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gur var eg forðum, fór eg einn saman, þá varð eg villtur vega;
Auðigur þóttumk, er eg annanfann, maður er mannsgaman.
——题记
在听闻他近期的事迹后,她姣好的面容有些抽搐,嘴角不住的抖动着:
「所以,你又把阿萨特鲁给惹了,而且在这之后不久,听闻威利古特那个混球曾经向你提出合作邀请,去打那个老头儿?」
他耸了耸肩,若无其事的回应着:「是的,所以我拒绝了。」
她尴尬的干笑几声,白嫩纤细的手扯着衣角好几转。好一会儿才以除去玩笑、完全严肃的口吻对他答复着:「哈?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拉一派打一派都不会吗?你知道,你这么一操作,以他们两个人的实力。你将面对的可是整个魔法侧啊。」
她说的越来越激动,声音愈来愈大,几乎都跳起来咆哮了:「你知道恁好歹也了解一下世界局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二战才结束五年啊!!!之前你去集中营救人时惹的还不够大吗?!你现在!恁现在!」
欧雷尔斯不知作何回应,缄默不语。
「唉~」她半颓废的蹲下,长吁短叹了一波:「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呐,会为了救一名不认识的孩子,将百万大军杀光的滥好人捏。不过你这个性格迟早会给你带来麻烦。」
「本宝宝知道你是天生神力,以往的战斗就是碾压局,区别在于小碾、中碾还是大碾。你还没有经历过那种——」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首,似想起了什么,但转瞬接着话茬继续说:「或许当你经历过让你痛彻心扉的生离死别后,你才会蜕变呢。」
「当然,我此番来还有一个目的,你能帮我调查一下我救的小女生背景吗?」
「啊咧?!哈哈!没想到还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啊,真是奇怪……」
她有些惊诧,不过还是应承了下来。
「但本宝宝先说好:本宝宝也帮不了你多久了,本宝宝大限将至了,你看起来没有多少成长捏,真后悔当初把你救了捏。」
不知何时,小雪花一朵一朵的自天宇飘扬,她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淡淡的惆怅。
而在挪威,有这么一处哥特式教堂,外表看起来与十字教的教堂并无两样,内部庄重典雅的墙体上雕饰着各式各样的北欧异教的图像,它们做工精湛灵动,煞是抢眼,穹顶之处的水晶灯,闪着耀眼似琉璃彩般的光。
有一老一少在此处商议着合作之事,年老一点的是现名为西吉的吉多·冯·李斯特,而年轻一点的男子则就是卡尔·玛丽亚·威利古特:他有着金黄色的短卷发,微微上翘的八字胡须,硬朗的脸庞,靛蓝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华丽雍容的服饰,恰到好处的身段。举手投足无不散发着欧洲贵族的气息,带着白手套的双手手指纤细而修长,锦缎的衣服在水晶灯闪耀下令人目眩神迷。
可他这般华冠丽服映在吉多眼里,令他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我们真的好久不见了,是吗?我们联合,把欧雷尔斯这个异类抹除。」他用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开门见山地表达自己的来意。
吉多站在那里,愤怒、伤心、恐惧一齐涌了上来,凝结成寂静将他重重围裹。好半天才发出一句话:
「呵呵……」
他真的很讨厌这个人,这个人无耻的剽窃了自己的成果,还把自己的很多徒子徒孙送上了天,连自己也被迫隐姓更名,他原本辉煌的人生因为这个小人蒙上了层层阴影。
「真的不考虑吗?要知道欧雷尔斯可抢走了您的神明呢!何况,您也知道他是要成为神的,他如果成为神,那么您与我都会死掉。毕竟,您与我干的那些腌臜事,可不少吧……」
卡尔的脸色冰冷似刀,唇角弧度微微上扬,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吉多慢慢逼近:
「先前欧雷尔斯已经把你结社下属的几个实验室捣毁了吧。你真的不憎恨他吗?」
(等等,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说……)
一丝恐惧涌入他的心头,他强装镇定,依旧保持沉默。
「来让鄙人分析一下目前的局势吧,现在欧雷尔斯已经抢走了她。而她则是你、我这一等级的魔法师最需要的东西。」
「欧雷尔斯这个人的实力你也不是不知道,先前他不仅多次捣毁你的实验室,而且他也多次从我手中救走那些劣等民族。他虽然正在起劲的作死,但以他目前的实力,目前魔法侧里可没有什么人能单挑他。也幸亏他只是一个人,只有联合起来尚有一线生机。我已经和日本、意大利、匈牙利、罗马尼亚、斯洛伐克、保加利亚、伊朗、克罗地亚、塞尔维亚、泰国、芬兰、缅甸等地的魔法结社联络了,它们先前也被欧雷尔斯祸害的不轻,当今欧洲的魔法势力,也只有你和我的魔法结社是最强的,您要不要一起来参与这次围剿。」
吉多不语,只是低着头颅,一言不发,眼神迷离,似躲闪着什么。
祂把一切看在眼里,决心要促使两人合作再加一把火:
Ægishjálm er ég ber, milli brúna mér.
