事情效率会提高。）
桌面放练习本，桌洞里是课前收的卷子。练习本下“巧妙”地藏了日记本。
塞尔维娅写到今天课堂作业的倒数第三题时，特里希恩率先刻意地重重放下笔，把练习本的纸弄出沙沙的声音，站起来的时候高调地把椅子往一边拖几厘米让椅子腿刮着地板，随后走路时发出全班同学都能听清的脚步声，直到在讲台把练习本端正地放下，再大踏步走回座位把椅子拖回原位坐下。
塞尔维娅写到最后一题，特里希隆走到讲台放下练习本。比起特里希恩高调的样子，特里希隆好多了。特里希隆坐下后扭头看离他几个座位距离的特里希恩抖脚。特里希恩注意到特里希隆的眼神就不敢抖脚了。
塞尔维娅和尤拉莉亚几乎同时做完。她们对了个别题的答案，塞尔维娅才交；找到一道错题后尤拉莉亚折返回去改了一下。
塞尔维娅回到座位时，夏洛特趴在桌上，脸朝着紧挨着她桌子的塞尔维娅的桌子。塞尔维娅做完了题，光明正大地拿出日记本。
尤拉莉亚看见日记本，像平时一样比划了几下叫塞尔维娅给她撕张纸下来。塞尔维娅从日记本里面撕了张纸让附近的同学传给她。
尤拉莉亚把头往阿维拉的方向抬一抬，塞尔维娅又撕了一张给阿维拉。
塞尔维娅在日记本里画了几笔，夏洛特看得全神贯注。
“夏洛特你作业还没做完吧……再不做要来不及了。”她边说边削铅笔。画面里黑色的部分太废铅芯了。
夏洛特皱起眉：“呃啊——”才强迫眼睛盯着自己的作业看。
塞尔维娅冲着人物的脸一改再改，不时“啧”一下，把日记本转来转去。
夏洛特小跑到讲台把作业交掉。
重新盯着塞尔维娅画画了：“好看～”
塞尔维娅得意地笑笑：“我想象中的救世主。未来世界差点毁灭的时候她穿着一身黑衣服跳出来用大量的魔力击败了从喀特拉尔外坠落到地表的污染源。”
“她背景故事是什么？”
“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反派，追杀她，但她不仅没有干掉那些追杀她的人，还帮他们逃离了污染物的魔爪。最后追杀她的人道了歉，她降下祝福，全世界永远和平。”（注意：这也是塞尔维娅小时候想出来的，体现了性格细节，她大了以后不可能编出这种故事，不可能让主角被大家追杀后反过来帮那些想置她于死地的傻子）
“是个结局美好的故事。”
“那当然，我可写不了悲剧。”
（若干分钟后准备放学）
科索不在办公室。
塞尔维娅在她办公桌边重新数一遍卷子：“一、二、三……十七、十八、十九……啊？我还以为我收齐了呢……怎么还差两个人？尤拉莉亚的我知道是她没交，我看在她是我好朋友的份上让她再多补了一会儿，但另一张是谁的……不管了，先收了尤拉莉亚的卷子再说！”
塞尔维娅跑回教室，收了尤拉莉亚的练习卷，划掉名单上尤拉莉亚的名字。
她没多想，理好书包，把尤拉莉亚的卷子塞进书包里，扣好书包扣子。
（脑子果真是一根筋吗。是只有一个脑细胞吗。）
*差一个人，今天快放学了，我把练习卷带回家帮尤拉莉亚保管好，明天带来学校再把剩下的那张卷子收齐统一交吧。*
殊不知……这一举动定下了她人生的转折点（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