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人生的转折点之一✨9岁左右，三年级第一学期
“塞尔维娅强行拿走了我女儿尤拉莉亚的卷子！”
尤拉莉亚妈妈把赫蒙莎和塞尔维娅堵在小巷里大声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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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被吓到了，让我们先回顾一下：
塞尔维娅把收到的一些练习卷交掉后，放学前紧急收了一下尤拉莉亚迟交的练习卷，脑抽决定不去办公室交了先带回家帮尤拉莉亚保管好。当时脑细胞怕是打结了。回家后，她也没和赫蒙莎提到过这事，想着明天收了缺的那张练习卷再交，晚上安心地睡觉去了，并没觉得自己的思路很奇怪，反倒睡得和死人一样安稳。
结果今天早上就这样了。今天早上赫蒙莎帮塞尔维娅拿一个手工作业到学校——塞尔维娅新参加的社团会做手工，手工作业塞书包里容易被挤坏，又因为比较重，赫蒙莎就帮塞尔维娅拿了。
然后被堵小巷里被莫名其妙地质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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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拉莉亚拉着她妈妈衣服的一角。她外婆气势汹汹地叉着腰站在她妈妈身后。
赫蒙莎一脸怀疑看着塞尔维娅：“是真的吗？”
塞尔维娅的眼神满是惊恐和诧异。她干不出“强行拿走尤拉莉亚卷子”这种事——她的脑子里根本从未出现过这个选项！
“赫蒙莎把尤拉莉亚堵在小巷里逼迫尤拉莉亚交出来的！！”尤拉莉亚外婆说。
赫蒙莎立刻瞪大眼睛：“我没有！我为什么要把尤拉莉亚堵在小巷里？！”
“尤拉莉亚这么告诉我的。”
“那她是在乱讲！她骗你们！”
塞尔维娅的书包被尤拉莉亚妈妈一把夺走，疯狂翻找着。
尤拉莉亚妈妈攥紧她找到的尤拉莉亚的练习卷：“这是证据。你针对我孩子！你怎么敢！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我的直觉——”
塞尔维娅打断她：“我交掉了一批练习卷，数了数，缺两张，其中一张是尤拉莉亚的，我在昨天放学前紧急收了尤拉莉亚的卷子，想帮她保管——”
“呸！保管？！那么奇葩的理由，毫无说服力！”
谁懂。思路太奇怪，别人不相信，非要说她找理由。脑子不好怎么了。三年级脑子还没长好呢，拜托，不智障就怪了……尤其是塞尔维娅一向是思路清奇、直来直去、晚熟的人……
塞尔维娅曾说过，她不是不聪明，只是处理事情的方法很奇怪。
用现代人的思路来描述的话，她处理事情就像是让一个程序完成一个任务，过程全错，结果全对。代码乱写，这里错一个那里错一个，但不知怎地完成了任务。
用塞尔维娅那个时空能理解的方法描述，那就是：
一辆火车目的地是海滩，在山上开到一半脱轨，滚了下去，直接滚到了海滩。这不是刚好到达目的地了吗？不过是乘客和火车司机全摔死了而已。
所以她说——想让她做一件她不了解或者没经验的事情，要么全程让她用自己的方法做个结果出来，要么告诉她清楚地过程让她照做。指望她自己想出正常的办法基本是不可能的。（让她做她有一定了解的事情，她的思路会比较正常。不了解的事情她就离谱了。）
尤拉莉亚转向尤拉莉亚：“你没骗人，对吧？赫蒙莎是把你堵在小巷里威胁你把卷子给塞尔维娅吗？”
“假的！”赫蒙莎急得差点跺脚（忍着没有真的跺脚）。她本来怀疑塞尔维娅夺走了尤拉莉亚的卷子，但听到关于她在小巷里威胁尤拉莉亚的说法后就知道这事应该是被编造出来的。
尤拉莉亚还眨巴着大眼睛：“妈妈，她们俩合伙装无辜呢，我说的是真的，她们不喜欢我想欺负我！”
“这么小的小孩……你们俩竟然干得出这样的事！赫蒙莎你怎么教育塞尔维娅的！塞尔维娅要成绩有成绩，要人品有成绩，学习那么好有什么用？！学习比尤拉莉亚好就能欺负她了？！”
赫蒙莎极力想反驳，奈何活了那么多年什么都能学会，偏偏学不会吵架，只知道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尤拉莉亚她说的全是假的——”
她看着尤拉莉亚妈妈和外婆凶神恶煞咄咄逼人的样子，直往后退。
