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约到了翌日,师兄妹三人在元青锋与一众弟子欲言又止的表情下启程。
“师妹,师兄必须告诉你个事,其实那千风殿是师兄三个以前打遍天下无敌手时建的,那会见谁不爽就打他,打到服为止,能群殴绝不单挑,偶有不服的想要聚一块挑战我们的权威,只是他们的下场都是被打的很惨。
一来二去,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伙都绕着我们走,然后啊,那各种珍惜资源全是我们的,还有还有,我跟你讲,别看你三师兄现在一副书呆子样,那以前打起人那叫一个利索……”
萧天艺一路上话又多了起来,说是一路欢声笑语并不准确,因为基本都是他在说,也是他在笑。蚀玉也并不嫌烦,静静的听他说,哪怕是没什么营养的废话听的也很认真,偶尔还会回上一两句。分明要去做的事是那般重要,心事重重的王魄也被二人逗的来了兴致,偶尔插上嘴说上一两句。
竟是在此等情景之下有着许久没有的其乐融融。
绝顶山前
直冲云霄,上半隐入云中看不见的绝顶山腰间偶有鹤鸣,一只只鹤扇动翅膀盘旋飞舞,不似人间之景。
待到三人移至山巅,踏入千风殿之时,座无虚席的议事桌众人顿时噤声,或起身或点头拱手,仅在片刻之间,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三人身上。
千风殿高踞绝顶之巅,窗外是翻涌的云海,凛冽的山风被无形的结界阻隔,只余下沉闷的呜咽。殿内,玄铁为骨,寒玉为砖,穹顶高阔,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清冷光辉,却照不透弥漫在每一位掌门周身那沉凝压抑的气息。
只是很多人注意到往年风头最盛的师兄二人身边还有个个子不高的……?
注意到蚀玉的众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相同的选择——挪开目光。
“师傅,那位……什么来头,长相……好生奇异。”
低声询问的弟子随即便被自家掌门低声喝止了。
“长成那样谁也不好受,莫要妄议他人容貌,我等不看便是,要是被无相道门那二位因这事盯上吃不了兜着走!”
丑的惨绝人寰的蚀玉很快便被众人有意无意的忽视掉,毕竟若是不礼貌的视线被王魄和萧天艺注意到……不少脸上满是皱纹胡子花白的老头便是一哆嗦。这哥仨还在这千风殿称王称霸之时,可是将不服的人打了一顿又一顿,若不是直接打死了不符合人情世故,他们有可能真会那么做。
明明其门派老祖最初是道门一员,可道门称得上清风霁月,无相道门则是要风度有暴力,要修身养性有暴力。
极致的暴力,打起人来手段极其残忍,硬的跟王八一样的内力护体,挥的比雨点还密集的拳头,把人当鼓打,打的过的情况下还群殴简直不是个东西。
无相道门名声在,有好有坏,唯有暴力深入人心。明明都是同一时代的天骄,但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这哥仨。
长条形的议事桌旁,坐满了人,殿堂坐了足三十余人,皆是当世顶尖宗门的执掌者。他们的脸色在珠光下显得晦暗不明,眼神交汇时,带着钩子般的打量。
“诸位都已知晓,‘魔血’现世。”
主位之上,王魄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如重锤敲在每个人心头。锐利的眼睛精光隐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其效诡谲,能活死人,肉白骨,据传甚至能助人突破修为壁垒。然,凡沾染者,精元流逝,心性渐变,嗜血狂乱,最终神智尽丧,沦为只知吞噬的怪物,更让人难以预测的事……其感染之能,隐晦难察。”
他顿了顿,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轻轻一叩。
“今日召集各位,其一,共商应对之策,清查源头。其二……”
王魄的话音陡然转寒,目光如冰棱般刺向在座众人,
“便是确认,在座之中,是否已有人……身染魔血而不自知,或,知而不报!”
最后几个字,带着森然的压力,让本就凝重的空气几乎要滴出水来。此刻的王魄没了往日的温和,一身带着相当重量的气势似小山压在众人心头。
“王掌门此言,是要搜查我等了?”
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来自幽影阁阁主墨渊。他周身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雾,让人看不清具体面容,唯有两点猩红的光芒在雾气中闪烁不定。
“非是搜查,是自清!”
旁边,一位身穿赤红道袍,须发皆如火烙的老者沉声道,离火谷谷主炎山道,脾气向来暴烈,
“墨渊,你幽影阁功法诡秘,近日常有弟子行事乖张,你作何解释?”
墨渊周身黑雾翻涌了一下,发出低沉的冷笑,
“炎老儿,你离火谷上月有长老走火入魔,屠戮一村普通人户,那狂乱之态,与王掌门所说的魔血侵蚀,倒是颇有几分相似啊。”
“你!”
炎山道勃然大怒,周身内力蒸腾,滚滚热意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