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那个喜欢粘着自己的小尾巴为何会变成那般样子?
顾久安有些茫然无措的呆坐在床边失了以往的判断力只觉心中一片茫然。
是不是说话太重了?是不是要之后寄封信跟她说声抱歉?可这种本就不该存在的情感,必须让其掐灭在幼苗期间,不然等其发展壮大将无法收场。
她不觉得自己处理这件事的做法有问题,这般做实则是长痛不如短痛,一开始便不给她希望才是能想到最为有效保护她的办法。
想了想还是打算向淮棠道个歉,不管如何都希望她能好好的生活下去,而不是把大部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她们终究回不到儿时那般纯真的时候了。
拉开抽屉看到之前叠好的石羽所书的信件,顾久安的手顿了顿取出新信纸,唤来宫女研墨,准备着手书写。
手中细细抚着裙装,
“师兄,这件衣裙可有名字?”
“哈哈哈哈,根据材料和颜色,师兄给它取名为‘流墨雪玉’,师妹觉得如何?”
“相当不符合师兄一贯取名风格的名字。不过相当有意蕴,很好听。”
“毕竟是赠予师妹的衣裙,若是没个好听的名字未免有些煞风景了。”
如今只剩流墨雪玉在身边了,二师兄所赠之甲与三师兄所赠之剑皆是不知所踪了。
“师妹,山下这些镇上啊,好吃的可多了,来来来尝尝,这个叫糖葫芦,好吃着呢。”
“好酸……”
“哈哈哈哈看来师妹不喜欢吃这种,那尝尝这个,这个是这一带相当有名的烤鸡,汁水充足一口下去满嘴余香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石羽攥着竹签看着签子上圆润饱满被包裹在糖壳中的红色果实咬了一颗后怔怔出神,
“师兄,它还是那么的酸啊……”
然而身边已然没了那道喜欢把自己护在身后的高大身影。
记忆的碎片在心中闪烁,很多事她都不记得了,但有些破损的回忆在心间比世间任何珠宝都更为闪耀。
想要回想起过去的一切,那是独属于她的珍宝,只是口中的酸味并没有带起更多的回忆。
嘴中的酸涩在弥漫,她仍像第一次一般慢慢品尝,酸涩中糖壳融化又是甜意涌现。
糖葫芦老板看着面前女孩细细吃着糖葫芦心中感慨,今早一出摊便见到这美的不可方物的孩子站在摊前,目光似是粘在招牌上的“糖葫芦”三字之上。
在如愿拿到糖葫芦后也不见欣喜,只是呆呆愣愣的看了半晌,吃的时候更是满眼落寞,似遭到抛起的孩子般留下钱一声不吭的走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人会丢下这样的孩子不管?这究竟是什么世道!糖葫芦老板愤愤的想。
不知不觉走到一片湖边,如今已然开春,春暖花开之下湖泊在朝阳下波光粼粼。
这般景色似乎并没什么好看的 ,可石羽看着出了神,衣裙上的系带在微风中动了动,
看着湖中央一叶扁舟缓缓驶着,其上一人弹着琴,悠扬的琴声融入微风被送到各个地方。
就是弹的没她好听。
不禁想起那道樱色身影,想必已经在准备封号大典了吧。只是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没个正当职务,大概得和其他平民百姓挤一块在广场外围瞧个大概了。
那也扁舟在向岸边缓缓驶来,那方向似乎正是自己这边。
一柱香后,小舟在岸边停下,弹琴的琴女坐在舟内,舟头站着一名青衣公子,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扇后是温和的笑,此刻目光望向石羽,
“这位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妨上舟一叙,在下愿听姑娘那百转千回的愁绪,只为姑娘能不被忧愁所扰。”
啧,真烦。
石羽抬手揉了揉脖子,粗犷的男声从嘴中吐出,笑嘻嘻的道,
“害呀,都哥们,哪有女子那般多愁善感,不过是看这湖景极美,不自觉多看了会。”
看着石羽纤细的脖颈喉结滚动,青衣公子似是直接呆在原地,手中摇着的扇子僵在半空不知接下来要干什么。
李兄昨日跟他说此处湖景于清晨之日为升至头顶时最为有意境,若是在这湖中摇上一叶扁舟,再有幽幽琴声相伴,定能感受到那天地间的意境,此事是陶冶情操的绝佳之为,那缕书生独有的书卷气是世间众多女子所喜爱的。
白豪因为一些事破天荒的希望能让自己看上去更像是腹中满是经纶的才子而不是除了会花钱什么也不会的纨绔。
前来赴约的白豪远远便看到湖边那抹熟悉的身影,是她,那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
虽只有一个背影,但他能肯定一定是她!心下一慌,在一棵树后好好整理了下衣衫发型才走上前去,却听到石羽那令他直接原地石化的话。
男,男的?
白豪心中满满的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
回头看了眼似失了生机褪成灰色的白豪,石羽一副“你竟然也来了”的惊讶表情,
“白公子也在啊!”
粗犷的声音又是一变,变成男人夹着嗓子挤出来不伦不类的古怪声音,
“白公子,其实,其实人家从小就觉得自己是女子,奈何男儿身……若是白公子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