学校的铃声响了，还有十五分钟上课。
尤拉莉亚外婆不像尤拉莉亚妈妈，她从未考虑过尤拉莉亚编造的东西是真是假，气急败坏地：“我们去找科索老师！再不行找校长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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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被尤拉莉亚外婆的一串话弄得一愣一愣的。
她外婆喋喋不休地说着塞尔维娅怎么怎么坏、赫蒙莎怎么怎么坏，直到有个老师上前委婉地让她消停，她才勉强把她那像排水管里源源不断涌出的污水一样的废话咽回去。
“尤拉莉亚家长，我们学生要上课的哦。还有，校长平时有很多事情要忙，这么小的一件鸡毛蒜皮的冲突，不至于找校长。让学生先去准时上课吧。”
“上课？！”尤拉莉亚外婆激动得说话喷唾沫，“不等到我把这破事解决，谁也别想走！我今天就站在这烦死你们，直到你们认真处理我们尤拉莉亚被欺负的事情！”
“但是，呃……您怎么确定她没说谎呢？可能她只不过是——”
“别污蔑尤拉莉亚！一个像她一样甜美可爱的孩子不会随便说这么严重的谎！倒是塞尔维娅，机灵鬼一个，聪明人都狡猾得很，我打赌她绝对在尤拉莉亚背后使坏！”
塞尔维娅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不哭出来的。眼泪可以说是被吓回去的：沉浸在离谱事件的余震中忘了流下来。
**这，才是最绝望的死法。**
尤拉莉亚家长是被两个老师一边劝一边推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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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
科索老师走路带风地和夏老师一起把尤拉莉亚和塞尔维娅叫到办公室。
塞尔维娅还很迟钝地：“正好，我准备要把尤拉莉亚卷子交了……”
她在跟在科索背后往办公室走的半分钟时间里，脑子飞快地过着今天早上巨大的信息量。
*尤拉莉亚家长说我和赫蒙莎欺负了尤拉莉亚，强行威胁她让她交出卷子。
*是哪个天才编出这么猎奇的故事的？？？
*尤拉莉亚？？？不会吧？！
*但不然还能是谁？
*阿维拉不像是会在背后说我坏话造我的谣的人。她的性格，要是想找茬的话应该会恨不得用扩音魔法叫得全世界都听见吧。
*她也没有很频繁和尤拉莉亚家长有联系……至少，据我所知，她没在我面前频繁和尤拉莉亚家长说过话。
*真的是尤拉莉亚？
*不对啊，换作我是她外婆，我也会有点诧异，尤拉莉亚不一定样样顶尖，人品照理说不会很烂啊。……好吧，至少据我所知。尤拉莉亚看起来是个很天真可爱的人啊。她画的画也很可爱。
*难道我看错她了？*
四人在两张办公桌旁坐下，塞尔维娅顺便把尤拉莉亚卷子放在科索桌上。
短暂的对视后，科索开口：“这是怎么回事？塞尔维娅你昨天没交尤拉莉亚的卷子？”
塞尔维娅把她昨天的计划和科索说了一遍。
科索点点头：“那尤拉莉亚你呢？”
尤拉莉亚继续眨巴着眼睛，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
夏老师把手放在尤拉莉亚眼前挥了挥：“问你呢，尤拉莉亚。”
“塞尔维娅拿——”
夏老师打断她：“塞尔维娅你确定你昨天没——”
科索插嘴：“不可能啊。”
“尤拉莉亚外婆听到我和赫蒙莎说尤拉莉亚歪曲事实后，也是像这么说的，科索老师。您永远不能看表象就断言。”塞尔维娅表情郑重，意味深长地斜眼看着尤拉莉亚。尤拉莉亚又摆出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知道！但……依我看，你真的不太可能干出那种事。首先，你看起来没心机，其次，……我就直说了啊——你性子太直，不会是弯弯绕绕的那种人，还有，我之前刚好听到你的一些白日梦，我觉得很美好啊。”
“尤拉莉亚不也是这样？”
“不，尤拉莉亚是个比较成熟的小孩——尽管说谎不是成熟的人该干的事情，但我的意思是，她的心思一定比你复杂。这不一定是贬义的。我只是想说她在我眼里更有嫌疑而已。”
夏老师叹了口气：“你就宠着你认为天真的小孩吧，说不定哪天塞尔维娅干出什么奇葩事，你终于能收回你的话了。依我看，尤拉莉亚一家人都很有礼貌。”
