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远处的林洛发出一声尖叫,提着裙子就要冲进来,眼泪说来就来,梨花带雨。
“站住!”
陈宇拦住她,神情轻蔑。
“宗主比试,岂容你一个凡人打搅!”
而场地中央的秦无涯,此刻却愣住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还冒着淡淡金光的指尖,又看了看被自己按倒在地,正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的苏梧,那张脸上,满是错愕。
玩脱了。
自己不仅动用了法术,甚至最后那一瞬,爆发出的力量远超了炼气期能承受的范畴。
“咳咳……”
苏梧撑着地,感觉全身的五脏六腑都快移位。
“比试暂停!”
秦无涯反应过来,赶紧收手,一个箭步冲过去,手忙脚乱地扶起苏梧,脸上哪还有半点宗主模样,全是心疼和懊悔。
“哎呀呀我的乖徒儿!你没事吧?为师……为师不是故意的!刚才手滑了!”
她一边说,一边手掌贴上苏梧后背,将一道灵力输送过去,帮她调理气息。
她刚才竟真的从一个炼气三层的弟子身上,感觉到了威胁,身体才会本能地做出最强反击。
这太荒谬了,该说不愧是天才嘛。
苏梧缓了好一会儿,才喘匀了气,摇了摇头。
“弟子……还好。”
还好个屁,骨头都快散架了。
秦无涯仔细探查了她的气息,确认她只是受了些震荡,并无大碍,这才长舒一口气,随即双手叉腰,指着苏梧,又哭又笑。
“好你个小丫头!原来刚才是在藏锋芒,就等着为师放松警惕才开始发力啊!”
她看向苏梧的眼神彻底变了,那眼神,是看到绝世珍宝才会有的狂热和喜爱。
“好!很好!”
说完,她又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乖徒儿,你刚才最后那招是什么?杀气这么重?”
“回师尊,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剑法。”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了自己的“现场编造”。
“弟子入门后,时常去藏经阁翻阅前辈留下的剑法心得。看的书多了,弟子就发现,很多剑法虽然精巧,但规矩太多,不够灵活。”
“然后弟子就琢磨,能不能把这些剑法里最直接,最有效的部分都抽出来,不管什么招式,怎么好用怎么来,于是就自己瞎琢磨,练成了这么一式。”
苏梧挠了挠头,一脸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悟了的无辜。
“因为它没什么规矩,所以主打的就是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秦无涯听完这番话,先是一愣,随即抚掌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
“哈哈哈哈!好一个主打出其不意!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自成一派!好!好啊!”
她只当这是天才独有的灵光乍现,是不拘一格的体现,看苏梧的眼神,活脱脱就是在看一个稀世珍宝。
毕竟顺则凡、逆则仙。
常人才需遵守规矩,真正的天才,就该有打破常规的魄力。
“你很好,苏梧,你给了为师一个天大的惊喜!”
秦无涯郑重地看着她,给了她几瓶上好的修养的丹药,宣布道:
“回去好好准备,一个月后的宗门小比,让那群人知道,天才只是见你的门槛!”
而不远处见证这一切的陈宇,整个人都麻了。
他呆呆地看着秦无涯一反常态,手忙脚乱地去扶起苏梧,又是输送灵力又是道歉,那副心疼懊悔的样子,哪有半分仙宗之主的威严。
可陈宇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终于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什么叫天才?
自己辛辛苦苦练十年,一招一式打磨得炉火纯青,自以为是精英。
人家两个月,直接就可以直接去宗门小比了。
最可怕的是,她最后那一招,那鬼魅般的身法和那股刺骨的杀意,竟然真的威胁到了金丹期的宗主。
陈宇知道刚刚宗主失力根本不是手滑。
那分明是面对致命威胁时,身体快过大脑的应激反应。如果宗主反应再慢半分,那把剑,或许真的已经刺进她的后心!
陈宇心中的最后一点轻视和优越感,被击得粉碎。
他之前还想这个师妹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入门几个月就能参加比试了。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可笑。
自己凭什么这样想?
自己恐怕连师妹的那份杀意都接不住!
一瞬间,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可以比人与狗还大。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复杂地望向苏梧消失的方向。
“琅崖仙宗……不,是整个修真界,怕是真的要变天了。”
————
回到洞府以后,苏梧盘膝而坐,手里还捏着秦无涯给的丹药瓶。
那场演武台上的对决,让她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浑身骨头发酸。
“嘶……这便宜师傅下手可真不轻。”
苏梧揉着自己的肩膀,龇牙咧嘴。
秦无涯最后那一下,虽然及时收了力,但金丹期修士下意识的爆发,还是让她结结实实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修为上的极致碾压。
五脏六腑现在还隐隐作痛。
不过,痛归痛,这次的收获也是巨大的。
她摊开手掌,脑海里回放着自己最后刺出的那一剑。
“看来在神念空间里被魂兽当沙包揍,也不是全无好处。”
她现在的体术,已经足够应付大多数情况,甚至能给金丹期的大佬带来一点小小的“惊喜”。
但这“惊喜”的代价,就是差点被当场带走了。
苏梧脑子想了想,光靠剑术可能还不够赢下宗门小比的魁首,看来得抓紧时间,肝修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