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谈论我?”一道轻快的声音恰好插入,只见结衣双手插在兜里,笑吟吟地站在三人面前。她似乎还沉浸在先前“胜利”的余韵中,整个人神采飞扬。
“结衣酱!我们正说起你呢!”里奈立刻见风使舵,脸上堆满热情的笑容,“近距离看果然比电视上还要耀眼,真不愧是国民偶像!”
“只是在议论某个随意冒充他人身份的冒牌货罢了。”奈绪轻声接过话,语气里没有丝毫退让。
“那还真是可恶呢,这种招摇撞骗的人,就该好好教训一下才对。”结衣仿佛完全没听出话中的锋芒,依然笑靥如花。
裕介见气氛不对,悄悄向后挪动脚步,试图远离这片即将再次燃起战火的区域。
然而结衣话锋一转,轻盈地绕过愣在原地的奈绪,快步来到裕介身边,亲昵地一把挽住他的胳膊,瞬间断了他溜走的可能。她身上合体的西装校服勾勒出胸前饱满的曲线,此刻正紧紧贴着裕介的手臂,仿佛要将他拉入自己的领域。
“裕介君,这是打算去哪儿呀?”她仰起脸,笑容甜美依旧,手上却丝毫没放松。
裕介想抽身但是结衣力气比他想的要大,他的胳膊感受着结衣胸口惊人的柔软弧度——不得不承认,这位人气偶像确实在各个方面都拥有“顶级”的资本。
奈绪冷冷地看着结衣将裕介的手臂紧紧搂在胸前敏感的位置,眼神愈发冰寒,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知廉耻……”
“结衣酱刚来学校,对环境还不熟悉吧?要不我来带你参观一下?”里奈抓住机会主动示好,一心想和这位偶像拉近关系。
“谢谢这位热心同学,不过让裕介君陪我就好。你说是不是啊,我的——青、梅、竹、马?”结衣礼貌却疏离地笑了笑,她还故意拖长最后四个字,目光轻飘飘地掠过奈绪瞬间僵硬的嘴角,满意地欣赏着她微微抽搐的眼角。
“热、热心同学……还真是好称呼……”里奈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只得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故作天真地眨着眼睛掩饰尴尬。
“提醒一下,”奈绪强压着怒意,一字一顿地说,“我们学校是正经的升学学校,就算是……青梅竹马,也不该有超越普通同学界限的亲密举动。”
“呵呵,这就不劳班长费心了。”结衣轻笑一声,指尖在裕介臂弯若有似无地划了一下,“我们可是久别重逢的青梅竹马呢,万一情难自禁发生点什么……啊,开玩笑的啦,哈哈!”
她嘴上说着玩笑,却不由分说地拉着满脸不情愿的裕介转身离开,留下奈绪在原地死死咬住下唇。
“不愧是东京来的偶像啊,简直就是社交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待那两人走远,里奈立刻凑到奈绪身边,摆出军事分析般的正经表情,“我看她就是冲着制霸全校女生顶点的位置来的。”
奈绪完全没听进去里奈的话。她只是死死盯着结衣挽着裕介远去的方向,整张脸都泛着青白交错的怒意。
裕介任由结衣亲密地挽着自己,在周遭一片艳羡的目光中穿行。他侧目望向身旁神采飞扬的少女,低声问:“你刚才那些话,是故意说给槙原同学听的吧?”