“那是在你去他们家里家访的时候。”
尤拉莉亚和塞尔维娅两人都看不下去了：“老师你们别为了两个学生争啊！”
“咳咳！回到这次谈话的主题。”科索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干咳一声，“尤拉莉亚你坦白吧。”
“别那么肯定啊，科索。我跟你说了尤拉莉亚她不会——”
“塞尔维娅和赫蒙莎的事情……是我编的……！”尤拉莉亚攥着拳头承认了。
夏老师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
塞尔维娅立即用憎恶的眼神盯着尤拉莉亚，像是要把她的魂硬生生地瞪到消散为止。
办公室里的钟咔哒咔哒地响着，齿轮的微弱声音填补了几秒钟紧张的沉默。
“行。我们相信塞尔维娅没有做错事，不过是太没经验。尤拉莉亚承认了是她……虽然我们无从知晓到底是尤拉莉亚替塞尔维娅顶罪，还是尤拉莉亚真的坦白了她自己说过谎，既然她说了是她干的，我们只能默认是她干的，让她为自己所做所说的负责了。”夏老师艰难地说。
塞尔维娅把自己的疑虑说出来想看看科索的意见：“你们怎么知道除了尤拉莉亚以外我们班没有幕后黑手？比如……我随便举个例子……”
“阿维拉？”科索猜到了。
“呃。对。比如阿维拉。……您挺懂我啊。”
科索耸肩：“你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为什么不可能是阿维拉或者别人在操控尤拉莉亚？是因为阿维拉和我一样直来直去吗？”
“嗯，差不多吧。”科索想要补充点什么，但和尤拉莉亚四目相对后又干咳一声，选择先不说出更多内容。
她转而拿起杯子抿一口，把话题重点引到塞尔维娅：“你知道这次你的问题在哪吗？”
“我……我应该把尤拉莉亚卷子在昨天放学时交掉的……”
“胡扯！那不是关键！关键在于——”科索用手指轻敲两下桌面以示强调，“你要学会和老师沟通。你昨天在想出你那个计划后应该先和我说一声。我要么在楼上要么在楼下，办公室里你找不到我就去楼下我教的另一个班级里找，没什么好社死的。这一年来你当我课代表几乎都是我把你叫到办公室；你得主动来找我。……但这件事情的根源是你没有数清楚卷子。我重新帮你数了一遍，你收了尤拉莉亚卷子后其实已经收齐了。记得下次仔细一点啊。”
“……明白了。”塞尔维娅肩膀抽了一下——哭包差一点点又要掉眼泪了。
“而尤拉莉亚你！你又是哪根筋搭错了？你编出来的故事不仅恶劣还毫无说服力！你骗人技术高超一点让我五体投地倒也好，结果你编出了一个可信度极低的故事，还暴露了你的人品。塞尔维娅气量大没和你大打出手，要是你再过分一点，或者塞尔维娅正巧心情差，你会损失一个朋友，一个很有前途的朋友——想象她和你反目成仇，她会怎么用她的天赋和后天努力卷死你。……无论你是由于什么原因需要骗你家长，并编造出这个故事，这都是错误的选择。你因为这小事造了两个人的谣，一个是你好朋友，一个是你好朋友的养母。塞尔维娅没经验，我教育过她了，她明白以后应该怎么做了，完全有救；你或许比她机灵、比她狡猾、比她更擅长编造损害大家利益的故事，但如果你的性格不快点改掉，如果你不意识到今天的事有多严重，你这辈子终有一天会遭报应！不是我诅咒你。真的。靠欺骗别人使自己得到好处的人，一开始会顺利，但越到后来越是艰难，因为你的谎言总会被拆穿，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一时说谎一时爽，一直说谎不会一直爽的。懂了没有？！”
尤拉莉亚表情没怎么变，耳朵根却泛红了，低下头像蚊子叫似的“嗯”了一下。
塞尔维娅则在一边早已泣不成声——科索说尤拉莉亚说到一半的时候，塞尔维娅就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了。
“老是哭哭哭，哭什么呢，科索没骂你啊！”夏老师忍着没笑，“小傻子，科索说的是尤拉莉亚！你以后记得多主动和科索交代交代作业情况、再数清楚卷子数量就好；大多数错在尤拉莉亚身上啦！”
“早知道……哇啊——早知道我就昨天交了……哇啊啊……是我的闪失……我明明可以从最开始就避免的，怎么会这样——要是我再仔细一点，要是我昨天去楼下和您交代一声，根本不会有任何蠢事发生——呜哇啊啊啊……”
“喂，人家尤拉莉亚都没哭出来。坚强一点。坚强一点。”夏老师拍着塞尔维娅的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