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二女一护卫一同踏上小船，顺着水流一路前行，溪水潺潺，溪边是茂密的竹林，睁着好奇的眸子望着这从未见过的一切，点点碎光落入眼中，闪烁着小玲从未见过的光。
竹筏在安静的氛围中前行着，不受气候影响的溪水欢脱的奔腾着，清澈透底，随着水流的流动天光穿过水流在溪底的圆润鹅卵石上留下变幻的光带，微凉的水汽上升，带起独属于山间的草木气息，于小船上的少女脸庞拂过，哪怕是在面纱之下，前所未有的味道依旧是如此鲜明。
石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只是微微一笑并没出声打扰，小玲此刻也是睁大了双眼瞧着这绿色的汪洋以及其中潺潺流水。
小船的前进在小溪汇入一片湖泊后速度稍缓，氤氲的少量水汽显得周围一片稍有朦胧之意，船划过的水面带起圈圈涟漪恰如初见世界少女的心间。
在石羽船桨的划动下船平稳地前行着。
看了许久，顾久安似是终于回过神，从侧身姿势变为正坐，瞧着背对着她划船的石羽若有所思。
“公子所选之地倒是极美，所谓平芜尽处是春山，没料到在这雪白的冬中竟有此景。”
听闻身后的女子出声石羽若有所思，
“这片土地倒是有个传说，曾经本是盆地的土壤迎来了一颗天外树种，在短短几年内就长到了十丈高百年内更是长到了到了近二十丈高，自此春木乡终年四季如春。”
“可，树去哪了？”
小玲有些疑惑道出了心声，此地是有些雾气弥漫，但视野还算良好，四下张望一番却并没见到什么参天大树。哪怕是传说也需要依据部分实地情况才是。
“毕竟是传说，很多地方都不清楚，不过有个说法是有人为了更高的修为以通天之力将其核心练成丹吃了，而树体则随着风化为飞灰飘散，这种甚至出现了名为修仙的神话色彩传说显然是前人想象出来的了。”
带着面纱的女子闻言却是思索起来，似是联想到了什么。
“倒是个有趣的故事。石公子曾可是来过此地，为何对此地会如此熟悉?”
“老……父亲曾带在下来此地游玩过，那时在下提出过一样的疑问。如今时隔数年再度来此地感慨颇多。”
平时散漫惯了倒是差点改不来这文绉绉的说话风格，差点就露馅了，毕竟第一次见还是要温和一点留个好印象才是。
只是很可惜，已经露馅了。
随着船的靠岸，算算时间也是正午了，只是湖中岛的景色也甚是怡人，竟是引得顾久安多瞧了瞧。
岛上建筑竟是清一色的以木为主建成的屋子。
步入春食轩在小二的招呼下落座，看了眼菜价还真不低，那可就得感谢一下白先生的资金供给了。点了几道招牌菜，在“柳安”的招呼下本着职责所在的护卫先生也不得不入座。
吃饭总是得摘面纱了的，或许就是就是这般便能看到这位对面容遮遮掩掩的女子不经意瞧着自己的目光总是有些许不善，引得对其面纱下的真容好奇心都有压不住了，奈何面上还要装作一副谦谦公子的样子，实在是累够呛。
就在石羽发着精光的双眼注视下，柳安伸出小手夹了一筷子，灵活的绕过面纱从下方送进嘴中。
石羽:?
大失所望的石羽有点想吐槽点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
一旁观察着石羽的护卫先生看着这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差点没忍住拔剑。
看着石羽一个呼吸间变脸两次的小玲感到了一丝丝不对劲。狐疑的把整桌菜都尝了一遍也没发现哪里有问题。
看着千金小姐柳安每样都吃了点就不动筷了俨然就是长的苗条胃口也小，夹菜的样子倒是完全称得上一个雅字，手在面纱下似游鱼摆动，吃饭居然吃出一种在插花的感觉。
“妾身在此便多谢石公子的招待了。”
“这菜品可否满意?”
石羽露出一个这辈子最礼貌的微笑。
“尚可。”
石羽心中生出疑惑，可是有什么菜不合胃口，出此评价?
“春雨笋炒腊肉?”
“尚可。”
“山野清豆腐?”
“尚可。”
“云野排骨藕汤?”
“尚可。”
……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定是吃饱了来找乐子消遣自己的，不就信中偶尔嘲讽她对外界一无所知是娇养的花朵吗？如此心胸狭隘以后定然嫁不出去!
明明完全看不见面纱下的光景，但莫名感觉有道有些熟悉的古怪目光在自己脸上扫了扫。
顾久安看着脸色有点僵了的石羽不禁疑惑，怎么如此这般了这人都还是一副谦谦公子样，虚伪的面具带脸上摘不下来了？
可在石羽看了就完全不是一码事了。这是什么意思？
她感觉有点抓狂了。一向不是很在意他人目光，今天却出奇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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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天边竟是飞来一只苍羽大鹰，盘旋一圈后落于不远处护卫柳湘云肩头。在取下鹰脚上的信件看了一遍后，只见其平静的脸色骤然泛起波澜。
护卫先生竟是上前来在柳安耳边低于几句，就见得面纱下的人似是呼吸一滞，顿了顿点点头，
“你们两个暂且退下，我暂且有话要与石公子相商。”
二人似有什么话想说但犹豫一下仍是走到了一边。石羽隐约嗅到一股不妙的气息。也不知道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石公子，若是有数量庞大的平民百姓在落草为寇后凭空消失，阁下可能猜出这是为何?”
石羽眉头蹙起，这显然绝非一件小事，大量的人口绝不可能凭空消失，灾害战争之类被排除的话，答案就趋向于明显了——人为。
“或许是人为所致?”
顾久安眼中露出一抹认同之色。
“据最近消息得知，边境处部分地区发生大量的人口消失，此乃绝非正常之事，既不是自然灾害也不是战争发动，曾派遣部分人力前往探查消息也是石沉大海。”
话说到如此石羽大概能猜出柳安要说什么了。
“石公子，这么多日以来与阁下书信往来，阁下的见识与水平妾身深有体会，在妾身看来阁下乃是国家不可多得的有才之人，可否愿意协助妾身前去探查一二。”
“姑娘身份似乎并不简单，为何这种事还要亲力亲为，若是地方蓄意隐瞒不报，意图造反，此行怕是凶险异常。”
哪怕散漫如石羽听闻这些也不禁正色起来。
“只是身为富贵人家，在享用了黎民百姓不知数倍的资源的同时也理应担起更大的责任，妾身认为妾身有这个能力与义务为百姓做点什么，若是能在尽可能保证安危的情况下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则是再好不过。”
平静地声音后是不曾动摇的意志。听闻此言石羽不由得高看了柳安一眼，只是她并不认同这种观念。
这种观念实在是傻的有点天真了。人不为了自己，总是心系他人又怎能活的长，指不定哪天就把自己奉献了。
只是对方要做什么管不着，也没必要吊着她，就在此地把话说清楚好了。
“柳姑娘，在下一届闲散人士，平日散漫惯了实在是无力掺和此等大事，或许闲云野鹤的生活才是我所向往的。
或许终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虽然这人全身上下都是招人厌的地方，但才能确实顶尖的，不能为己所用实属可惜。
“妾身明白了。”
顾久安并未强求，只是眼底闪过一丝遗憾。
石羽在其中品出一丝陌生的味道，哪怕平日与自己看似针锋相对，但却是有着熟络之感，哪怕算不上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