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你怎么会以为你安全了✨10岁左右，四年级
旧的阿维拉开始慢慢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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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斜着照进教室；夏洛特把她的打完分的卷子放下，转而看着阳光里显出的灰尘。
四年级的考试和作业慢慢变得越来越多。塞尔维娅的手拿着笔在纸上快速移动，不时甩一甩胳膊和手腕，咕哝：“我的手酸死了！怎么还有那么多没做完啊！”
夏洛特指着自己桌洞里的大堆作业：“我和你同甘共苦了。”
“塞尔维娅！”老师不耐烦地在讲台边说，“我叫你名字两遍了！手放桌面下面急急忙忙写什么呢，上来拿你的卷子！”
塞尔维娅跳起来跑去拿卷子。
“又是九十八分？！”夏洛特压低声音感叹。
塞尔维娅的得意像以往一样正大光明地显示在脸上。
夏洛特知道塞尔维娅在忍着不表现出来了，但她的得意还是肉眼可见。塞尔维娅眼睛和眉毛弯起来带着自豪的笑意，眉毛高高地挑着，要不是她抿着嘴，她的嘴角大概也会上扬得很厉害。
考了九十二分的阿维拉似乎在平静的表情下正咬牙切齿。
尤拉莉亚考了九十六分。自从四年级开始，尤拉莉亚经常比塞尔维娅差那么一点点——只有一点点，那种让强迫症看了很难受的一点点，不超过五分的距离——但是她每次都会用她最擅长最经典的笑容夸塞尔维娅。
塞尔维娅没有傻到完全相信的表象。她自从“尤拉莉亚事件”后从没敢放下戒备。在那个事件后，她觉得自己快出现幻觉了，要么就是被害妄想症或者轻度偏执；每次尤拉莉亚朝她笑、送她东西、吹捧她时，她高兴归高兴、得意归得意，心里却总觉得尤拉莉亚又会有什么新的隐藏计划。可是在那个事件后，尤拉莉亚几乎没有对塞尔维娅和赫蒙莎干出任何可疑的事情。
不知不觉地，塞尔维娅变回了老样子，和尤拉莉亚开始重新无话不谈。
尤拉莉亚有一次说：“我真不理解我妈和我外婆在我们三年级的时候为什么要反应过激！都怪他们。”
尤拉莉亚眼睛时不时往塞尔维娅瞥一瞥，偶尔会直勾勾盯着她的脸，像要观察和解剖她一样。她脸上还是那经典的浅笑，哪怕她在抱怨。
她笑得眼睛眯起来的时候，也总是在盯着人看，尤其是盯着塞尔维娅。
塞尔维娅关注着她说的话，忽略了尤拉莉亚的微表情：“是啊！果然你还是好人。很多事情都是家长影响了小孩而不是小孩自愿的。”
她心里固然有些怀疑，但是不多。她99%都相信了。
“那么你原谅我了吗～？”尤拉莉亚表情变得有点严肃，慢慢眨了两下眼睛。嘴角照常有点习惯性上扬，可眼睛没在笑。
“算原谅了吧。”塞尔维娅自己都不晓得自己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将近一年前的事情了，没有必要太纠结。我们仍是朋友。”
尤拉莉亚重新眯着眼睛笑起来了：“那就好。我们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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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级了，离第一次大考只有两年。气氛逐渐紧张起来，小时候轻轻松松无忧无虑的快乐陆续在每个同学的脸上消失，只剩下玩抽象玩梗时候一阵一阵的突然大笑，整体的持续的快乐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有做题做不完、做不出的焦虑。就连塞尔维娅这样天真的人也发现了伊斯皮里图大人脸上的那股怨气和焦虑是从哪来的：每天都有时间紧迫的任务逼着人们、催着大家在苦短的人生里挤出尽可能多的价值。不仅是大人。小孩也有各种“任务”。
但是塞尔维娅想，自己才四年级，一定还得过好几年才需要被卷进社会那让孩子们望而生畏的环境里。才四年级。六年级之前能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不过就是作业多一点罢了，还能怎样呢？死不了就够了，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她认为她就不可能怕。再说，她还有几个朋友呢，又不是被所有人排斥。要是有个别人排斥她，她相信她的朋友会帮她的。
*而不是像赫蒙莎那样吓得躲在一边，活了那么久，居然还会被区区一个小孩和一个小孩的家长震住，*塞尔维娅脸色阴沉地想。
她捏了捏眉头，看向窗外的树，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对几个月前的事耿耿于怀。
阿维拉重重地戳了一下她的肩膀。
“你打算以后干什么——去什么学校？找什么工作？”
“我先问你。你该不会还想着做忍者吧？”塞尔维娅挑起左眉，半睁着眼。
“忍、忍者？！什么玩意？！我早就过了那个阶段了！！……我是认真地在考虑我以后的工作！”
“是的，你确实必须得过了那个阶段。”夏洛特补一句。
“我知道！！”
夏洛特还想加入她们，但刚张嘴就被阿维拉打断。
“我在和塞尔维娅说话，你别捣乱！也别提什么忍者不忍者的！”
塞尔维娅犹豫一下说：“我打算做个雇佣法师。给不固定的人干活来赚钱的那种。我觉得雇佣法师比较自由，需要钱了去做任务，其他时候想干什么干什么。但是我听说成为雇佣法师不是很容易。去上丽波拉特里魔法学校的话成功率会高些，但首先我得上得了那个学校。”
