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又重新抽出五张牌,摆在安德鲁面前。
他这次选了最右边的一张。
牌面翻开,上面画着少女,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春意盎然的花园里。而在她身后很远的地方,有一道模糊的黑色人影,正默默地注视着她。
“哇,这可真有趣。”珠帘后面传来惊叹。
“怎么了?”安德鲁莫名紧张起来。
“按理说,此牌只有女性才会抽到。先生你该不会是女扮男装吧?”
“谁女扮男装了,老子一直都是男人好不好。”安德鲁内心慌乱。
虽然现在是男人,但以前确实用女性身份生活过。
这都能被她看出来?
“呵呵,别激动嘛。”店主温和地笑了笑,“让我再仔细感受这张牌的能量。能请你把手再伸过来一次吗?”
当她的指尖轻触到安德鲁的掌心时,店主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啊,这次是个好兆头呢。很快会有位可爱的女孩,对你产生特别的好感哦。”
“真的吗?会有人喜欢我?”
“不过根据占卜的结果来看,那个女孩原本应该是喜欢女性才对。”店主的声音里带着困惑,“难道是先生你的魅力太大,硬生生把人家的性取向给掰直了?”
安德鲁没想到是这种情况,好在脸上还戴着面具,没人能看到他的窘迫。
“我知道了,但我不关心这个,”安德鲁拉回话题,“我只想知道,我要找的人到底在哪儿?”
安德鲁觉得她和其他占卜师都不一样,她的预言可能会非常灵验。
过了许久,悦耳的女声才再次响起。
“你要找的人就在巴洛沃,离你很近。”
安德鲁的呼吸瞬间停滞。
“真的?具体在哪儿你知不知道?”
“请稍等。”
店主说完这句话,便再次陷入了沉默。
透过珠帘缝隙,安德鲁隐约看见她正摆弄着卡牌。
足足过了十分钟,店主才开口,“按规矩是不能把详细结果告诉客人的。不过你我之间缘分不浅,告诉你也无妨。”
接着,一张纸条从珠帘后递了出来。
“你要的答案就在上面了。本店要闭门谢客了哦,还请你马上离开。”
安德鲁抓过纸条走出占卜店。
清冷的月光下,他看清了那行娟秀的字迹。
薇奥莱塔就在普兰街五十五号。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安德鲁的内心根本无法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奔跑了起来。
街道两旁的光石灯洒下昏黄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安德鲁的脚步变得轻快,因为每一步都在缩短着他与心念之人的距离。
距离上次见到薇奥莱塔,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
在她死去的那天,安德鲁的世界也一同崩塌。
三十余载的思念蚀骨,三十余载的悔恨难平——或许在今夜,这场漫长的煎熬终能了结。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普兰街五十五号终于映入眼帘。
这是一栋古典风格的老宅,青绿色的爬山虎布满了墙面。门前的小花园里,各色花朵竞相开放,然而最显眼的,还是那一片开得正盛的紫罗兰。它们不仅数量最多,每一株都显得格外精神,显然是园中最受宠爱的存在。
安德鲁知道,紫罗兰是薇奥莱塔最喜欢的花。
过去的日子里,他也曾路过这栋房子,却从未见过绽放的花朵。
薇奥莱塔可能是最近才般进来的。
他不禁有些心跳加速,用颤抖的手按下了门铃。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了,门后没有任何动静。
他不愿放弃,又一次按响了门铃。
结果依然没变。
这时他才冷静下来,绕着房屋观察了一圈,发现整栋房子都是漆黑的。
难道占卜师骗了他?
安德鲁的心沉到谷底,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失望地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躁动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或许只是薇奥莱塔今天正好不在家,明天她可能就回来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稍稍好转,决定明天再来。
普兰街五十五号离他的大别墅不远,安德鲁决定今晚就不去中转站了,直接抄近路回去。
到了家附近,他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没有人之后,才猫着腰偷偷溜进了家门。
他可不想让人发现,安德鲁与黑龙会七组组长是同一个人。
在浴室里,安德鲁匆匆完成了洗漱,把斗篷放在床头柜上准备睡觉。
他睁着眼,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想起以前与薇奥莱塔相处的日子,不由地攥紧了拳头,再次坚定了自己的目标。
自己绝对要找到薇奥莱塔,将其从噬魂虫的痛苦中拯救出来。
第二天,安德鲁到中午才醒来。
昨晚心事重重,他根本没怎么睡好。
洗漱完毕,安德鲁就决定去普兰街五十五号的门口守着。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他胡乱地塞了几口面包,便匆匆出门了。
然而就在安德鲁前脚刚离开不久,别墅的大门就又打开了。
“老哥我回来啦。”伊芙琳进门喊道。
她下午要在学生大会上发表演讲,结果到了学校才发现,自己精心准备的讲义不见了。
她急得团团转,过了好久才想起来,讲义被她上次回家时,随手塞进了书桌抽屉。
“老哥?你在家吗?”
伊芙琳在客厅里喊了几声,却无人应答。
她觉得有些奇怪。
老哥不是说请了三天假吗?按理说这个点应该在家才对。
难道还在睡懒觉?
伊芙琳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平时老哥可从不准她睡懒觉,嘴里念叨着什么“早睡早起身体好”。
伊芙琳嘴角勾起坏笑,“哼哼,这下可被我抓到现行了吧。”
然而当她推开安德鲁的房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难道是出门了?
伊芙琳有些小小的失落,准备拿了讲义就回学院。
她漫不经心地环视房间,正准备离开时,床头柜上的一样东西抓住了她的目光。
象征着黑龙会成员身份的徽章就静静躺在那。
她绝对不会认错。
可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老哥的房间里?
她回想起好友艾尔薇拉的话。
“我只是觉得,单靠文献抄写员这一份工作,很难让你过上目前的生活。”
难道为黑龙会工作就是老哥的“副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