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剪的眼神亮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余光瞥见汐潮依旧站在她身后，手指若有若无的搭在她的翅膀上，顿时打了个寒颤，老老实实回答道：“我没有工作，而且，人类的食物比海里的鱼好吃多了。”
特里克西忍不住插嘴：“所以你就当小偷？”
风剪瞪了她一眼，但碍于汐潮的威慑，还是忍住了反驳的冲动，只是小声嘀咕道：“我又没偷别人的，就抢了你们几次而已……”
白书闻无奈的摇摇头，继续问道：“那你平时住在哪里？总不会一直在海上飞吧？”
风剪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我住在海边的一处废弃灯塔里，那里没什么人去，还算安全。”
白书闻若有所思，随后话锋一转：“风剪，你认识蓝音吗？”
听到“蓝音”这个名字，风剪的身体猛然一僵，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声音也低了几分：“……认识。”
“你们是什么关系？”
风剪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挣扎要不要说。
汐潮见状，那双不老实的手再一次放在了风剪的翅膀上，吓得她一个激灵，连忙开口：“我和她算是朋友吧。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很久以前？”白书闻皱眉，“能具体说说吗？”
风剪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那是两年前的事了。蓝音那时候刚来碧海市不久，还没有现在这么出名，她经常在露天的小舞台表演，吸引一些路人。有一次，她在海边的一个临时舞台上唱歌，突然发生了地震。”
“地震？”白书闻一愣。
“嗯，虽然震级不大，但舞台搭建得不太牢固，晃动中，蓝音不小心从台上摔了下去，掉进了海里。”风剪的声音渐渐低沉，“当时台下的人都吓坏了，没人敢跳下去救她。而我刚好在附近，看到有人落水，就飞下去把她捞了上来。”
白书闻有些意外：“是你救了她？”
风剪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她那时候还很青涩，被救上来后，一个劲儿的跟我道谢。后来，她知道我是幻妖，也没有害怕，反而说我的翅膀很漂亮。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那后来呢？”
“后来......”风剪的表情黯淡下来，“她的名气越来越大，成了碧海市的歌姬，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而我还是那个在海上飞来飞去的海鸥。我们渐渐就没什么联系了。”
白书闻沉默片刻，又问道：“那你最近见过她吗？”
风剪摇摇头：“没有。不过...”她犹豫了一下，“我听说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演唱会的强度太高了。”
白书闻心中一动，想起了蓝音在后台咳嗽的画面。他继续追问：“你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身体变差吗？”
风剪耸了耸肩：“我哪知道？可能是太累了吧。她现在的演出排得很满，几乎每周都有。”
白书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看向汐潮，示意她可以放开风剪了。汐潮微微一笑，松开了手，退到一旁。
风剪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被束缚的翅膀，小声抱怨道：“你们这群人，真是野蛮...”
白书闻笑了笑，语气缓和下来：“抱歉，用这种方式请你过来。不过，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
风剪撇了撇嘴：“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白书闻点点头，在她匆忙飞走的瞬间，一张泛黄的卡片从她的口袋里飘落，轻飘飘落在了地板上。
“嗯？”白书闻弯腰捡起，翻过来一看，发现是一张已经有些磨损的工作证。上面印着“碧海市海上救援队”的字样，旁边是一张褪色的照片，照片里的少女笑容灿烂，穿着救生员的制服，背后是碧蓝的海岸线。而姓名栏清晰的写着：风剪。
他翻过名片，发现背面还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行小字：
“海浪不会说谎。”
“海上救生员？”米格鲁踮起脚尖凑过来，好奇的盯着那张卡片，“原来那只贼鸥以前是干这个的？”
“海上救生员？”特里克西凑过来，挑了挑眉，“那只嚣张的海鸥居然还有正经工作？”
白书闻盯着名片，若有所思：“看来她以前并不是靠抢食物过活的。”
汐潮轻轻嗅了嗅名片，狼耳朵微微抖动：“上面有海水的味道，还有一点……血？”
“血？”白书闻皱眉。
“那她岂不是从‘正义的伙伴’堕落成了‘小偷’？这反差也太大了！”米格鲁说。
米格鲁撇撇嘴，随即一把抱住白书闻的胳膊，撒娇般的晃了晃：“书闻~我们查查她的资料嘛！本姑娘的黑客技术可不是摆设！”
白书闻被她拽得微微踉跄，低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笑了：“行行行，查就查。不过——”他故意拖长音调，“你确定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八卦心？”
“才不是！”米格鲁鼓起脸颊，但很快又笑嘻嘻的凑近，“不过如果查到有趣的事情，你可要奖励我哦~”
白书闻挑眉：“奖励？”
米格鲁踮起脚尖，飞快的在他脸上啄了一下，然后红着脸退开，得意道：“预付一部分！”
白书闻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哎！你这丫头……！”
半小时后，别墅二楼的临时“作战室”
米格鲁盘腿坐在床上，膝盖上放着她的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的数据流不断滚动。白书闻坐在她旁边，一手撑着下巴，目光在屏幕和米格鲁专注的侧脸之间来回游移。
“找到了！”米格鲁突然兴奋的叫了一声，指着屏幕，“风剪，两年前确实是碧海市海上救援队的成员，而且还是队里唯一的幻妖救生员！”
白书闻凑近屏幕，仔细阅读着资料：“记录显示她参与过十七次海上救援，成功率100%……挺厉害的嘛。”
“但是——”米格鲁滑动鼠标，调出另一份文件，“半年前的某一天，她的档案突然被标记为‘离职’，而且没有后续记录。”
白书闻皱眉：“原因呢？”
米格鲁摇摇头：“官方记录写的是‘个人原因’，但……”她狡黠一笑，手指又敲了几下键盘，“本姑娘可不信这套！”
屏幕一闪，跳出一个加密的内部论坛页面，上面是几名救援队队员的私下讨论：
“风剪那件事太可惜了……”
“上头明明知道不是她的错，却还是让她背锅。”
“听说她后来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