阿维拉眼睛一亮，点点头：“具体什么计划？具体的！比如说，去什么专业。”
“我没想好。”
阿维拉看起来有点莫名失望。
“总之你知道我是多半打算去丽波拉特里就行。”塞尔维娅耸肩。
“好！我也去丽波拉特里！”
“你确定？”
阿维拉叉腰：“怎么？你看不起我？我可是考了——呃——九十五分！我绝对会赶上你的！”
“真的假的，九十五？超常发挥啊！”塞尔维娅想都不想就信了。
夏洛特把阿维拉卷子拿过来，阿维拉倒吸一口凉气想拿回去。夏洛特还是及时地看到了她的真实分数。
“明明是九十二。”她给了阿维拉一点面子，说得很小声，只有塞尔维娅和阿维拉听得见。
“啊啊！对不起！我只想证明我能考得好……我还是不够好……”
“真是的，我为啥还真信了。”塞尔维娅垮着脸。
“没关系，你这种人很不错的。”阿维拉哈哈笑了两声，毫无预兆地伸手去摸她的头，“我之前也说过了，和你做朋友省心，不用担心你用复杂而狡猾的手段损害别人利益。我觉得和有心机的人相处好麻烦！除非有心机的人能帮上我的忙还不给我添乱或增加风险。其他情况下，和那种人在一起让人很没有安全感，总担心哪天背叛了……”
塞尔维娅下意识地把目光移到尤拉莉亚座位那边。
尤拉莉亚正巧盯着塞尔维娅、夏洛特和阿维拉看。放在桌上的手是放松的，搭在椅背上的手紧攥着椅背。
见塞尔维娅和她眼神对上了，尤拉莉亚立刻扭头观察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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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天午休的时候（为啥好多章都写到午休，我不行了）尤拉莉亚略显急切地说想和塞尔维娅单独聊聊。
她把塞尔维娅带到了一块僻静角落的树荫下。
“我记得明明白白，我之前和卡西安有一回也在这说话诶！”塞尔维娅能毫不费力地脑补出那个中午的景象。
“是个不让人意外的位置。有阴凉处，周围人还不多。”
“那你今天到这边是想和我说什么呢？”
话音刚落，尤拉莉亚猛地凑近，塞尔维娅本能地缩到角落里。
“你没有偷偷地把我们俩的事情告诉阿维拉吧？！”
“啊……？”塞尔维娅立刻领会了她说的“事情”是哪件事，但这有些太突然了，“我为什么要告诉她？你们两个关系不错，我不敢伤害你们友情的。”
“万一那不光彩的事儿被太多人知道，我的名声会被其糟蹋。”
塞尔维娅心想，*尤拉莉亚家长恶劣；尤拉莉亚说谎也有责任。但是她或许是由于家长太可怕了才说谎的，可以理解。*（事实不是这样。）
尤拉莉亚后退一步恢复原来的距离，问：“阿维拉说你打算以后去丽波拉特里学院啊？”
“是的！我想做个雇佣法师。……再不济，只要我能进丽波拉特里学院，工作机会多半会比普通学校多一些。进不了丽波拉特里，我就试试报名艾希良学院。”
“嗯，丽波拉特里……艾希良……好嘞。我也去。”
“你很有希望，你成绩不错的。”
“比不过你。”尤拉莉亚虽然笑着，话里却透着一丝……苦涩？嫉妒？羡慕？
塞尔维娅目前为止一直不会观察表情，毫无悬念地没注意到，更不会说什么谦虚的、有情绪价值的话，只是双手抱胸，轻松地说：“比不过我又怎样？挤进我们班前三或者前五左右的人都有希望吧！”
她不知道尤拉莉亚那句话的重点不是“我成绩不是最顶尖”。重点在于“比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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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时候，阿维拉挽起尤拉莉亚胳膊，显得异常要好，两人有说有笑。
塞尔维娅、赫蒙莎、夏洛特等人早已往另一个方向走远。
“尤拉莉亚～你一定很担心塞尔维娅占掉我们学校进艾希良的二十五个名额或者进丽波拉特里的十五个名额吧？”
“我……”尤拉莉亚迟疑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承认吧～”
尤拉莉亚微微点了一下头。
阿维拉拍了一下手：“那我们有了共同的对手诶！”
“其实……我也可以去别的学校。我进艾希良和丽波拉特里成功率不会很大，选个别的学校也不是不行，用不着和塞尔维娅抢。能拿到名额最好，不能拿到也没啥……”
“我家里人有关系。可以联系到某些上级。我们俩会有机会的——在伊斯皮里图这儿啊，有了你家的礼物和我家的关系，我们合伙就无敌了！”阿维拉蹦蹦跳跳地说，“你觉得和塞尔维娅抢没有必要，是因为你以为你没什么机会、得不到好处、成功不了，但和我一起的话我保证你不会后悔！我俩成功了那可太有收获了啊！和我一起你还可能可以凭我家的关系弄到一些好处～只可能好，不可能坏呀！”
尤拉莉亚听了阿维拉一番话，立刻就动摇了。
阿维拉继续给她洗脑：“塞尔维娅就是那种让人看了心里酸酸的优等生……我很不喜欢她。你是我的好朋友，你会帮我解决她的，对吧？”
“你讨厌她，那别理她呗，干嘛计划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在解决她上？”
“你不明白，尤拉莉亚。我这么干，对我而言，所有的辛苦完全值得。我越努力，越能感觉到快乐。”
阿维拉不详地轻笑一声。
“我讨厌的人的痛苦——塞尔维娅的痛苦……将会是我最极致的快乐啊。”
“……”
“所以协助我吧，尤拉莉亚。我们会体验到我们现在无法想象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