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一种麻木感。
就在这时，一只带着淡淡凉意、异常干净的手，极其轻柔地落在了她沾满血污和尘土的头顶。
苏禾的手上荧光微微发热，不一会额头上的裂口重新长出了血肉。
她浑身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小兽，僵硬地顺着那只修长好看的手向上望去。
在苏禾眼里，她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眼睛里。
那只完好的右眼，因剧痛和惊吓而睁得极大，瞳孔是独特的宝石绿，此刻盛满了一片空茫的雾气，像是被砸懵了，连恐惧都显得迟钝。
她小小的整个人都僵住了，眨了眨那圆圆的大眼睛，另一只被血糊住的眼微微颤抖，眉毛很长，像是扇子一样。
林晚难以置信地看向苏禾，那对天生的八字眉让她看起来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她茫然地抬起手，想擦又不敢擦，粉嫩的嘴唇微微颤抖。
苏禾方才凌厉的怒气在看到女孩惨兮兮的瞬间，如同冰雪遇到太阳般融化。
“伤成这样…连叫都叫不响亮，只会这样子呆笨，真想把她拎起来擦干净。”苏禾在心里暗戳戳的想。
叮！一声清脆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中炸响。
林晚浑身一颤，她茫然地睁大那双湿漉漉的兔子眼，瞳孔因为惊吓而微微扩大。
系统提示：苏禾信任度+3点，当前信任度3点。获得积分300点。
“什...什么？”
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加了信任值。
看着眼前突然僵住的女孩，眉头微挑。
她敏锐地察觉到女孩的瞳孔突然扩大，呼吸变得急促，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惊到了一样。
“...疼得厉害吗？”苏禾问道。
但随即注意到女孩的表情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困惑？
特别是当女孩无意识地用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时，那个动作简直像极了受惊的小动物在整理自己的毛发。
“这丫头...怎么一惊一乍的？刚才还疼得发抖，现在又突然发起呆来，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倒是比那些故作聪明的弟子可爱多了。”
苏禾不经意地笑了笑。
苏禾俯身靠近，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
林晚却像是骤然回神，眼睫颤动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干巴巴地低声应了一句：“……还行。”
那动作莫名让苏禾想起幼时见过的小兽，小心翼翼地舔舐自己的爪子，既委屈又倔强。
苏禾眼底闪过探究，指尖轻轻拂过林晚手腕上的淤伤，一缕温和的灵力悄然沁入，替她舒缓疼痛。
“既然是还行，那方才怎么抖得跟筛糠似的？”苏禾轻轻挑了挑眉，语气里透着几分揶揄。
“好了。”苏禾的语气又恢复了清冷，带了几分疏离。
“现在，告诉我，为何要跟踪我们？”
她的目光平静地注视林晚，带着不容回避的探究。
林晚被这直接的问话拉回了神，此时像被浇了一头凉水一样拔凉拔凉的。
“完了完了，没想到她知道我在跟踪，刚获得的信任值不会被扣除吧。”
林晚慌乱地低下头，手指又习惯性地绞紧衣角，嘴唇嗫嚅着，“唔......我，我.......“
话还未说出口，一阵不合时宜的“咕噜”声猛地打破了尴尬的沉寂。
“咕……”
一阵清晰的，悠长回音的肠音声，从林晚干瘪的肚子中传来。
自从筑基以后，好几十年没有饿肚子过，也没有听见过这种声音，让她一时愣了神
林晚猛地意识到自己失了态，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连耳尖都泛起了红晕。
天啊！地啊！让我死了吧！
她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在刚刚经历了头破血流、系统惊吓、苏禾质问之后。
肚子居然在这个时候叫了！还是在苏禾面前！还是在苏禾刚刚给自己疗伤之后！
她简直羞愧欲死，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把整张脸都藏进胸口，露出的脖颈都红透了。
苏禾显然也听到了那声清晰的“抗议”。
看着眼前女孩恨不得缩成一团，头顶都快冒烟的模样，那点清冷似乎又融化了一些。
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好笑。
“饿了？”
苏禾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声响亮的腹鸣从未发生过。
她看了一眼天色，“走吧，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这丫头看着一阵风都能吹倒，又受了伤，补充点食物也是应当。
林晚闻言，心中沸腾起了窘迫。
“不，不能让姐姐破...破费，我自己有吃的！”林晚一急，说话的声音都大了。
她觉得，不能让苏禾认为自己是个麻烦的人，而且对方刚刚帮助了她，之前还施舍了很多银角子。
随即慌忙在从破衣裳里摸索着，她记得早上出门前，把昨晚省下的半个窝头小心地包好塞在里面了。
这是她的习惯，因为林晚干完活，回到家里经常没有留下食物，只剩下一桌的碗筷等着她收拾，她要么去找一些野菜啃，要么饿着肚子。
她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同样破旧，但洗得很干净的小布包，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打开。
里面躺着的，是半个比成人拳头略小的杂粮窝头。
窝头颜色灰黄暗淡，一看就掺杂了大量的麸皮甚至可能是一些碾碎的草籽，表面粗糙干硬，边缘甚至有些掉渣。
一旁是林晚早上煮好的几片野菜叶子。
林晚捧着这“宝贝”，像是献祭一样，小心翼翼地带着点微不可察的讨好，怯生生地递到苏禾面前。
“我…我有吃的...仙师…不用麻烦。”
她的声音细若蚊呐，还带着点因为极度尴尬而产生的颤抖。
苏禾的脚步顿住了，她低头看着女孩手心那半个灰扑扑硬邦邦的窝头和那几片蔫巴巴的野菜，再看看女孩身上破旧的衣衫，额角未消的红肿，以及那双因为窘迫而微微泛红的兔子眼……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自苏禾心口升起。
就在此时，系统传来播报，“信任度+2，积分+200“
林晚还在双手捧着窝头，低头啃着干硬的窝头，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仓鼠。
闻言，她亮晶晶的大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嘴巴，眼睛向上抬起看着苏禾。
她的眉毛生得巧妙，那对天生的，向下撇着的八字眉，无需任何表情，就已经是一副“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的可怜模样，配上圆溜溜的大眼睛，活脱脱的一只迷路的小鹿。
“信任度+1，积分+100”
系统：发生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