祂低沉得到呼唤在吉多的耳畔嗡咛:
「嘿,吉多,一时的联合也不是不可以呢。」
吉多先是一愣,然后近乎本能的拒绝:
「可是…可是…可——」
「我的命令,难道连你也不想听了?我说过,我会帮助你的,与他暂时联合也不是不可以!」
心底里最脆弱的地方被祂的话语刺穿捣碎。他害怕得全身挺直,彷佛失了魂魄般,他默念三声「为了上帝(Für Gott)」,他不得不强忍着恶心,嗫嚅着:「可以,可以。」
目睹并操纵一切的执棋者,此刻躲在黑暗里窃笑着。
(吉多·冯·李斯特就是一个疯狂信仰我的无知者,当然我是女孩子还是给了他不少震撼,也不怪他……思想保守的老顽固。)
(而卡尔·玛丽亚·威利古特也不过是一个无知且愚蠢的种族主义者,一个剽窃者,魔怔的玩意。哈哈,人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杰作!多么高贵的理性!多么伟大的力量!多么优美的仪表!多么文雅的举动!在行动上多么像一个天使!在智慧上多么像一个天神!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
(可惜我在它们眼里根本看不见上述优点,它们就像野兽一样争夺地盘,在这两头野兽眼里只有彻底消灭对方,才是生存的最终目的,一定一定要致对方于死地。)
(这倒也是可以利用的。果然,这个世界并不完美。这是个失败品,我必须将它修正。)
美国华盛顿 白宫
在稍早些的时候,一位独眼的十四岁少女,懒洋洋的躺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电灯被她关了起来,月光便如潮水般涌入,给这里添上了层安静宁和的气氛。
那少女有着一头浓密的卷曲金发,面容高冷,眼睛恍如深渊般令人畏惧恐慌,此刻她正在闭目思忖。
「这些就是你们今日所收集的全部资料吗?」
少女吟出一句只有渡鸦才能听懂的话,环视前方这些渡鸦们,渡鸦们抖得浑身痉挛,恍若失去了知觉。
「是……是的,『米托辛(Mithothyn)』。」
少女用她特有的本事听着这些渡鸦的叫唤,而后将视野往远方抛出去。
(嘶,敬畏之盔还是用的有些过火了。)
随后她用眼神示意渡鸦们离开:
她不禁令几十年的回忆浮现在自己心间——从给一个花店老板当下手开始积攒原始资金,然后接着这笔钱开餐馆,开旅店,辗转经年,涉足过酒店业、餐饮业、赌博业、石油业等行业,一步一步爬进华尔街,在大萧条中崛起并在二战美国对德对日接连失利的情况下成功攫取美国大权。
而一想到格莉姆妮尔对她的抗拒,少女无不抱怨的絮叨起来:
「真是的,她真的太蠢了,一方面得依附我,另一方面却不愿意与我融合?
