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放缓呼吸，模仿着记忆中伶舟月的语调，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剑法滞涩，心不静则剑不稳。”
顾长歌肩头微不可察地一僵，随即抬头时已是一脸恭顺：“弟子愚钝，请师尊指点。”
伶舟月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晨光透过她的发隙落在脸上，半边脸颊浸在阴影里，更添几分疏离。
她抬手时衣袖滑落，露出皓腕上的银丝护钏，指尖轻点他方才握剑的手腕：“握剑太急，指节泛白，可知错？”
指尖触到少年温热的皮肤时，她像被烫到般迅速收回手，转身时裙摆划出冷冽的弧度：“再练百遍基础剑式，日落前我来检查。”
顾长歌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检测到目标人物伶舟月情绪波动异常，攻略难度上升 10%。触发隐藏任务：让师尊亲手为你拭剑，奖励魅力值+ 5。】
他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提剑的手紧了紧。
而走到廊下的伶舟月正背对着他平复心跳，掌心竟沁出薄汗。
刚才那一瞬间的接触，让她几乎破功——这就是拥有天命系统的男主？光是一个眼神就让人脊背发凉。
她深吸一口气，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
顾长歌立刻收敛起情绪，再次躬身：“弟子遵命。”
剑光再次在演武场亮起，只是这一次，少年的目光总会不经意地飘向廊下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
而伶舟月靠着廊柱，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脑海里飞速盘算着如何才能在这位天命之子的眼皮底下，彻底摆脱后宫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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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的风卷着桂花香掠过，伶舟月拢在袖中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
她听见身后剑风渐急，少年的呼吸声随着挥剑的动作愈发粗重，像是刻意要将某种情绪注入招式里。
这让她想起书中描写的顾长歌，看似恭顺的皮囊下，藏着操纵人心的精准算计，此刻恐怕正借着练剑琢磨着如何完成那个“拭剑”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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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爬到东窗时，演武场的石板终于被晒得温热。
伶舟月睁开眼，秋眸流转间恰好瞥见顾长歌的剑势陡然一偏，玄色身影踉跄着后退两步，右手捂着左臂闷哼一声。
“怎么回事？”她起身时衣袂扫过廊柱，素白剑袍勾勒出丰盈的曲线，步履从容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走近了才看清，少年的袖口正渗出暗红的血渍，顺着手臂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洇出点点红梅。
顾长歌咬着唇，额角沁出薄汗，抬头时眼底蒙着层水汽：“弟子……弟子练到兴起，不慎被剑气所伤。”
他刻意将伤臂微微抬起，露出苍白的手腕，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脆弱，“惊扰师尊了。”
伶舟月盯着那道伤口，喉间发紧。
这桥段她再熟悉不过——书中顾长歌就是用类似的苦肉计，让原主第一次破了清冷人设，亲手为他包扎伤口。她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指尖掐进掌心才稳住心神，目光扫过少年故作隐忍的脸，声音依旧冷冽：“连基础剑式都能伤及自身，看来罚得还是太轻。”
话虽如此，她却转身走向兵器架旁的药箱。
阳光斜斜落在她肩头，将银丝护钏照得发亮，丰腴的身姿在光影里更显柔和，偏偏侧脸线条冷硬如旧，像融了半寸的寒冰。
顾长歌望着她取药瓶的背影，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目标人物行为符合预期，攻略进度+ 3%。请宿主把握机会，完成拭剑任务可触发特殊剧情。】
伶舟月拿着金疮药回来时，正见顾长歌试图用没受伤的左手去捡落在地上的长剑。
她脚步一顿，秋眸里闪过一丝复杂——那把剑的剑鞘上还沾着他的血迹，红得刺目。
按照剧情，原主此刻该心疼地按住他的手，嗔怪他不爱惜自己，可现在的她只觉得头皮发麻。
“放下。”她将药瓶放在石桌上，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力。
顾长歌乖乖缩回手，眼神却像只被雨淋湿的幼犬，直勾勾地望着她。
这眼神让伶舟月想起宿舍楼下那些等着投喂的流浪猫，明明带着算计，偏生装得无辜。
她拿起干净的棉布蘸了药水，指尖刚要碰到伤口，顾长歌却“嘶”了一声，身体下意识地缩了缩。
这一下恰好让她的手擦过他的小臂，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惊得她猛地撤手，棉布“啪”地掉在桌上。
“师尊？”顾长歌的声音带着疑惑，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根上。
伶舟月深吸一口气，转身去拿剑：“伤口自己处理，我去看看你的剑。”
她握住剑柄时，指腹触到冰凉的金属，上面还残留着少年的体温。
这就是系统任务里说的“拭剑”？她扯过旁边的布巾，用力擦拭着剑鞘上的血迹，动作带着几分泄愤般的急促。
阳光穿过她松挽的发髻，在颈侧投下细碎的光斑，勾勒出优美的锁骨曲线。
顾长歌看着她专注拭剑的模样，素白的衣袖滑落露出半截皓腕，丰腴的肩头随着动作轻轻起伏，明明是冷艳的美妇，此刻却因那点不自在的僵硬，添了几分烟火气。
他忽然觉得，比起传闻中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剑仙，这样鲜活的师尊，似乎更有意思。
“师尊的手法真好看。”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像书上写的‘腕转流光’，比画里的仙女还美。”
伶舟月的动作猛地一顿，秋眸里瞬间凝起寒霜。
来了，这就是顾长歌的惯用伎俩——猝不及防的赞美，总能让人心防松动。
她将擦干净的剑“咚”地收回剑鞘，转身时裙摆扫过石桌，带倒了药瓶，褐色的药汁在桌面上漫开，像她此刻紊乱的心绪。
“油嘴滑舌。”她冷声道，目光扫过他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剑练完了就回去调息，明日若再出错，加倍受罚。”
说完便转身离去，素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顾长歌望着她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其实并不严重的伤口，又瞥了眼那把被仔细擦拭过的长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