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边走边聊,
“小兄弟为了抢那三钱包子可是生活拮据?”
“非也非也,抢包子是生活,而不是生活拮据,虽然不差那些钱,但抢包子这一过程是相当有意思的。”
“那这么说,小兄弟来说钱是为何物?”
“钱是天,钱是地,没了钱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喝西北风,日子苦兮兮,生活惨唧唧。”
看着摇头晃脑的石羽中年男人有些哑然失笑,这年轻人倒是有意思。
“你对工作之事如何看,就没什么理想?”
这人莫非是敦煌来的,壁画这么多?石羽瞥了男人一眼有些奇怪,这自来熟的样子简直摆明了说“我有鬼”。
“有啊,怎么没有,不劳而获,躺着拿钱。”
“就没有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的想法?”
“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之前不是寄信寄的挺欢的?
“若是你变得富甲天下,有无尽的金银珠宝,你会如何?”
“那我必然会欺男霸女,横行无忌,看见什么买什么,把全国都买下来,所有人都得服侍我,看得到的全都是我的!”
走在街上一名追逐伙伴奔跑的孩童直直撞进石羽怀中,哎哟一声向后倒去,石羽伸手扶了一把,将孩童歪掉的帽子放了回去,揉了揉小孩撞疼得额头,收获孩子一声谢谢后继续同中年男人走着。
中年男人闻言哈哈一笑却并不见露出什么愤然之色反而点了点头,
“只是你话说这般说,却并未这般做,小兄弟是个心口不一之人,相当不够坦率啊……”
“那是因为现在过的还不错,完全没那个必要。”
“哪怕没有你想要的各种服侍以及世上品质最好的住处,最好的待遇?”
“……”
石羽的眉毛蹙起,越蹙越紧,只是男人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
“那你有这相当深厚的学识和这般实力,为何不去以实力赚取钱财?以你的实力就算去抢劫抢到富的流油也不过是愿意与否了。”
“那是因为赚钱什么的太麻烦了,不想赚,我比较喜欢躺着。”
“是吗……可你为何今天转性了出来晃荡,刚好碰到我了?”
“我说这位老叔,你好像话有点多啊?我只是买个早饭你别误会什么好不好!”
“所谓君子论迹不论心,心中如何想是一回事,如何做又是一回事,你虽这般说却并非这般想,也并非这般做。
小兄弟看着有些吊儿郎当实际上是个相当温柔之人。”
男人抚了抚须哈哈一笑,与这小子相处相当轻松,对方没什么心眼,除了人浑了点个子矮了点实际上相当的不错,怪不得安儿这么多年没交到朋友,却认定这小子是朋友。
男人心中感慨万千。
在到一个路口转角处后便与石羽道别,
“小兄弟,跟你聊了一路倒是忘了报上姓名,在下柳天隆,后会有期。”
“在下石羽,后会有期。”
怎么又姓柳?说实话石羽现在对这个姓氏有点敏感,感觉说自己姓这个的似乎都没说实话。
摸了摸身上这身粗布衣,中年男人心中感慨,这或许有二三十个年头没穿这样的衣服了,当年自己也不过一介贫苦百姓,只是自己武学天赋高,偶然习武后又看那当朝狗皇帝不顺眼,走上了造反之路。
在一路上结识诸多兄弟,也见到了那个自己最爱的人,自己这一生既是幸也是不幸,幸在造反的路上一路高歌猛进,几乎没什么大的挫折便登上那至高之位,
没能护住自己爱的人,让安儿一出生便没了母后,为了彻底清除前朝余孽更是将自己的女儿亲手锁进宫中。这么多年来是自己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只是若是重新让他选,他仍会这般做,他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也不认为这是错的。
至于那小子,看着还不错,再观察一番。
石羽站在杂货铺翻动着日历,今日三月十日,于二日后举办公主封号大典……据说顾久安的封号大典本足足推迟了二月零十一日,也就是说她的诞辰是一月一日,
竟是象征着全新的开始、无限的希望和蓬勃的生命力的一天,相当有寓意的一天啊!石羽不禁感叹了一下。
“喂喂喂那小子,没错说的就是你,又不买翻什么翻?翻旧了别人不买怎么办?!”
“嘿你这老秃头真小气,翻一下都不行,本来还打算在你这好好消费一下,我现在一个子都不掏了!”
石羽撇撇嘴将日历丢了回去,
“就你这穷酸样还消费?吃面都加不起肉的玩意还在这犟嘴?”
石羽的眼睛顿时斜了过去,今天碰到个怪老大叔完了还遇到这么个抠门鬼,相当不经意间漏出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一抹贵气的金色光泽从中流露而出,本还喋喋不休的杂货铺老板顿时傻了眼,
“哎哟哎哟这位爷您瞧这事整的,都是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您千万别计较,哦哦我早些年染了疯病,刚刚是我的第二魂冒出来了……”
老秃头搓了搓手跟上石羽的步子不断推销着他的东西,完全意识不到其实石羽就是说着逗他玩,买东西这事一开始便不存在。
让这势利眼老秃头说的有些烦了,石羽从钱袋里掏了掏,摸出一枚碎银,老秃头混浊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行了行了,看你说这么卖力的份上,这点赏你了。”
随手向后一丢,老秃头追随着丢出的方向跑了过去,在地上翻找起来。
什么丢碎银?那是不可能的。石羽将碎银放回钱袋,方才丢的不过是普通石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