「她真的不是很懂:神,是不需要被人类的话语所左右的。」
「烦死我了!愁死我了!」
「而现在,阿萨特鲁内部还有反对我的人,很棘手呢。」
她翻阅着手里那些资料,翻着翻着,焦急的心情如风般消逝了。
她开始咧嘴笑起来,细声地对着自己发话:
「事情,似乎有趣了起来,没想到欧雷尔斯真的会拯救一个陌生少女。」
「其余人等我不需要担心,它们是争夺不了,那原本属于我的力量。」
「唯独欧雷尔斯这家伙,和我是同类型的啊,纵使他也夺不了我的力量,但他会干扰到我的计划,使我不一定成为完美的魔神。」
「我得加快步伐了,如果这一次魔法侧联合也做不了欧雷尔斯的话,那我就……」
此时月被暗云遮掩,失了光的办公室显得阴森而可怕。
她迈着小小的碎步。纵深一跃,披上纯黑色的灵装鹰羽衣,倒真化作一只鹰,飞向一处秘密审讯室。
一名披头散发,浑身淤青的中年妇女,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怎么,还是不想说吗?」英灵战士面露微笑,带着和善轻柔地抬起她的脑袋。
「你这个家伙,别想——」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男子朝肚子上狠狠地来了一拳,鲜血从嘴角喷出。
「再不说出来的话,刑罚只会越来越重了哟。」
他的瞳孔闪耀着近乎透明的水晶蓝,温柔地谈吐着可怕的言语。
她恶狠狠地瞪着这个面善心狠的英灵战士。
「唉,为什么要如此嘴硬呢,你这么办让我左右为难唉。」
他一边笑眯眯的说着,一边将她的头猛地按到地里,血花自额头处四溅。
「退下吧。」
伴随着回荡在屋子里那沉闷的声音,独眼少女已到达祂忠诚奴仆的身后。
英灵战士停下审讯,向他的右后方瞅了一下,难掩落寞的答复着他的主人:「抱歉我的主人,我已经审讯了她三个小时,她仍旧不肯说——」
「没事的,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接下来让我来吧。」
祂带着赞赏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对他工作的认可。
「是,我的主人。」
英灵战士在说完后,径直的走出审讯室。
独眼少女先是一脚踢在中年妇女那柔软腹部,再扽住她的衣领,把她扯在祂的面前仔细地端详,少女细细端详了她一分多钟,而后一字一句的说着:
「嗯,果然跟我猜得没错,把那些相位的能量块拉出来实体化。不愧是她古尔薇格,被用来做她的线人啊,哈哈!」
「我印象里的话,你应该叫『哈德格蕾菩(Harðgreip)』,可以忽大忽小,忽胖忽瘦,忽然缩水,忽然膨胀。身体可以直达天际,但也不过如此吗,哈哈。」
那中年妇女挤出不屑的笑容答复着她的言语:
「说的对极了,不过若是从我嘴里套出来什么的话,你可别想了,你也别想用魔法强制从我的嘴里套出你想——」
少女眼角一皱,紧接着用嘲弄戏谑的目光戳入中年妇女的身躯。
「虽然以现在的力量我没法读你的心,但把你献祭给我也是能勉强达到效果呢。」
转瞬间少女抬了抬眉毛。
「轰!!!」
『咔嚓咔嚓——!』
一连串低沉可怕的轰隆声响起:
那个中年妇女一下子向上飞了出去,把审讯室的天花板撞出一个大洞。
在室外开阔的空地上滚了三四圈才停下。
一支大概和扫帚差不多粗细的尖锐长矛,被祂抛出,径直的刺入中年妇女的心窝。
ᛏᚩᚦᛖᚸᚩᛞᛁᚷᚤᚩᚢ: ᚩᚦᛁᚾᚢᛋ:
那中年妇女的身形不断飞速盘旋,逐渐扭曲崩坏,直至全无。
瞬息之间,献祭结束了,寂静主宰了周遭一切,恍若空气凝滞了般。
少女的脸色如雪般冰冷,眼神也缓缓变得温和一些。
「有意思,有意思!把他押上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少年便被两个二百斤的英灵战士押送了过来。
祂几步上前,眯起眼仔细端详着他——靛蓝色的发丝如脏抹布般披散在身上,翡翠绿的双瞳空洞无神,脑袋歪斜着,嘴角流着哈喇子,衣衫破烂,跟叫花子没什么两样,但怀里死抱着两本看起来很有年头的书籍。
祂一看见他,嘴角更是有一股恐怖的微笑。祂嘴唇蠕动几句,他怀里的两本书便自动的向她飞来。
他看见书飞来,想要抢回去,却被英灵战士压制的不能动弹。
她随便翻看了几眼,然后合上书本,对着这个行迹癫狂的少年笑道:
「『灰皮书(Gráskinna)』和『红皮书(Rauðskinna)』的原典啊,嘻嘻,这可真是…真是多谢你了,哈丁古斯。」
「把他押下去吧,这个疯子我还有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