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要紧事说呢,林晚也被苏禾拉起了期待。
眨巴着大眼,乖巧等待苏禾开口。
苏禾也走到林晚身旁,缓缓坐下,她们肩并肩坐在一块。
“有件事还是要说一下的。”
苏禾刚开口,林晚就挪动着身体,凑了上去,大眼忽闪忽闪,看着很粘人。
苏禾受不了了,有些无奈地推着她的额头离远了些。
在她眼里,林晚现在的样子跟小狗有什么区别?
“如果这次行动没有出现意外,我将乘坐飞舟灵车返回,再不济,也可御剑而归。”
说罢,她顿了顿接着说道。
“然而想要回宗门凭我现在的能力还做不到。”
于是苏禾双指合并,指向面前桌子上的筷子,只见那双筷子灵气使然,飘浮在空中。
林晚惊喜极了,眼中的崇拜更是旺盛。
然而,不过一会,筷子便摇摇欲坠,堪堪落下。
“如今我经脉受损严重,做不到带人而归。”
苏禾看着林晚,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她的语气带着愧疚。
“虽然承诺过带你回宗门,可现在看来,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回去,让你失望了。”
然而林晚眼中崇拜的光芒并味散去,她看看落下的筷子,又看看苏禾略显苍白的侧脸。
苏禾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她单纯的心湖,她听懂了,但好像并不是很在意。
苏禾等待着预料之中的失望,甚至可能是一点点的埋怨。
毕竟,孩子心性,在面对满心期待的璀璨承诺,转眼却又亲手戳破了这幻梦的泡沫,巨大的差落感会该会烧毁她的美好心情才对。
然而,预想中的低落并未出现。
林晚只是微微弯着脑袋,声音又软又糯。
“这样啊,仙女姐姐你不要伤心,一定会好起来的,毕竟你这么厉害。”
话音刚落,她又像只讨喜的小狗,凑过来往苏禾肩上靠。
“我知道很多草药的,我可以去摘些给你,不是有什么灵草吗,我们也去摘啊!”
苏禾一时语塞,觉得好笑又好气,笑在她的天真,气在没有像她预想一样,这家伙心性如此,实在好糊弄。
“这里哪有什么灵草啊,你就不在意我们可能回不去吗?”
林晚被苏禾问得有点懵,八字眉习惯性地微微耷拉了一下。
“至少现在比以前一个人,好多了!”
身体又不自觉地往苏禾身边贴紧了些,眼睛眯着用头蹭了蹭,活脱脱一只意足的小狗崽。
苏禾被她这黏糊糊的样子弄得没辙,有些无奈地再次伸出手指,抵住林晚的额头用力将她拱进自己怀里的脑袋推远了些。
“坐好。”声音有些沙哑,她其实在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林晚被推开,乖乖坐直了身体,但那双大眼睛依旧黏在苏禾身上。
“没心没肺。”苏禾有些无奈。
苏禾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几块钱币交给林晚。
“拿着这个去买点吃的,不必给我带......多买几个,吃饱点。”
她顿了顿,补充道,“早点回来。”
林晚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了,好多钱,可以买好多吃的,此刻她有种被包养的错觉。
肉包子、糖葫芦、汤面......
脑袋里瞬间塞满了各种吃食,嘴角忍不住翘高。
她接过钱币,重重点头“好!我很快就回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像只雀跃的小雀子冲了出去。
苏禾收回手,很奇怪,她无法理解自己的情绪,看着林晚欢快地跑走,她有些...失落。
*
张阿婆的早点挑子冒着热气,土灶上蒸笼揭开的刹那,白雾裹着诱人的肉面香腾起。
林晚攥紧手心几枚温热的铜钱,小鹿般轻快地奔到摊前。
小脸跑起来红扑扑的,她从没有这么开心地在生活了三年的村子里跑过。
“阿婆,肉包子!”声音脆生生,带着掩不住的欢喜。
“要…要六个!刚出笼的!”
张阿婆抬眼,见是林晚,又瞧见她掌中银子,布满沟壑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异,手下却利索。
油纸麻利地裹起五个包子递来,“喏,烫着呢。”
林晚小心接过热乎乎的包子,贴在怀里中。
鼻尖的浓香让她满足地眯起了眼,对着阿婆露出无比灿烂的笑“谢谢阿婆!”
她本该就是如此讨喜的孩子,但世事无常,前世今生都活在压迫中,让她忘记了怎么笑,好在那心灵又无比纯洁。
林晚像护着稀世珍宝,紧紧搂住怀里的油纸包。
*
林晚一手举着亮晶晶的糖葫芦,脸上露出的是吃着甜食的快乐,脚步轻快地跑回自家中。
额头被风吹起的刘海已经不再遮住她的胎记。
然而这景象却坚持不了多久。
院口的情景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她所有的雀跃。
只见她的母亲此时正抱着那弟弟,低着头,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孩子。
她知道林晚回来了,但她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脚步立刻慢了下来,低着头只敢看着地面,那啃了一半的糖葫芦也忘记往嘴巴里送。
不是吧,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再外面多住几日。
她现在只想悄无声息木门溜进屋子里,她很需要苏禾带来的安全感。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想从她身边蹭过去。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那扇门时。
“唉!”
一声不满的叹息突然响起!林晚的母亲像是才注意到她,动作快得惊人!
她抱着孩子的那只手猛伸出,一把就夺过了林晚手中那啃了一半的糖葫芦。
林晚没敢作声,推门进去,却愣在原地。
苏禾就坐在床上,背脊挺直,清冷的气质蔓延出来,旁人看见苏禾坐在这种落魄的床,只会觉得有很足的违和感。
而林大根也在屋子内,正站在中央,搓着手脸上全是讨好笑。
他旁边正是昨日刘大福他爹。
刘老头一双浑浊的老眼正阴恻恻地盯着刚进门的林晚,嘴角挂着一丝得逞的冷笑。
更让林晚浑身血液都快要冻结的是,旁边还站着一个脸上涂着劣质脂粉的老婆子,林晚认得她!她是村里专门给新嫁娘开脸梳头的喜婆!
那三人见林晚推门进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那喜婆立刻堆起笑容,扭着腰就朝林晚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装着胭脂水粉的木匣子和一把细线。
“小丫头,来来来,让婆婆给你开开脸,梳梳头,打扮得漂漂亮亮好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