“谁说不是呢?”结衣轻笑,嗓音压得恰到好处,“谁叫那个家伙一上来就找我麻烦,我看不得这样目中无人的家伙,所以顺便替你教训一下她,不用谢我。不过说实话,不过是个青梅竹马,管得是不是太宽了?我可没听说青梅竹马连对方的交友和感情都要干涉。”
“你早知道她……”裕介欲言又止,目光落在结衣精致无瑕的侧脸上。
“不就是你的正牌青梅竹马嘛?虽然她掩饰的确实很好,但是在我靠近你的时候,她那股多管闲事的劲头还是毫无顾忌地流露出来。”结衣撇了撇嘴,面对裕介审讯的目光只是嫣然一笑,“你以为我会什么都不准备就贸然出手?我早就摸清了她的底细——在教室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根本不敢跟我正面交锋。哼,这种瞻前顾后的性格,拿捏起来简直易如反掌。”
“你事先调查过我?是那次在小公园见面后的事情吗?”裕介问道。
“远早于那天,只不过那一天我才第一次见到你,我心心念念的人。”结衣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她微微偏头,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那一次见面还真是令人印象深刻,不过你的形象还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也谈不上失望,只是确实在我预料之外,和我脑海中的先决印象有些差别。但真正见一面之后,倒也不虚此行。”
“看来我还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居然能让日本当红的少女偶像专门调查我,真是荣幸之至。”裕介话锋微转,“不知我能否冒昧问一句,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我从一个很……比较亲近的人那里经常听到关于你的消息,所以顺带对你产生些好奇,就想着见你一面。”结衣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芒,“正巧最近有个难得的机会——你知道我正在拍新剧吧?剧组恰好选在这个乡下小镇取景。你说巧不巧?我就顺势而来,终于见到了这个让我惦记许久的人。”
“你在剧组里面还挺有话语权?”裕介知道问不出核心答案,便挑了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题。
“并没有……”结衣脸上的笑容淡去一瞬,随即又恢复成那个元气满满的偶像表情,“但是谁叫我现在正值青春年华还有大好前途呢,最关键是还有一点背景。你可能觉得我在胡扯,但就是命运挑选了拍摄场地,命运让我们在这里见面,这就是浪漫主义的说法。”
“那现实主义说法是什么?”裕介问道。
“现实主义说法是,有些旧事正在重提,过去的记忆想要在孕育它的地方复苏,很不幸我就是一个过路人,无意中因为好奇心卷进来。”结衣笑笑。
“你说这话的方式很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人,你们这些神秘美少女都是这么说话吗?”裕介不由想起惠也常这样话中有话。
“说话的方式不是由身份决定的,而是由掌握的信息决定的,美少女这个身份在这里可没多大用处。”结衣轻轻摇头,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
结衣亲昵地挽着裕介在教学楼的走廊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迎面正遇上绘里与夕美。两人见到裕介被一位陌生美少女紧紧挽住胳膊的模样,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青海同学,你身边这位是……”绘里微微蹙眉,看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便宜未婚夫被另一个美少女亲密挽着,“看来你们关系很亲密啊。这难道就是纯洁男女交往该有的界限吗?我不太明白唉——风纪委员长,要不要你来提醒我一下?”
被莫名cue到的夕美夕美无奈地瞥了绘里一眼,配合地掏出随身的小本子:“呃,看上去好像不是纯洁男女的交往距离,所以我该在小本本上给他们记过?”
结衣眯起眼睛看着绘里眉头表现出的丝丝不悦,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可是青梅竹马哦,只是太久没见难免亲近些。倒是这位……该不会又是什么我没调查到的‘青梅竹马’吧?”
“我是海都中学学生会会长石井绘里,这位是掌握着给学生挑三拣四的生杀大权的风纪委员长小佐内夕美。”绘里挺直腰板,似乎丈量得到胸部看上去不输少女偶像,声音也变得清晰有力,“我倒是很好奇,这位借着青梅竹马名义无视校规的同学——看你这模样,应该就是今天转学来的那位名人吧?早就听说你要来,百闻不如一见,东京来的偶像果然和我们这些乡下女孩不一样。”
“我倒没什么生分的感觉,东京也好小镇也罢,可爱的女孩子在哪里都很可爱。”结衣依旧保持着优雅得体的微笑,“只不过,我怎么觉得现在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几分钟前好像经历过类似的?”
裕介看着绘里和结衣之间再度升腾起的无形电光,只能在心底默默扶额——奈绪这位正牌青梅竹马不在场,怎么战火又燃起来了?
所幸两人都尚存理智与风度,那阵剑拔弩张的气氛很快随风消散。绘里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典雅,向结衣伸出手,姿态大方得体:“很高兴认识你。”
“今后在学校的生活还请多多指教了。我在剧里演过不少学生会成员,但在现实学校里遇到真正的学生会干部,感觉还挺新鲜的。”结衣回以明媚的笑容。
“青梅竹马啊……确实挺特别的。”绘里维持着得体的微笑,话中却若有深意,“尤其是一位人气偶像和普通人竟是青梅竹马,听起来有点像电视剧情节呢。”
“哈哈,也不算素人吧,毕竟这位‘青梅竹马’身边,似乎总围绕着不少出色的女孩子呢。”结衣轻笑,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一旁故作镇定的裕介,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埋怨: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需要应付的?
“青梅竹马固然特别,但说到底也不过是比朋友更亲近一层的关系罢了。”绘里望向裕介,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暗自想要以“未婚妻”这重更具分量的身份施压,手上却仍紧紧握着结衣的手,“这世上总有些关系,比青梅竹马更加正式、更加紧密。”
“关系的深浅从来不在名分高低,而在于是否用心经营。”结衣感受到手上逐渐加重的力道,面上笑容不变,指节却已微微发白,“细心呵护、主动争取,才是维系感情的正道。”
两人的手紧紧交握了近一分钟,才缓缓松开。
“哇,又是雌竞现场呢。”夕美在一旁小声感叹,顺手在本子上记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