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悬念,蒋沉落败了。甚至不能称得上是落败,因为蒋沉根本就没发现石羽怎么出手,手中的木枪已然断作两截,石羽手中木枪一记横扫将其打的倒飞一丈之远,蒋沉眼睛睁大,满是不可置信。
蒋沉挣扎着爬起,从地上抓起半截木枪冲向石羽,被击倒,爬起再度冲向石羽,石羽收着力的攻击除了会让蒋沉痛以外,最多是身上青紫,不会有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但宛若倔驴的蒋沉似是今天不碰到石羽说什么也不肯乖乖躺下。
“很有毅力,但,没什么用。”
他自认并非是什么武艺高强之人,但在军营中摸爬滚打数年也并非是什么土鸡瓦狗,可在这位镇边将军面前宛若毫无还手之力的婴孩。
再度爬起,正要如之前般向石羽冲锋,却见石羽似是失去了兴趣,将目光投向蒋沉之前所处的六号军阵,
“军中尔等乃是一个整体,既然你蒋沉违反军规在前,那么你所处的第六军阵所有人都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不,镇边将军,属下一人犯错一人当,与第六军阵其他人无干!”
然而第六军阵百夫长面色一变,大吼一声,
“第六军阵起盾列阵!”
“得令!”
沉重的甲胄摩擦声顿时响起,在片刻间便组成密不透风的防御盾阵,看的蒋沉是目瞪口呆。仅仅在几息之间,沉重宛若铁犀牛般的重阵便形成了。
何等严密而无人可破的军阵,不,这分明是坚不可摧的铁山!蒋沉心想。
然而石羽向后一跃站在一桶投石车的桶装石块处,一脚踹出,木桶瞬间炸成碎片,石块漫天飞舞。
石羽在石块飞出的瞬间连连出手,掌与石块相撞,一块块石头如炮弹射向盾阵,沉闷的声响在一面面盾牌表面炸开。
“你,你,还有你,”
石羽身形如鬼魅瞬间奔至盾阵前,
“下盘不稳,手臂发力有问题,盾牌架的跟村口截肢的二大爷一样无力!”
闪电般出手,手指如灵蛇精准从被石块击中后轻颤产生缝隙的盾牌间探入,抓住盾牌边缘将举盾的精锐一把甩出,划过一道抛物线重重摔在地上,
瞬间密不透风的盾阵被石羽撕开缺口,百夫惊恐的嘶吼声紧随着传出,
“合阵,合阵!!”
然而石羽如不可阻挡的洪流在瞬间钻入缺口,巨大的力道在一刹那将本扎在地面的军阵从下掀起,一众精锐竟是在石羽的进攻下如纸片在空中飞舞,一个个被甩向半空然后坠地,连绵不断的甲胄撞击地面之声传来。
在一众精锐狼狈爬起,试图重组军阵之时,石羽又从军阵后方杀了回来,
“你们,太慢了!这等速度如何形成有效而强悍的防御!”
堪堪站稳的精锐们再度飞向半空。副将王魁面色沉寂的看着眼前一幕,其他几个军阵似是见怪不怪,蒋沉震惊的望向王魁,嗫嚅半晌说不出话。
王魁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走到蒋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
“新兵,将军他就是看在你刚来的份上才没把你打个半死,他之所以只是负责我等平日训练的将军是因为齐鲁将军才是负责带兵打仗的镇远将军。”
“那……齐鲁将军他在哪?”
“因为跟石将军意见相悖,被打的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没好。”
蒋沉:……
“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哪怕你不犯事,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要被石将军揍上起码两轮,你的到来无非是给石将军一个理由早点揍他们而已。”
蒋沉看着一脸无所谓放弃了快点揍我揍完我完事表情的王魁说不出话。
极致的技巧与力量的控制之下,精锐们虽看上去被打的极为凄惨,实际上并没什么事。
看了一眼一众躺在地上哼哼不愿起来挨揍的一众糙汉们石羽有些无语。
也不能说这些糙汉们当滚刀肉,实在是刚刚爬起来还没站稳就又躺地上,悬殊的实力之下人数似乎并没什么用。
此刻泥泞的校场上,横七竖八地躺倒着身披精钢铠甲的躯体,像是一片被狂风摧折过的铁树林。汗水浸透了他们的内衬,从甲叶的缝隙里淌出来,在身下积成一个个浑浊的小水洼。平日里擦得锃亮的兵刃,此刻被随意地丢弃在泥地里,映不出丝毫天光。空气里只有拉风箱般粗重的喘息,带着铁锈和汗水的咸腥气味。
“将军……实在……动不了了……”
百夫长的声音嘶哑干涩,他单膝跪地,全靠那面坑坑洼洼的重盾支撑着才没倒下。握盾的左手虎口已然震裂,暗红的血混着泥浆,一滴、一滴,砸在盾牌边缘,溅开小小的圆点。
“不练了...就是杀了老子,今天也动不了了。”
一名装死的精锐啐出一口带沙的唾沫,声音嘶哑。他的话引来一片附和,士兵们眼中是同样的绝望和抵抗。
石羽轻叹一口气走回台上,目光扫过那一张张疲惫年轻亦或是不在年轻的脸庞。一把揪过张魁,抬起脚将他踹倒在地,紧随又是两脚踢在腹部,张魁身躯弓起发出痛苦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